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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169)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年下 朝堂之上

  这人犹低三下四道:“都是五年陈的花雕酒,酒味醇厚……”话音未落,冷光骤然掠过眼前,刀剑划破皮肉,只在喉间留下一道血线。
  这仿佛是一道无声的命令,禁军众人面露惊恐,甚至来不及出声便被迅速屠杀干净。
  这人收刀,冷冷道:“拖到个不碍事的地方放着。”
  众人领命,除了收尸的便已找好位置,将木桶塞打开。
  内里液体澄澈粘稠。
  是火油。
  长安道入门处,一辆马车停下。
  守卫本困得睡眼惺忪,不得已撑着检查车夫递过来的腰牌——只一璧字。
  他一个激灵,猛地从半睡半醒中清醒过来。
  来了。
  他心说。
  他点头哈腰,极近谄媚道:“原来是侯爷,侯爷为了江山夙兴夜寐实在辛苦,侯爷请。”
  车上无人应答,显然是懒得回应。
  守卫不以为然,用绞盘转开大门,恭恭敬敬地请乔郁进去。
  大门在乔郁马车进入后又缓缓关上。
  铜门厚重,隔绝了来路上一切光芒。
  一盏鲜红的灯挂在了门口。
  众人立刻起身,按原先所说的那样将火油浇下。
  车夫并不是寒潭,而是一年前来府上的侍从。
  这人闻到火油味,悚然大惊。
  他先前受过刘曜恩惠,千方百计求着乔郁在今夜带上他。
  原本刘曜派来的人只告诉他将乔郁带入长安道后不再驱车即可,事成之后仍有赏赐,他信以为真,不想刘曜竟要将他一起灭口。
  或者说,刘曜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他就像这辆马车一样,只要乔郁乘着马车进来,马车必然会被烧毁,车夫也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车夫跳下马车,火油已将马车浇透,还有不少已溅到了他身上。
  他顾不得马车上或许还不明所以的乔郁,跳下车,朝另一端跑去。
  为首者挥手。
  首端被油布包裹,火焰灼灼的□□如雨落下。
  顷刻间,长安道火光大振,亮如白昼。
  车夫推不开滚烫铜门,手上皮肉已被烧灼大半,强忍着疼痛,哭嚎着奔向马车,哀叫道:“侯爷,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是小人……咳咳咳,”他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小人也是受人蒙蔽,求求侯爷救救小人,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侯爷!”
  马车中只传来隐隐约约的呜呜声响。
  车夫自觉不对,一把扯开已经着火的车帘,看清车中情况,脸上顷刻间没了人色。
  马车中哪里是乔郁,分明是个被绑起来的年轻男子,被熏得上不来气,口中却塞着棉布,连呼救都做不得。
  他一见外面的人发现自己,登时挣扎起来。
  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被熏黑的脸上淌下。
  车夫愣愣地看着这曾经同和自己在乔郁府上共事之人,就算脑子再不灵光这时候也明白了什么。
  他呆呆放下车帘,下一刻就被火光冲天的□□一箭贯穿胸口。
  他扑通倒下,双眼犹然圆睁。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马车,将上面几人的脸都照亮了。
  熟肉的烧焦味从下面飘上来。
  首领自觉做的很好,看见没有人逃窜出来的马车却微微皱眉,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一个轻快的声音问他。
  “为何无人逃……”这声音不属于他身边任何一个人,他豁然回头,抽刀砍去,那人影却比一片纸更为轻盈,轻巧地躲过了带着血腥气的刀刃。
  楼下,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已有全副武装的军士冲了上来。
  小雪站在楼上,喝令道:“假扮禁军,谋害皇族,论律应剐!”
  黑沉沉的甲胄像水,瞬间就将他们吞没了。
  甬道两边处理干净,摘下了挂起了红灯。
  小雪道:“来人,换上这人的衣裳,”他指了指瘫倒在地上的死尸,“先去陛下寝宫禀报太子,就说,”少年脸上流露过一线残忍的笑意,“一切顺利。”
  众人极快地扑灭甬道中的火焰,收拾地上焦黑得看不出人形的尸体。
  不多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小雪手中持着盏浅粉色的灯,向下面的人挥手。
  ……
  允佩听完回报,小心打开门,对坐在好皇帝床边的刘曜耳语道:“殿下,一切顺利。”
  刘曜肩膀僵成一线,过了一会又猛地放松,他面上的喜色不加掩饰,竟忍不住大笑。
  允佩神色不明地看他一眼,道;“属下在外等候。”
  刘曜摆摆手。
  寝宫守满了刘曜的私军,乃是刘曜认为的,最最安全之处。
  皇帝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
  真是奇怪,刘曜想,纵然皇帝已病得极重,绝无反抗他的能力,他看见皇帝的眼神仍然觉得本能地恐惧。
  皇帝望着他,道:“乔郁来了?”
  刘曜微微一笑,他本想镇定自若地答话,然而他实在太过高兴,高兴得忍不住弯腰笑出了声音,他道:“乔郁死了。”
  死一般的沉默。
  寝殿中侍候的人都被刘曜喝令出去,此刻不过他们两人而已,他的笑声回荡在空空的寝殿中,甚至能听见回音。
  刘曜欣悦道:“儿臣命人传出消息,您在重病中叫乔郁来见您,且告诉旁人,绝对不要传出,您宫中的暗哨们当然会将这您的呓语和我的命令传达下去,乔郁但凡有一丁点为君的野心,他都会过来,您说是吗?”
  皇帝冷漠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父皇,别这样看着儿臣,”刘曜笑道,秀丽的面容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狰狞,“您不要怪儿臣,要怪就要怪您自己,您谁都不信,忠心耿耿的臣子被您杀戮殆尽,对您死心塌地的儿子亦被您逼迫触柱,您宠信乔郁,乔郁是什么人,他不过一小人,一乱臣贼子罢了,谁给他一点好处,他就能跪在这人身边百般谄媚,宛如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偏偏,您只喜欢这样的臣子。”
  “杀了乔郁,儿臣也很不忍,乔郁可真是儿臣的大功臣呢。”他仰天大笑,状若癫狂。
  皇帝无言。
  刘曜觉得很不满意,皇帝实在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至少不该是这样平静的反应。
  皇帝应该痛哭流涕,悔不当初才对。
  “您逼死了刘昶,先给我协理之权,但又将刘昭召回,我杀了刘昭,自以为稳操胜券,你却给乔郁封侯,还令他能够继位,你让我如何能够容忍已在我手中的权位被人一把夺取?你让我如何能够容忍?!”
  “事到如今,皆是您一人之过也,”刘曜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皇帝的眼神是那样冷淡,看他宛如在看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或者是什么不太好笑的傩戏,“您要怪,只能怪自己疑心太重,您怨不得我,您怨不得……”他猛地想起了乔郁,冷哼一声,“您要怪乔郁也可以,毕竟,若是没有乔郁,刘昶不会死,刘昭不会死,就连您,也不会重病。”
  他逼近皇帝,望着皇帝的脸,道:“父皇,您还不知吧,您并不是重病,您只是中毒了,至于下毒的人……您猜猜是谁?”
  皇帝神情微变。
  刘曜笑得十分得意,“我从前一直不明白您为何这般信任乔郁,因为手段?因为心思?还是因为容色?到那日我才知道,原来乔郁也是您的儿子。”那是他被封为太子之日,本应该是他此生再风光得意不过的日子啊,他的父亲令太监诵读他被立为太子的诏书,全文几无褒扬,却在下一刻,亲自封乔郁微侯,字字句句,皆尽如慈父殷切般,他被封为太子纵有万般喜悦,但也在那一刻被全然击碎,那时候满朝文武的视线大多落在乔郁身上,少有的看向他,却皆是为了看笑话!
  “乔郁是您的儿子,我亦是您的儿子,刘昶是,刘昭是,怎么我们几人皆是您之亲子,您却待乔郁信任无二呢?”
  皇帝待乔郁当然不信任,反而多有防备,但是在自觉大患已除的刘曜心中,皇帝待乔郁,便是世间最好,最真挚的父亲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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