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48)
“而遗憾的是,公学并不考察这些,所以他们在传统科目上的表现都不太好,自尊心也一再受到打击,受挫到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上学的热情。”
没有人能够在一件不擅长的事情上不断受挫,还能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
在教区学校任教那三年,伊洛里也见过几个像安东尼和安德烈那样有特殊天赋的孩子,只可惜他们的家庭不足以支撑他们在学校之外接受其他教育,良好的天赋不得不被埋没。
伊洛里掐着手指,迟疑道:“或许、比起规矩刻板的公学,严格但偏重体能训练和潜能开发的军事学校会更加适合他们。”
狄法沉默了许久,才出声:“我考虑过这个,但我答应了吉莉安,要让他们远离危险,把他们培养成风度翩翩的绅士而不是战士。”
像内厄姆说的那样,单靠钱币换不来爵位,如果安德烈或者安东尼跟他们的姥爷一样,选择走军功爵那条路,那狄法宁愿他们不习武、不会骑马、不懂剑术,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
无论如何,卡斯德伊承受不了再以那么惨烈的方式失去它的孩子了。
伊洛里听出了狄法没有说出来的意思。狄法是把复兴卡斯德伊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力图让外甥活在自己的庇护之下。
可是想要有自我意识的小孩按自己规划的路线来走,这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伊洛里握上狄法的手,这无疑是一双结实宽厚、充满男性气概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但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的手,上面有一层薄茧和一些细碎的伤痕。
伊洛里不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会出现在狄法的手上,但可从上面窥见他年少时过得大概并不轻松。
一般贵族子弟的人生轨迹大多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按部就班地上学,大学毕业后进入上议院,混个有名无实的官衔,然后回家继承家业,娶妻生子,顺风顺水就度过一生,连一粒最轻的尘埃的重量都不会压到他们的背上。
可是狄法偏不同,不娶妻、不生子,守着封地,到今日活成古怪阴沉的黄金大公。
狄法任由伊洛里摸自己的手,他感觉到伊洛里流露出来的犹疑。
狄法:“你是不是同样觉得我很专制?”
伊洛里没说话,换做他站在狄法的立场,处理方式不会比他好多少。家族是狄法的死穴,也同样是他的死穴。
伊洛里顿了片刻,说:“我只是在想,吉莉安夫人这么善良坚韧的女性,或许会更愿意尊重自己孩子的意愿,让他们开心,好过把他们包裹在泡沫里,跟危险源隔绝。”
他听安东尼提过自己的妈妈,知道她曾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剑士,跟随商队去过很多地方游历,对冒险一直抱持开放和积极的态度。
“有些孩子生来就是战士,流着征战荣耀的血脉,要强行让狼成为羊,太为难他们了。”说着,伊洛里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就像你不会甘于绝望地接受死亡。
这句话让狄法沉默了很久,微温的气息呼在伊洛里发顶。
“钻研修辞学的教授都如你一般能言善辩吗?”他低沉地说。
这话听起来像是不悦的嘲讽,讨厌伊洛里多管闲事。
伊洛里不安地转身,却对上了狄法那双碧透的异色眼眸。他原本想辩解的话没能说完,只看见狄法的唇角微微上扬,说:“不,肯定不会,你远比那些暮气沉沉的老学究鲜活得多。”
狄法俯下身,吻上了伊洛里,伊洛里能清晰地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着的眸光,像夜空中灿烂的星光。
第37章
露台后是一望无际的天空, 天边的一轮圆月散发出皎洁的光辉,在月光下,伊洛里能清晰地看见狄法的脸, 甚至数清他每一根眼睫毛。
狄法的黄金瞳也仿佛不再那么冰冷无机质,而是融成一团火焰, 将伊洛里包裹起来。他带着一种蛮横的力度亲吻着伊洛里, 柔软的舌尖刮过伊洛里敏感的上颚。
伊洛里的脊骨仿佛过了电一样的发麻, 他下意识推开狄法,但是却在推开的一刻,被狄法重重地咬了一下舌尖。
“嘶——”伊洛里疼得皱眉, 尝到了自己的血味,没有出血,但甜蜜的、带着血腥的铃兰花香缓缓地在舌尖溢出。
狄法垂着眼,伊洛里因疼痛而流露出来的脆弱神态都一览无余,他心里的渴望越烧越烈,想要更多,将伊洛里的灵魂都打上自己的烙印。
狄法没有停下来,径直地往衣衫下摆摸去,微凉的掌心贴到皮肤, 凉得伊洛里一颤。
伊洛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难道要在这里做?
即使明知没有人会发现, 伊洛里仍紧张得肌肉都僵硬起来,随时有可能会被人看见的不安定感捆绑住了他。
“不要在这里。” 伊洛里按住狄法的手, 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句话, 强烈的羞耻感让他说得很艰难。
“这里太空旷了,我觉得不舒服。”
狄法注视着伊洛里,无比深的欲望在眼底沉积成近乎野兽才有的深黑。尽管很想看见伊洛里在天幕下为自己情迷意乱, 但伊洛里说不愿意,他就不能够这么做。
狄法声音暗哑,低低地回应道:“……好。”
宽大的床上,狄法拥抱着伊洛里,一节节吻过他的脊骨,再吻到肩胛骨,如此执拗,像要自上而下记住伊洛里的每一个特征,把身体的每一处都深深刻进记忆里。
他尖锐的犬齿抵着伊洛里的后颈,细细地研磨,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威胁,伊洛里头皮发麻,只能被动地感受着背后狄法覆有薄茧的手指在每一处落下的冰凉,那让他想到刀刃,而他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
“我要进去。”狄法不容置疑地说。
“等一下——嗬!”伊洛里还没来得及回应,下一秒未竟的话语都被迫咽回喉咙中。
伊洛里紧紧地抓着床单的指尖使劲得几近泛白,并不很疼,但被切切实实地贯穿的感觉让他的腿肚子一阵抽搐。
伊洛里急促地呼吸,但不管怎么样都得不到足够的氧气,窒息一阵阵扼住咽喉。
狄法抚上伊洛里的嘴边,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张开嘴,让我看一下有没有留下咬痕。”
伊洛里不得不仰起头,张开口露出舌头,狄法把手指伸进去,粗糙的指腹就像是砂纸一样擦过伊洛里的舌苔,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嗬、呃——”伊洛里的喘息也变得破碎,灵魂深处仿佛都裂开成两半,剧烈的快感与痛感交织,快要逼疯他了。
狄法没有发现自己留下的咬痕,伊洛里的舌头如最甘美的红莓果,连接着隐秘的喉管,他掐着伊洛里的下巴咬了上去。
伊洛里的汗水都浸湿了枕头,指甲无意识地掐入了狄法的手臂,在上面抓出几道深刻的抓痕。
直到香甜的铃兰花香和淡淡的腥甜味充满了鼻息,狄法才停下来,拥抱着已经濡湿得一塌糊涂的伊洛里。
伊洛里眼睛都是失神的,听见狄法在自己耳边低语,“在展馆里说的那些话都只针对内厄姆·马歇尔,血液的颜色甚至地位高低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他低沉的声音就像呢喃一样,“我唯一关注的只有人本身,而你是……”
你在说什么?
声音太低,伊洛里听不清狄法最后说了什么,不过这不妨碍他理解了狄法的意思。
伊洛里断续地发出气音,“没关系,我根本没有把大宰相的偏见放在心上。你可以不跟我解释的。”
他看着自己在狄法手臂上挠出的血痕,心口细微地松动了一块,有感动的情绪涌上来。
但与此同时,伊洛里也清楚,狄法可能只是为了安抚他而撒谎,他真实的想法仍是坚持红蓝有别。
伊洛里心下叹息,算了,不管狄法说的是真是假,至少这份心意确实是真的。
于是第一次,伊洛里回吻了狄法,“谢谢你想要安慰我。”即使那只是谎言,也谢谢你短暂放下骄傲假装的体谅,因为我也只是假装在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