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116)
“呵呵、呵呵……”梁缨干笑:“说的也是啊,的确有点冷呢。”
但那寒意并不是来自天气,而是来自赵悲雪的眼神。
梁缨赶紧拽过衣裳,小可怜儿一般自己往身上套,“嘶……”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梁苒心疼的说:“碰到伤口了?疼了?你这伤口没办法自己穿衣裳,还是寡人来帮你罢。”
赵悲雪不屑,伤在手臂上,那么小的个伤口,还没巴掌大,怎么就不能自己穿衣裳了?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便是如此矫情。
赵悲雪从未让梁苒帮忙穿过衣裳,梁缨倒是有这福气,他的心窍里升起一股不服不忿,立刻挤过去,态度很是“殷勤”,嗓音却很是“冷漠”,说:“我帮你。”
父亲帮忙穿衣裳,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只是……
梁缨又是干笑一声,感觉要被赵悲雪瞪死了,说:“我自己来,自己来。”
“嘻嘻~”旁边蛋宝宝笑起来,似乎是哥哥的模样把他逗笑了。
梁苒叮嘱说:“伤口很深,这几日切记不要沾水,不要让伤口恶化,按时换药,伤布也要勤换,一切小心谨慎,不要扯裂了伤口。”
好多的叮嘱,一听便知是真心的关切,完全不像是虚情假意,赵悲雪扫了一眼梁缨,怎么看也不像是堂兄弟,这可比堂兄弟亲厚许多。
虽梁苒刚才在大宗伯面前,也是极力维护赵悲雪,可赵悲雪总觉得,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且大不一样。
梁苒对待自己个儿,总是时冷时热,时而疏远,时而火辣,每每意想不到。对待梁缨则是一向亲切,甚至有一种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感觉,这哪里是对待自己的堂兄?简直像是把堂兄当儿子养!
不得不说,赵悲雪的思绪实在太敏锐了,他发现了重点。
偏偏梁缨生得高大,且齐王太子的年岁比梁苒要大,怎么看也和儿子不沾边。
梁缨系好衣带,整理好衣袍,对赵悲雪说:“今日多亏了赵皇子,才能如此顺利的穿越天缝,夺得牙旗,赵皇子,咱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罢?”
的确,何止是患难之交,可以说的上是刎颈之交了。
赵悲雪微微垂下眼目,突然没头没尾的发问:“你为何信我?”
“啊?”梁缨被问得一愣,不知赵悲雪所指的是哪件事儿。
赵悲雪再次开口:“你为何相信我能带你过天缝?”
“这……”梁缨有些发懵。
赵悲雪又说:“我说我打过罗方国的天缝,你便相信?”
“相信啊!”梁缨毫不犹豫的点头。
赵悲雪眯眼说:“我若只是说大话?或者收了大宗伯的好处,与大宗伯勾连,把你骗到天缝坑杀,你又该当如何?”
梁缨眨了眨眼睛,说:“你绝不会如此,我信你。”
赵悲雪的眼神有些嫌弃,说:“你赢得鹿苑比试,便是一军主帅,将来挂帅出征,怎可轻信他人之话,连怀疑都不怀疑?”
梁缨面容真诚,理直气壮的说:“因为你是赵皇子,我自是相信。”
因为你是我的父亲啊。
赵悲雪突然语塞,他觉得梁缨有些傻气,太过于耿直纯正,这样的人上战场是要吃亏的。但他的心窍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暖流,除了梁苒之外,从未有人这般对他,梁缨是第二个。
梁缨挠了挠后脑勺,说:“赵皇子,今日在鹿苑,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对?我往日里没有太多的经验,以后还要赵皇子多多提点。”
赵悲雪的脸色慢慢变好了一些,难得没有瞪他,摇摇头说:“没有。”
梁缨狠狠松了一口气,他生来就是为了大梁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的,但梁缨没有什么经验,总觉得自己还需要习学,今日便在父亲的身上学到了许多,受益良多。
就在梁缨觉得,父亲好像渐渐接受自己,不再那么抵触敌意之时……
赵悲雪开口了,说:“今日你舍身为我挡冷箭,算我欠你一条命,不如……我们结成八拜之交,你意下如何?”
“咳——————!!”梁缨差点被自己的吐息呛死。
梁苒:“……”???
蛋宝宝在榻上爬呀爬,眨巴着大眼睛,突然笑起来,嘻嘻嘻的拍手。
梁苒和梁缨都发现了,蛋宝宝长相甜美斯文,但其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魔王,尤其喜欢看热闹。
“嘻嘻!”
啪啪啪——
蛋宝宝拍手,好似催促着他们结拜。
叮——
【梁缨悄悄的对你说:君父!救儿子啊!】
【梁缨悄悄的对你说:父亲要和我结拜,那以后辈分怎么算?】
梁苒揉了揉额角,乱了乱了,这辈分全都乱套了。
“怎么?”赵悲雪头一次想要与人结成手足兄弟,他不是没有兄弟,但那些亲兄弟根本不能称之为“手与足”,分明便是利刃相向的铡刀!
赵悲雪蹙眉:“你不愿意?我赵悲雪,从不勉强于人。”
梁缨使劲摇手:“不是不是!能与赵皇子结拜,那是我的容……荣幸,不甚荣幸。”
可你是我爹,我是你儿子啊!
梁缨一个劲儿的给梁苒打眼色,梁苒不是没看到大儿子的求救,饶是梁苒做了两辈子的天子,也没见过这等天下奇事,脑子打结,一时也想不到化解之法,所以才没有立刻开口。
“咳、咳咳……”梁苒灵机一动,突然咳嗽起来,像模像样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完全是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
若是换成旁人,说不定便是东施效颦,可梁苒身量纤细,加之之前中毒的缘故,面容还格外白皙,跟着在鹿苑中奔波了一天,嘴唇的颜色都不那么粉润了,透露出一丝丝的疲惫。
他这会子装柔弱,那是再好不过的。
“君上!”赵悲雪立刻抢上来,一把抱住梁苒,说:“你怎么了?”
这种时候梁苒便以退为进,轻飘飘的说:“无妨,只是身子有些重,喘不上来气儿。”
梁缨会意,立刻说:“君上怕是累着了!”
赵悲雪焦急万分,一把将梁苒打横抱起来,抱着梁苒冲出营帐,往天子在鹿苑下榻的御营大帐而去。
梁缨:“呼——”万幸,父亲被支走了。
蛋宝宝:“呀?”
没看到哥哥与父亲结拜,蛋宝宝多少有些失望,瘪了瘪果冻一般的小嘴唇,冲着哥哥笑起来。
“你啊,”梁缨双手撑着膝盖,附身来与蛋宝宝对视,轻轻点了点他的小鼻头:“小坏蛋。”
“啊~嗯!”蛋宝宝觉得这是哥哥的夸奖,挺胸抬头,扬起一抹自豪的,甜甜的微笑。
梁缨被他逗笑了:“说你小坏蛋,你还欢心上了?”
他将蛋宝宝抱起来,轻轻的哄着,说:“君父和父亲都离开了,把你丢在这里,看来今儿个你要与哥哥一起睡了。”
赵悲雪火急火燎的抱着梁苒回了营帐,将他轻轻放在软榻上,说:“我去寻医士!”
梁苒一把抓住他,不让他离开,说:“无妨,寡人只是累了,躺一下子便好。”
赵悲雪还是担心,说:“那我帮你揉揉胸口罢,你不是憋气么?”
梁苒胡乱的点点头,他本就是在找借口,其实一点子也不憋气,今日儿子赢了,赵悲雪还穿了大宗伯的手掌,梁苒感觉畅快还来不及,该憋气的是大宗伯才对。
赵悲雪伸出手掌,将掌心搓热一些,以免冰到了梁苒,手掌按在梁苒单薄的胸口上帮他按摩。
真别说,赵悲雪按摩的手段十足高明,并不是乱按一气,梁苒十足受用,他闭上眼睛,轻轻的哼了一声,叹息绵长又舒缓。
赵悲雪按揉的动作一顿,明显卡住了,梁苒睁开眼睛,奇怪的说:“为何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