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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121)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年下 朝堂之上

  李女官压着哽咽道:“下官明白,下官定然谨言慎行,绝不会透露一个字。”
  元簪笔颔首。
  李女官福身,道:“下官还有事,先行告退。请,请大人放心。”
  元簪笔没有回答,目光不在李女官脸上,而是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的铃铛上。
  铃铛先前可能是金色的,虽然风吹雨打之下早就变了颜色,但在阳光下,仍旧金光闪闪。
  铃铛作响,元簪笔的声音混着铃声,听着有种怪异的和谐,“李大人自便。”
  女官匆匆转身,快步向前走去,仿佛生怕元簪笔下一刻会后悔一样,但在马上要出竹林的那一刻,她扭头道:“元大人,太子温和,大概,是不会有乔相这样的儿子。”
  她没等元簪笔回答就走了。
  元簪笔静默地站在铃铛下面。
  皇帝,喜欢太子妃,甚至还有可能和太子妃育有一子?
  元簪笔性情淡漠,许多事情,他非是冷然,而是不在意,对于他来说,无论皇帝喜欢谁,太子妃又是否和皇帝私通,这都与他无关,纵然是皇室辛秘,他也心中无感。
  可非常恰好的是,乔郁有可能是皇帝与太子妃的儿子。
  如果是,便不难解释为何皇帝对乔郁万般纵容,更对他的样貌视若无睹了。
  元簪笔轻轻地叹了口气,足下一点,飞身将竹林上的铃铛摘了下来。
  到了手上他才发现这铃铛做工精致,纹样栩栩如生,虽然有些锈迹,却仍很是漂亮。
  他将铃铛上的带子随意地颤到自己手上,一路带着铃声回去。
  还未进去,便被阿璧扑了个满怀。
  阿璧抱在元簪笔的手臂上,还不忘拿小爪子去碰他手上的铃铛。
  元大人自然地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坐到了乔郁对面,顺便喝了桌子上已凉了的茶,放下杯子,果不其然看见乔相正阴阴测测地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露出几颗牙,白森森的,好像要吃人。
  元簪笔疑惑道:“怎么了?”
  乔郁道:“我竟不知道元大人和这位行宫女官也有交情。”
  元簪笔明知故问:“请恕下官,不解乔相的意思。”
  乔郁往后一靠,直白道:“为何去了那么久?”
  “在外面遇到了谢相,就留下来多说了两句。”元簪笔面不改色道,把手腕上的铃铛在乔郁面上晃了晃,像是逗猫一样,“方才在竹林看见的,觉得好玩便拿下来了。”
  乔郁语气稍缓,“不问自取为贼。”他笑容比刚才真挚了点,但怎么看都不怀好意,“你喜欢铃铛?”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74章
  阿璧猛地扑向铃铛。
  元簪笔抽手,将铃铛从阿璧面前拽了回来。
  阿璧伏回乔郁的膝盖上,委屈巴巴地朝乔郁叫了两声。
  元簪笔本想实话实说,目光一转,却道:“尚可。”
  乔郁总觉得元簪笔逗猫的样子同和他说话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一边悠闲地疏离着阿璧的毛一边道:“那本相改日送元大人一个。”他垂头,见自己的手指穿过阿璧的毛发,光下一时之间竟看不出哪个更白一些,“元大人,你有什么事瞒着本相。”
  他笃定,元簪笔却反问,“有吗?”
  乔郁道:“有。”
  元簪笔身子前倾,几乎要亲上乔郁的额头,他就保持着这个距离同乔郁说话,“既然乔相说有,那就有吧。”
  乔郁抬头,元簪笔柔软的嘴唇在他额头上一擦而过。
  “但是本相很想知道元大人瞒了本相什么。”
  元簪笔眨了眨眼,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在乔郁眼中就是撒谎,他说:“乔相为何不猜猜?”
  “因为本相不想猜。”他笑颜粲然,比花圃中的芍药更为夺目生辉。
  元簪笔于他嘴唇轻轻一贴,还未等乔郁反应便退了回去,一本正经道:“今日陛下提起了乔相。”
  乔郁手指在自己嘴唇上轻轻一蹭,漫不经心地问:“你提的?”
  “陛下提的。”
  此事当然是无稽之谈。
  “陛下说什么?说我心机深沉但是狠毒无比?可以做把刀做条狗可难堪大用?用完了切记收刀入鞘或者斩草除根?”乔郁纤长的手指在喉咙上划过,还不忘吐出一点鲜红的舌头,靡丽得像条蛇。
  元簪笔垂首,一面拿铃铛逗阿璧,一面分心回他的话,不很会做戏的世家公子声音陡然低沉,几分犹豫,几分于心不忍,“倘若陛下确有此意,乔相要如何?”
  此言既出,院中如身在深潭中般地寂静,元簪笔二指捏着铃铛,他一动不动,铃铛自然悄无声息。
  阿璧的爪子勾在元簪笔的袖口,从齐整昂贵的锦袍中扯出一条织丝。
  乔郁空闲的手敛着宽大的袖子,矜贵地拿起长勺,从宫中御造、胎壁薄得几乎透光的茶罐中舀出二钱茶叶,投入水中,“若陛下真有此意,”他将长勺搁在茶盘上,美玉与檀木相撞,发出琳琅脆响,“权柄白刃,俱是君恩,本相蒙陛下圣恩日久,自当心甘情愿,引颈受戮。”乔郁轻声说。
  皇帝为何还没死。乔郁不耐烦地想。
  他实在不明白,拿他试探元簪笔,拿元簪笔试探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兴味在其中,让皇帝乐此不疲。
  乔郁的神情不加掩饰,从他黑得浓稠的眼睛中元簪笔甚至看见了真诚。
  元簪笔难以想象且难以理解乔郁的所作所为,除了血浓于水他想不到其他乔郁还能忠于皇帝的理由,他……
  元簪笔一顿。
  血浓于水?
  铃铛在他手中发出一声脆响。
  乔郁道:“怎么了?”
  元簪笔听见自己平静地回答乔郁,“乔相对陛下忠心昭昭,令我汗颜。”
  他凭什么以为乔郁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乔郁之傲,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在皇帝身边,如他所说,只要做一把刀,一条狗?之后等待着新帝上位,飞鸟尽良弓藏?
  他说话时心平气和,没有半点阴阳怪气的意味,落到乔郁耳中却怎么都不称心如意,他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不如元大人。”
  既已至此,二人皆无话可说。
  元大人寻了个再平常不过的由头回去了,乔郁欣然应允,目送元大人出门不说,还叫人陪元簪笔出去,礼节难得周道。
  待元簪笔的身影消失在乔郁视线,乔郁脸上的笑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三指拈起茶壶,往桌外移动,距离地面二尺有余,手指轻轻一松,如同扔下一支花那样,随手落下了茶壶。
  这茶壶与茶罐本是皇帝一起赐下的,用料材质颜色类同,薄透好看,自然也脆弱非常。
  啪地落地,裂瓷之声比铃铛更清越,更好听。
  不明所以的下人被吓了一跳,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来收拾,与面无表情立在乔郁身侧的寒潭一对视,便低下头去,躬身离开小院,忙别的事去了。
  乔郁道:“寒潭,元簪笔瞒我呢。”他说这话时语调上扬,犹带三分不同与中州官话的婉转柔软,声音却寒意森森,听得叫人打颤。
  寒潭当然不回答。
  他很清楚,乔郁说这句话,并不是要他回答。
  乔相拿起玉勺,在桌上尚未被他一起砸了的茶杯上轻轻一敲,茶水波纹荡漾,花了其中乔郁一张阴沉却艳绝的美人面孔,“你说,”宫中乐官拿起铜击敲奏编钟不比乔郁的动作更肃穆,“元簪笔是在骗我,还是在试我?”
  乔郁的目光落在寒潭身上,寒潭只好道:“属下不知。”
  “或许二者都有,”乔郁若有所思,“只是本相十分不解,元簪笔为何要这样做,他总不会是闲来无事,想同本相吵一架。是他自己要试探本相呢,还是,”他喃喃自语,手下不自觉地用力,竟将那娇贵精细的小物件敲碎了,他无趣地撇下勺子,“受皇帝之命来试探本相呢。”
  寒潭屏息不言。
  乔郁敛了满眼怒气,道:“早知今日,我当初该找个话多活泼些的近卫,也不至于而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茶杯底沉着小半截玉勺,在水中虽然扭曲了,但扔盖不过其流转的光华,“你说本相现在同娘家无人,受尽婆家欺负又无人可诉的新妇有什么区别,一般地可怜,一般地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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