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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143)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年下 朝堂之上

  乔郁戏谑道:“亏得元大人想出如此婉约的词。大人还想说什么,不如一并说了。”
  元簪笔道:“我深恐三皇子殿下,会过河拆桥。”
  乔郁点头,“你对他成见很深。”
  若不涉及某些事,譬如元簪缨之事,元簪笔都能表现得十分客观公正,乔郁当然知道他说的俱是实情,他往前挪了挪,下颌所压皆是元簪笔柔软的皮肤,他在元簪笔唇上轻轻啄了下,道:“过河拆桥,却不是易事。”
  元簪笔道:“乔相的乐观,一向为我之所不能及。”
  乔郁挑眉,“元大人,我虽不学无术,但也不至于连你在嘲讽我都听不出。”
  “请乔相赐教,为何过河拆桥不是易事?”
  乔郁理直气壮,“因为有你,你掌兵权,刘昭就算想杀我,也要顾虑你,若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眼下朝中无良将可用,他招架不得的。”
  元簪笔道:“我却更不解。”
  乔郁的舌尖在元簪笔的嘴唇上一划而过,“元大人请讲。”
  元簪笔缓缓道:“你怎么笃定,我一定会救你?”
  “我不需笃定你会不会救我,我只需笃定刘昭一定不敢赌便好。”乔郁不过是信口胡说,他清楚的很,刘昭不会杀他,至少此刻不会杀他,元簪笔总是不解他究竟有什么倚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殊不知乔郁根本不要什么倚靠,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的死与活都不会妨碍事情发展,他就算死,也觉得可以瞑目,死得其所。
  可以瞑目……吗?
  乔郁微怔。
  仿佛有人在心里问他,“刘昭已然掌权,然以皇帝之多疑,必然要等刘曜回来,将兵权交给他,皇帝时日无多然自己却不知,仍做着使二子分庭抗礼彼此制衡的美梦,之后无论是皇帝死与不死,他都再无力统御群臣,此二人相争,必不得善终,你已做的尽善尽美,今日要你自刎,如何?”
  他听见这人循循善诱,“你本就不想活着,昔日静室之耻,装疯之辱仍历历在目,忍辱苟活,不过为了今日而已,当日所思皆已所得,当日所愿尽已成真,刘氏皇族后定然分崩离析,朝局动乱,顾渊渟早有野心,天下能者夺之,你死,亦能含笑九泉,你还有什么舍不得?”
  我还有什么舍不得?
  乔郁的目光落在元簪笔脸上。
  元簪笔茫然地看着他。
  乔郁狠狠地咬上了元簪笔的嘴唇,不需他回应,便已长驱直入。
  元簪笔驯顺地让他亲着,手一下一下地捋着他的长发,像是在安抚。
  乔郁一手解开元簪笔的衣带,自若地伸进去,不太温柔地调弄。
  元簪笔拧着眉看他。
  意已动。
  乔郁抬起头,收手,砰地一下砸回床上。
  元簪笔一愣。
  乔郁叹了口气,道:“元大人,我心中十分怨恨。”
  元簪笔被弄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却还是好脾气道:“怨恨什么?”
  “自然是,”怨恨他当年为了做戏做的更像,不仅用药弄残了自己的双腿,还一鼓作气连那都没放过,乔郁喘了一口气,“罢了,本相没什么要怨恨的。”
  元簪笔笑了笑,过去亲了亲他有些红肿的唇角。
  乔郁搂着他的脖子,道:“元大人,再这样下去,本相恐怕会死不瞑目。”
  俩人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又皆因为种种缘故,身边少有声色,再这样下去,乔郁都怕他俩弄出什么病来。
  元簪笔道:“说的都是什么话。”
  乔郁目光放空,“本相,悔不当初。”
  不过就算眼下不行,之后待东西买好,他亦能解解心瘾。
  元簪笔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优点微妙的冷,他记得他在上床之前,窗户确实都是关好的。
  元簪笔道:“乔相,闭上眼睛。”
  乔郁眨眼,“哦?”
  “你看我的眼神很像我先前所见的,一匹饿了四天,还有半口气的狼。”元簪笔道。
  乔郁大笑。
  元簪笔转过身去。
  乔郁将头压在他的肩上,两人靠得极近,乔郁的呼吸尽数落在元簪笔的耳朵上,他轻轻亲了下,待元簪笔放松之后才一口咬上耳廓,贴着含糊道:“本相饿了又岂止是四天。”
  元簪笔还未回答,乔郁便拍了拍他的脸,道:“明日三皇子必要召见,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的会补上。


第90章
  乔郁此人,实在很难以琢磨,这点朝中有目共睹。
  他原本是宁佑党一案的余孽,之后做了三皇子的幕僚,后又成为皇帝的宠臣,乃是一把用得极顺手的快刀,御座下忠心耿耿的疯狗,其为人不可谓不聪明,手段不可谓不高深。
  然而,然而……
  回京之日暂定于半月后,皇帝身体抱恙,又遭逢丧子之痛,精神萎靡不振,经不起远行,故而待陛下身体状况和缓后,再回京去。
  三皇子主政,此言既出,无妨大局且合情合理,自然无人反对。
  小朝会散后,乔郁果不其然被刘曜单独留下。
  然而,乔郁容色秾丽,倘若是女子,必然同良家毫无干系。
  他出身低微,之后却显耀至此,兼有元氏儿郎为他屡屡犯险,当年元簪笔宫宴之上向皇帝要乔郁更是朝中尽知,很难不让人多思。
  顾渊渟道:“你有没有听到一些流言?”
  元簪笔道:“陛下要我亲自将季微宁押到地牢。”
  顾渊渟嗤笑。
  元簪笔展开一卷书简,竹简残破,拴书的绳子磨损日久,已欲断开,他喃喃道:“待回京,便要找人将这些都抄录起来。”
  顾渊渟道:“元大人,过河拆桥并不是此等拆法。”
  “尚未过河,元某不打算拆桥。”元簪笔道。
  “元大人却仿佛很不愿意见到我?”
  “顾太守仿佛真的很闲。”
  顾渊渟坐在元簪笔对面,他占了元簪笔的马车不假,但很难认为自己居然讨元簪笔嫌至此,他道:“你为何不问问我是什么流言?”
  元簪笔不经意地抬头,看向外面变幻的景致。
  距离出城还需小半个时辰,元簪笔又不能将顾渊渟扔出去,遂低头,继续看书。
  “乔小郎君貌美,容色无出其右,在刘氏皇族中亦能拔得头筹,”顾渊渟道:“他与刘曜关系亲近人尽皆知,外面风言风语,你竟无动于衷?”
  元簪笔抬眼。
  顾渊渟顿觉后颈一凉,干笑两声道:“我不过转述。”他话锋一转,“你当真不想知道外面如何编排你的?”
  元簪笔眼中似有疑惑。
  顾渊渟道:“你与乔郁虽无赐婚,但在外人眼中已是夫妻……”他顿了顿,仍觉得说的十分别扭,“夫妻一体,你们二人三番两次种种举动简直将这些流言蜚语坐实,所以,你,”他指了指元簪笔的脑袋,“此刻宛如绿云缭绕,却不发一言。”
  元簪笔淡淡道:“无稽之谈。”
  “朝中哪里都是像你等这样年少得意的青年才俊,不得志者众多,你是世族名门出身,有父兄荫蔽,军功等身,就算再招人妒忌,也无非说你依仗家世尔尔,乔郁风光无两,桀骜难驯,颜色何其过人,”顾渊渟散漫道:“你以为关于他的毁谤,只是弄权?”他啧了一声,“弄权并非毁谤。”
  他看了看元簪笔的脸色,却一无所获。
  元簪笔轻轻放下易毁的书简,道:“顾太守,有话不妨直说。”
  “刘曜与乔郁亲厚是事实,”顾渊渟道:“你一心想要乔郁做皇帝,他心中所想你可清楚?若是他当真效忠刘曜,你欲如何?”
  元簪笔平静道:“不如何。”
  顾渊渟眯了眯眼,不想错过元簪笔脸上每一个表情。
  可他就是这样平然,恬静。
  从一个男人身上看出这点是很奇怪的事情,从元簪笔这般身份地位的人看出这点更是奇怪,他本该野心勃勃,可哪怕策划万千,顾渊渟也只能从他身上感觉出静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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