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65)
黑色的夜幕,浓重寂静,何止是天黑了,且时辰已然很晚,随行之人都各自回营帐歇息,只有虎贲军还在巡逻。
梁苒吩咐过,不让旁人来打扰,没成想这一日竟过的如此之快。
梁苒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往世子郁笙的营帐走去,也不知世子睡下了没有。
赵悲雪从膳房出来,手中端着亲自烹饪的夜宵。他听说梁苒一天都在忙碌政务,根本没有用膳,担心梁苒的身子会吃不消,又见这么晚了,御营大帐还点着灯火,便去膳房亲自做了夜宵,给梁苒端过去。
赵悲雪端着夜宵,一眼便看到了从御营大帐中走出来的梁苒,刚要出声,便将梁苒行色匆匆,进入了世子郁笙的营帐……
世子郁笙还未歇息,见到梁苒走进来,立刻拱手作礼。
“世子,”梁苒说:“寡人没有打扰你歇息罢?”
世子郁笙摇头,示意无妨,用眼睛看着梁苒,示意等待着梁苒的吩咐。
“咳……”梁苒轻轻咳嗽,说:“其实寡人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寡人便是想问问你,你会不会裁衣?”
裁衣?世子郁笙的脸上明显划过诧异,但很快点点头。
梁苒便知是如此,这样的手艺绝对难不倒菰泽世子。
梁苒又咳嗽了一声,说:“你能教寡人如何裁衣么?”
世子郁笙虽然奇怪,但根本没有多问,甚至多余一个眼神也没有,点点头,让开一步,伸手请梁苒坐下来。
梁苒很满意世子的表现,果然让人省心,于是坐下来,将自己带来的材料一一摆在案几上。
世子郁笙眨了眨眼睛,一方面是意外,君上带来的材料很是齐全,这另外一方面,则是注意到了梁苒的指尖。
梁苒细腻的指尖,在昏黄的烛火之下,泛着浅浅的殷红,稍微有些红肿,明显是被针扎的。
世子郁笙起身,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伤药,恭敬的递给梁苒,摊平手掌,用右手摩挲自己的指尖,示意梁苒可以涂这种伤药。
梁苒略微有些子尴尬,没想到世子注意到了这些,将伤药收起来,说:“多谢世子关心。”
世子郁笙也不“废话”,立刻开始教学,这第一步便是画图纸。
梁苒惊讶,图纸竟然不是画在布料上,而是画在纸上,在贴合布料一起剪裁。梁苒哪里知道,他是初学者,像世子郁笙这样的老手,的确可以直接画在布料上,可对于梁苒来说,布料软绵绵的,也不好直接动手。
梁苒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世子,寡人想学裁衣,不过裁剪一件成年男子的衣裳,未免太过费时费力,不如……你便裁剪一件小娃娃的衣裳,左右规程都是一样的,也方便便宜不少,不是么?”
世子郁笙一愣,便是梁苒也觉得自己的借口,有点太像借口了……
不过世子郁笙还是微笑着点头,将图纸修改了一下,变成小宝宝的衣衫,看向梁苒,微微歪头,似乎在询问梁苒,这个尺寸够不够?
梁苒满意的微笑:“甚好。”
世子郁笙画好了图纸,梁苒很满意这个图样,干脆说:“如不然,世子再多画几张罢。”
系统的意思是让梁苒自己做衣服,所以梁苒必须亲自做,他唯恐一张图纸自己做不好,干脆让世子一口气多画几张,如此一来做坏了第一张,还有第二张替补。
世子郁笙十足的好脾性,再次微笑点头,干脆利索的又画了三张。
这样一来,除了世子郁笙演示的一张图纸之外,梁苒还有三次机会可以“糟蹋”。
世子郁笙开始穿针引线,用一根细细的铁丝,一别,线头便自己穿了上去。
梁苒震惊的说:“这……世子的动作,简直犹如仙术一般。”
世子郁笙笑起来,将手中的物件儿展示给梁苒看,就是一跟普普通通的铁丝,若有什么不同,便是格外的纤细。
其实这就是传说中的“穿针器”,只不过那个年代不这么叫法,世子郁笙心灵手巧,自己做了一只穿针器,平日也方便。
梁苒觉得跟对了师父,这从穿针引钱开始,便大不一样,好似与治国一个道理,都很有门路。
世子郁笙演示,梁苒坐在一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跟着学,什么穿针,什么裁衣,都是小儿科,在世子郁笙的教导之下,完全不值一提,直到……
“啊!”梁苒痛呼一声。
“嘶……”梁苒第二声痛呼。
“唔!”梁苒第三声痛呼,好疼……
银针还是不听话,一到缝衣的步骤,便会像活了一样扎他。
世子郁笙的针脚细腻规整,就和他的为人一样,看起来赏心悦目,反观梁苒的针脚……
好像有一只八爪鱼爬过,混乱不堪,像足了残垣断戟的战场,有一种尸横遍野的沧桑通感。
梁苒:“……”
梁苒咬着后槽牙,深深吸气,寡人可以,为了儿子,为了卡片,为了大梁的江山,被扎几下而已,寡人可以的。
世子郁笙关切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梁苒说:“无妨,方才寡人只是……啊!好疼,怎么又……”
一句话还未说完,梁苒又被针扎了……
赵悲雪端着夜宵,一路跟随着梁苒来到世子郁笙的营帐门口,他没有进去,而是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想知道梁苒这么晚寻世子做什么。
不一会子,便听到里面传来“啊”“嗯”“唔”的暧昧声息,伴随着急促的喘息,还有梁苒隐忍却有点委屈的喊疼声。
嘎巴——
赵悲雪的手骨嘎巴作响,盛放夜宵的承槃差点被他掰断。
“诶?”有人走过来,拍了一下赵悲雪的肩膀,是冯沖。
冯沖是个夜猫子的性子,精神头大的很,每日不到子夜是睡不着的,他刚要回营帐歇息,路过世子郁笙的门口,便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门柱子一样杵在那里,脸色还黑压压的,仿佛要下雨,不知在做什么。
“赵皇子?”冯沖说:“这大晚上的,你在我师父门口做什么呢?”
赵悲雪的眼眸微微转动,瞥斜了一眼冯沖。他很想进入营帐,看看里面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梁苒会发出那般暧昧的声音,但赵悲雪及时止住了动作,若是这么贸然冲进去,梁苒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冒失,不够稳重,甚至遭人厌恶。
赵悲雪的心思升上来,对冯沖说:“我路过此处,听到世子的营帐中有奇怪的声音,出门在外小心谨慎为好,别又是刺客。”
“什么?!”冯沖紧张的说:“万一是刺客……我师父那柔弱的身板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要不然说冯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呢,一说就信,而赵悲雪也不是傻狗,而是一只心机的狼。
哗啦!!
冯沖打起帐帘子,大步冲进去,喊着:“师父!你没事罢!!”
于是赵悲雪顺理成章的,跟随在冯沖之后,第二个进入营帐。
一进入营帐……
冯沖:“???”
刺客呢?压根儿没有刺客。
营中分明是世子郁笙和梁苒二人,二人坐在一张席子上,简直可以说是“亲密无间”,世子郁笙从后背搂住梁苒,其实也不是搂住,毕竟世子郁笙动作规规矩矩,不敢分毫造次,正在手把手的教导梁苒缝衣。
赵悲雪:“……”胃里好酸。
冯沖纳闷,挠了挠后脑勺:“师父,你们这是……?”
世子郁笙连忙后退,放开梁苒,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梁苒寻思着,怎么与大家解释,寡人正在做小衣裳的事情。
便见冯沖的眼睛雪亮,跑过来兴奋的说:“师父,你在教君上裁衣?师父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我也想学!师父师父,你也教我罢!这小衣裳好是可人,裁得真好!”
梁苒:“……”活络气氛,还是要看义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