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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68)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年下 朝堂之上

  倘若元簪笔同乔郁性格肖似,大概会十分得意自己能把乔郁气成这样。
  乔郁喜怒形于色,却仅流于表面,只要需要,无论是被捅了一刀又要开怀大笑,还是得意洋洋时让他哭丧,他都信手拈来,他情绪变化得极快,难怪有人觉得他似乎有些什么疾病。
  只是对元簪笔,却少有真诚,仿佛他还是十五六的少年人似的。
  元簪笔一句话就能让他欣喜,几个字就够他如坠冰窟。
  此时重重心绪重合,乔郁原本被风吹干的泪意竟又上涌,他呼了口气,才发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当着元簪笔面哭太丢人,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元簪笔定然会看他笑话。
  元璧半天没听到乔郁言语,但见他呼吸平稳并无异状,伸手掀了他脸上的书。
  乔相白璧面容,眼尾却被熏得泛红,水痕自上滑下,不似美玉有瑕,倒如玉髓裂隙而出。
  元簪笔不曾想到乔郁如此爱哭,不知作何反应,将书又扣回乔郁脸上。
  乔月中没等来安慰,却只见黑影落下,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一串眼泪珠子似得滚下来。
  “你瞎了吗?”乔郁哑声问道,声音带着哭腔还不忘颐指气使,“本相在哭。” 话音刚落,一个轻飘飘的东西落到了他胸口上,乔郁伸手抓住,指尖一捻——只是条手帕。
  乔郁深吸一口气,道:“元簪笔,在本相眼里,世家就如同朝悬崖狂奔的马车,”这是他的真心话,皇帝容不下世家,尤其容不下这些会挑战皇权的世家,“宁佑十年的事情,我们这位陛下没有忘,无论十年,二十年,他绝不会让世家长久。”
  然而元簪笔想的不是怎么从马车上跳下来,而是和马车绑得更死。
  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心焦?
  亲近之人皆死,还有一个元簪笔找死。
  况且找死这人又不理解他的用心!
  元簪笔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乔郁摇了摇头,“和你说这么多,本相也是在找死。”他冷漠地下了逐客令,“快滚。”
  他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疲倦。
  下一刻,眼中疲倦委屈皆成震颤。
  元簪笔低头,冰凉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
  铺天盖地的狂喜让他头晕目眩,那点刚刚思量出的理智顷刻间烟消云散,乔郁恍惚间看见他冷冷地瞥了眼狂喜的自己,神色冰寒,仿佛一把尖利的刀子,满腹野心算计的乔大人冷红的嘴角翘起个有血腥气的笑,道:“乔月中,你该死。”
  元簪笔与他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牵扯太多,不是找死,是什么?
  乔郁满不在意地想,该死便该死,他盼这半刻欢愉盼了太久,恨不得拿一世赌一时。


第42章
  元簪笔的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中亮得惊人。
  乔郁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对此人有了这种心思,更揣摩不清元簪笔的态度,也不愿意揣摩。
  乔郁一贯疯得很,就算当真喜欢,只要时局需要,他还能毫不犹豫地毁了对方前途,亦或者是取了他的性命,大不了之后随他一起死就是了。
  他与元簪笔厮磨亲吻,只觉这人微凉的嘴唇是软的,与他缠绵的舌尖是软的,微微发颤的吐息亦是软的,唯有心是硬的。
  元簪笔偏过头。
  乔郁正要说点什么,对方便亲了亲他的眼睛,百般怜惜似的,“别哭。”元簪笔的声音极低,带着点微不可查的服软。
  乔郁震惊地睁大眼睛,眼泪还未顺着脸颊淌下,便被元簪笔亲去了。
  乔郁一时无言,震撼得无话可说,脑中只剩了他果然喜欢我!
  元簪笔见他终于平静下来,欲要起身,被乔郁一把抓住。
  乔郁收敛了语调中的颤抖,“元大人这是何意?”
  倘若乔郁愿意用手贴一贴元簪笔的脸,一定能感受到对方几乎烧起来的温度,但是房中太暗,他又只红了耳垂,因此显得格外冷静。
  乔郁侧躺在床上,见对方一身甲胄未脱,肃杀冷硬,摸上去好像能冻得揭下一层皮肉,他眼光流转潋滟,水光惑人,元簪笔偏头,尽量不与他对对视。
  乔郁的手从元簪笔的胳膊划到了手腕,又到了掌心,他把玩一般地抬起元簪笔的手,碰上去仿佛有点骨肉贴合的亲昵,“元大人,”他板起脸,“看来元大人当真在侮辱本相。”
  元簪笔尝试抽回手,没有拿回只好由着他去。
  “我不解。”他说。
  乔郁冷冷地说:“你三番五次对本相这般是要做什么?诚然,本相确实无才无德,又无世家底蕴,在朝廷掌权,实在丢尽了我大魏的颜面。本相确实不堪,但也不至于每每受这般折辱。”
  他步步紧逼,看见元簪笔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快意得很。
  “元大人,”他五指插-进元簪笔手指之间,轻轻一握,“元大人究竟怎么想的,不妨同本相说。你若觊觎本相容貌,本相再给你找几个美人就是了。”
  “不是。”元簪笔回答。
  看他的神情,和少年时又有什么变化?
  乔郁心中升起了当年打扰元簪笔读书的微妙快乐,看他无可奈何,看他不知所措。
  “那是什么?”
  元簪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乔郁被他看着,很想伸手去摸摸他光洁的下巴,想了想又住手。
  因为他在生气,元簪笔还没给他一个让他不生气的理由。
  元簪笔缓缓地眨了眨眼。
  乔郁面无表情地问:“本相是不是还要元大人一点时间,让元大人把理由编好?”
  “不必。”元簪笔摇头。
  乔郁阴阴测测道:“你有朝一日千万不要落在本相手中,不然本相一定会把你的眼皮割下来。”
  元簪笔道:“因为我方才无计可施。”
  乔郁手指缓缓用力,“元大人,你若是告诉本相,你心悦本相,本相或许不会这样生气。”
  元簪笔竟点头,“那我心悦乔相。”
  乔郁气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放在胸口的书和手帕都被一下抖了下去,哗啦一声落在地上。
  幸好,幸好乔郁是躺在床上不是棺材里,不然他掀棺而起的时候一定会吓到别人。
  元簪笔看乔郁的脸色。
  应该不想哭了。
  但是生气了。
  乔郁此人口不对心,心思活络又疯得吓人,一般人极少在他面前献殷勤,元簪笔却觉得这人好懂极了,往往乔郁说他不想要的便是他最在意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再给乔郁台阶,他就会当真沿着这条台阶走下去,在元簪笔眼中几乎能与小雪先前养得猫等同,只要顺着脾气,就能在它光鲜亮丽的毛上摩擦好几把。
  “元簪笔!”乔郁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元簪笔回握乔郁的手,“我在。”
  “你……”
  元簪笔低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乔郁原本郁结喉中的恶毒话一下被堵了回去。
  他想元簪笔你在说什么?
  本相要死还是要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不会让本相死的,你以为你是谁,皇帝吗?
  你和本相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和……
  乔郁一震,元簪笔虚虚地环住他,似乎想抱他一下,但因为甲胄冰冷硌人,乔郁穿着单衣而没有靠近,“我不会让你死。”元簪笔说:“你放心。”
  乔郁愣愣地看着两人腰身间不足一寸的距离,他正要拉近,元簪笔往后一退,放开了他。
  “恕我孟浪。”元簪笔道,乔郁还从未在元簪笔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以后不会了。”
  乔郁第一次感觉被折腾得七上八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元簪笔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他顿了顿,仿佛在顾及乔郁的颜面,“你会好一点。”
  乔郁张了张嘴,“本相有协理百官之权,其中包括仪容姿态言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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