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79)
“直到有一天,公主的车队路过火山。恶龙看见马车中的公主,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如柳叶一般的绿色眼眸……”
伊洛里眨了一下眼,眼眸里带着不出意料的神色:“然后,龙就爱上了公主?”
“对,”狄法低低地笑着说,“你觉得这份爱很肤浅吗?”
伊洛里:“至少,我很难认为这是一份经过深思熟虑的情感。”
狄法一边抚着伊洛里的卷发,一边说:“但是对于恶龙来说,公主可是它在荒凉无比的钻石山上唯一看到的、比钻石还要鲜活而美丽的人。”
它怎么可能会不爱上公主呢,那么的鲜活,对于恶龙那一颗被荒芜填满的、空虚的心来说,对绿意的渴望就是本能。
狄法:“恶龙完全被公主迷倒了,它展开巨大的飞翼,袭击了车队,想要带走公主做自己的新娘。”
“皇室的护卫出于恐惧而四散奔逃,龙几乎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了,它知道只要用爪子圈住公主的腰,它就能成功。”
“可是它却停了下来,因为公主哭泣着请求它。”
——受到惊吓、泣不成声的王女说:【请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拜托你。】
“随着公主的眼泪滴落,一千个士兵组成的讨伐队都没能够制服的巨龙俯下头颅,向她宣誓臣服,任由人们给它套上项圈和锁链。”
“公主驯服了龙,龙也陪伴她到她终老,然后在公主的墓碑前,一心为同胞报仇的人类砍断了龙的爪子,和它引以为傲的翅膀,点上火焰,将它活生生地烧死。”
——【下地狱去吧,恶龙!活该!】他们如是说着,为终于报仇而笑着大哭,回到自己的家。
“此后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一个少女来到了巨龙的遗体处,在白森森的巨大骸骨底部发现了一颗由龙的眼泪凝结成的宝石。”
“少女捡起那块无暇的金红色宝石,正惊讶于它的美丽之时,宝石兀地化作滚烫的血泪,烫伤了她的手心。”
“从此这种宝石便被人命名为泪石,流传下来,在地底深处一直等待被自己的恋人拾起的那一天,那时候泪石将会重新变成眼泪,滴在恋人的手心,留下印记。”
“泪石象征着永存的爱意。”狄法轻轻地握住伊洛里的手腕,他说,“所以我才选择了这颗宝石。”
伊洛里轻轻地喘息,几乎如同受疼的叹息声。
他知道的,早知道的,狄法的爱意不会是哀怨的眼泪,而是即使火焰灼烧身体,也不依不饶要伸手去抓紧恋人的执着,甚至可以说是偏执。
伊洛里说不出话,突然心慌起来。
被烈火吞噬的龙心甘情愿接受那些疼痛,是因为它求得了自己的爱,可这不是我们的故事啊,你如果绝望地发现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你会恨我,吃了我,把我的头骨吐进岩浆里,就像你对待那些你不爱的人一样。
狄法:“伊洛里,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我觉得最开始创作出这个故事的人肯定有一颗足够坚硬的心,故事太过悲情了,似乎谁也没有得到好的结局。”
“但不能否认的是,每个角色都做出了自己无悔的选择,有些时候,不够完美的结局也是一种圆满。只要我们不会有缺损,就足够了不是吗。”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眼见狄法有再亲上来的趋势,伊洛里挪了一下身子,轻声道:“我接着给你擦干头发好么?”
“……”狄法又亲了亲伊洛里的嘴角,没说什么,起了身。
伊洛里给狄法擦干了头发,直到发梢不再滴出水,只是稍微潮湿时才停下来。
他把毛巾扔进放在浴室里的脏衣篓,理查第二天会来收走脏衣篓里所有东西。
等伊洛里出来的时候,他看见狄法拿起他放在桌子的那瓶葡萄酒,端详着上面的标签。
伊洛里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很快又恢复。
伊洛里走过去,面色如常地说道:“这是一个人在几年前送给我父亲的,但我们都不爱饮酒就搁置了。要回程时想到你,我想或许你会愿意接受这么一份礼物,便带上了它。”
“虽然这瓶酒的价格并不够贵重,酿造年份也不算珍稀,远比不上你拥有的任何一瓶,但听别人说它是用受炭火燎烧过的白橡木桶陈酿出来的葡萄酒,带有坚果和烟熏的风味,味道很是独特。”
卡斯德伊人好烟酒,灰铸铁城堡底下有一个空间无比宽阔的酒窖,并且在其产业中占比极少的农业产业拥有全国最好的酒庄和烟草种植园,即使是家族逐渐没落的那些年,也没有卖出任何一个酒庄或烟草种植园。
说完这一番话,在狄法看不见的地方,伊洛里紧张地捏紧了拳头。
幸好,狄法并没有嫌弃。
“我很高兴,”他掂了掂酒瓶,转头看向伊洛里,“今天,陪我喝醉那么一次好吗?”
不好!伊洛里的心在大喊着拒绝,但他不能说出来,连一点动摇都不能有。
“听起来很好,不如我们一边下棋一边喝吧,”伊洛里状若轻松地提议,“我还记得上次很可惜输掉的那一局,复盘了好几次,希望这次能多赢你些。”
“就按你说的来。”
狄法拉了一下铃,让仆人拿了一套饮酒用的水晶器皿、开瓶器以及一些佐酒的小食来,仆人放下东西后顺便打开了酒瓶的软木塞,将深红的酒液倒入水晶高脚杯后才离开房间。
第62章
伊洛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狄法摇晃了一下杯中的酒, 然后举起杯子,似乎在辨闻酒中散发出来的坚果和烟熏味。
狄法注意到伊洛里的视线,停下来, “怎么看着我?”
伊洛里舔了舔嘴唇,觉得喉咙隐隐发干,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种酒的味道, 有可能太粗糙平淡, 或许我选择了一个错误的礼物。”
“别担心,这是你的礼物,你用心选择了, 那就相信自己选的是最好的。”
狄法饮入一口酒,尝到些微浅淡的回涩和苦味,他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些什么,接着饮完了小半杯酒。
见他喝了,伊洛里也跟着举杯,但他只是嘴唇沾了一沾,看似在喝,其实只有几滴酒真的进了嘴巴, 光是这样,他都有点发晕。
伊洛里紧张地盯着狄法, 但等了好一会儿,仍看不出他有醉意或者失去意识的趋向。
这不合理, 虽然为了安全起见, 他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加入酒中的忧郁菇粉剂量,但狄法摄入了这种剂量的粉末,就算是再怎么不易醉的体质, 也应该出现一些表征,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吗?
“伊洛里。”
“什么?”伊洛里心脏猛地跳快了一拍,他从思绪中剥离,望向发出命令的人。
“过来。”狄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往后靠坐在沙发上,从眉骨投下来的阴影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他仿佛阴晴不定的君主。
伊洛里非常犹豫地靠近一些,他无比紧张着狄法是不是已经察觉到酒里被下了药,“狄法,你还好吗?有觉得哪里难受吗?”
望见狄法那双蓝金异瞳时,伊洛里的呼吸停止了一瞬间,再保持不了镇定。
代表冷静的冰蓝眼眸此时已经变了色,成为濒临失去理智的墨蓝,而本就象征狂热的黄金竖瞳的瞳孔边缘完全发散开来,赤金的色调交融。
这是一双染上狂热的眼眸。
狄法猛地抓住了伊洛里,他侧着头,对伊洛里露出完全不像自己的笑容,“你为什么总是问我还好吗,你想知道我过得怎么样吗。”
狄法的眸色浓郁得近乎深黑,令人发毛地盯着伊洛里,动作不带一丝温情的感性,只剩下野兽捕猎猎物的本能。
伊洛里发颤了,他对这样的狄法感到陌生,刻在骨子里对危险的预感拉响了警报。
“狄法,你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一点也不对劲。你先放开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伊洛里急切想要挣开桎梏,他用力地扯对方的手腕,却在下一刻被狄法按着后颈死死地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