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232)
“什么!?”羣臣震惊:“君上还未发落他们呢,他们就在这里哭起丧来?”
“成何体统?!”
“这是哭丧给谁看呢!”
“真真儿是反了!”
众人不知内情,还以为世子们打算哭丧逼宫,一个个义愤填膺。
梁苒则是说:“传进来。”
“呜呜呜呜——”
“呜呜!”
“呜呜呜……”
哭声从太极大殿之外逼近,一群披麻戴孝的世子走进来,哭得如丧考妣,咕咚跪在地上。
“放肆!”有愤怒的臣子呵斥:“太极大殿如此庄严肃穆,岂容你们胡闹?!”
“诶,”梁苒此时则是亲和的抬起手来,仿佛是最和善的天子,说:“诸位世子哭得如此伤心,想必也是有事儿,不妨说出来。”
楚王世子带头,嚎啕大哭的声音更大了,叩头说:“君上!君上您要给我们做主啊!昨夜……呜呜呜……昨夜,罪臣之父,在狱中……狱中过世了!”
“什么?楚王死了?”
其他世子也说:“罪臣之父,也……也过世了。”
“什么!?”
“怎么回事?”
“全都死了?一夜之间!”
羣臣震惊,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然后通通看向梁苒,楚王等人死了,这还能是谁的命令,恐怕是梁苒的命令,当今的天子!
年纪轻轻的天子,一夜之间杀了那么多诸侯,简直骇人听闻!
梁苒却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甚至用黑色的袖袍捂住嘴唇,说:“怎会如此?为何如此突然?”
楚王世子抹着眼泪:“罪臣之父是……是毒发身亡!”
羣臣这下子更是懵了,毒发?难道不是天子杀的?不过天子投毒杀人也是有可能的,还不能下定论。
梁苒显然是各位臣子的画外音,继续震惊的说:“毒发?如何中毒?中的是什么毒?”
“呜呜呜呜!!!”
楚王世子更是放声大哭:“是……是孙高烝那个狗贼!!”
这话,自然也是梁泮的计策之一。
首先,稳定这些叛乱诸侯的世子们,让世子们尝到甜头,自然而然不会与朝廷对着干,还会对梁苒感恩戴德。那其次呢?便是堵住朝廷中的悠悠众口,便是找一个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理由,弄死这些造反的诸侯,而这个理由要站得住脚,自然是借着已经死掉,无法开口说话的孙高烝了。
楚王世子哭嚎:“孙高烝何其歹毒!他蛊惑诸侯造反,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内地里呢?暗中给诸侯们下了毒!”
孙高烝下毒是有前科的,燕洄就是他的试验田,羣臣立刻便联想过去,纷纷喧哗:“难道是那个疫病之毒?!”
“正是!”楚王世子哭着:“正是那疫病之毒!罪臣之父昨夜连夜病发,何其歹毒,竟然药石无医,直接一命呜呼了!”
其他世子也跟着哭:“是啊是啊!家父也是如此,如此毒发,一命呜呼了!”
分明是梁苒处死了他们,但如今死无对证,说成是毒发,嫁祸给孙高烝也没什么,毫无破绽。
至于处死和毒发的尸身不一样的问题……
梁苒连忙说:“孙高烝那个反贼研制的毒粉,传染性极强,燕洄百姓苦不堪言,即使是病逝,也会残留在尸身之上。”
羣臣一听,纷纷后退,远离那些披麻戴孝的世子,生怕他们距离太近会传染过来。
楚王世子擦着眼泪,说:“回禀君上,君上说的太对了,那毒粉何其歹毒,罪臣们虽然不敢自作主张,可是一想到上京城人口众多,万一疫病传染开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于是罪臣们斗胆,便将尸身就地火化了!”
“烧了?”
“连尸体都没了……”
“那怎么知道是毒死,还是……”
“嘘!小声点。”
朝廷中的臣子,有听风就是雨的,也有摸爬滚打多年,比较通透的,听到世子们说到这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看来楚王等人不是病死的,也不是被毒死的,就是被处死的,一夜之间,年轻的天子处死了楚王并着六侯五子,再加上被赵悲雪杀死的淮侯和孙高烝,整个朝廷……要变天了。
可偏偏梁苒做的滴水不漏,甚至让那些罪臣的儿子们为他极力辩护,这是多大的能耐?一下子堵住了悠悠众口。
梁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额角,一副疲惫的模样:“没想到,逆贼孙高烝竟歹毒如此,他已经伏诛,竟还要害寡人的朝廷,唉——”
“君上!”楚王世子假惺惺的说:“节哀啊!逆贼犯上作乱,死有余辜,君上宽宥为怀,乃是朝廷的福气,只可惜,老天爷也觉得逆臣不该享有这样的福气!”
臣子们一听,能说什么?一方面惊叹年轻天子的手腕,一方面又畏惧年轻天子的雷厉风行,赶紧跪下来山呼:“君上宽宥为怀,我大梁之幸!”
梁苒幽幽的说:“既然是上苍的决定,寡人也只能顺应天意,便如此罢。逆臣作乱,亲眷无辜,寡人不是喜好滥杀之人,便由各位世子继承爵位,望你们好自为之。”
世子们连连磕头,也不哭了,一个个露出欣喜难耐的笑容。
梁苒收敛了悲伤,说:“无事,便散朝罢。”
赵悲雪是北赵人,如今又是北赵的皇帝,自然不能入太极殿听大梁的朝政。他一直等着梁苒,听说太极殿散朝了,立刻便赶过去,打算第一时间见一见梁苒。
梁苒从太极殿走出,此时赵悲雪还未赶来,他灵机一动,说:“今日如此顺利,时辰尚早,又没有其余的公务要处理,难道得空,君父陪着我儿练剑,如何?”
梁缨平日里的消遣便是习武练剑,他自然喜欢君父陪着自己练剑,可是……
梁缨奇怪:“君父今日怎么有空?楚王刚死,不是应该……”
梁泮打断了他的说辞,笑起来说:“哥哥,你怎么听不懂呢?此时父亲一定在路寝宫的必经之路上拦着君父呢,君父怕是心中别扭,不想见父亲。”
梁苒:“……”
梁苒咳嗽一声,说:“走罢。”
校场的方向与路寝宫是大对角,三个人便往校场而去。梁缨是个武痴,梁苒和梁泮都对习武没什么兴趣,两人便坐在阴凉的亭子下面,让宫人摆上拔凉的水果,喝着茶水,吃着果子,一面欣赏梁缨的表演。
梁缨身材挺拔高大,舞剑行云流水,自带一股刚烈之感,虎虎生威,却又不失俊美。
梁苒特意剥了两个果子,等一会子儿子歇息的时候可以吃到。
“好好!”梁泮一边吐着果核,一面笑盈盈的拍手:“哥哥好厉害!”
梁缨被他一夸赞,更是练得卖力。梁苒笑起来:“大热天的,快叫你哥哥过来饮些水罢。”
“哥哥!”梁泮跑过去,拉住梁缨说:“哥哥累不累?喝点水罢,君父剥了果子,用冰凌镇着,可香甜呢。”
赵悲雪一直没有等到梁苒,打听之下才知晓,梁苒往校场而来了。
赵悲雪刚到校场,一眼便看到了梁苒正在给梁缨擦汗,他也不嫌弃,用帕子仔细的给梁缨擦拭着脖颈,然后放下手帕,从冰凌中托起一只剥了皮的果子,亲自喂到梁缨唇边。
赵悲雪的脸色瞬间落下来,黑压压一片,仿佛乌云压境,随时都会狂飙暴风雨。
唰!!
刀尖一晃,果子还未进入梁缨的口中,梁缨被迫后退两步,大吃一惊,是赵悲雪。
赵悲雪刀尖一挑,掉落的果子直接飞起来,落入赵悲雪口中,简直精准无误。他吃了果子,手中长刀一摆,立刻又冲上来,啪!!一声剧烈的金鸣,与梁缨缠斗在一起。
梁泮拉着梁苒后退两步,小声说:“君父,别伤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