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216)
梁苒被气笑了,真真儿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以为前任大宗伯是个祸害,祸乱朝廷,搅得大梁天翻地覆,岂知晓,原来一个祸害下面掩藏着这么多的腐朽,朝廷这个大染缸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已经臭了!
梁苒双手攥拳,指甲嵌在肉中也不觉得疼痛,沙哑的说:“还有呢?继续说。”
孙桑榆不敢隐瞒,说:“都是孙高烝一手为知!而且……而且小人还发现,其实孙高烝让小人投毒燕洄,只是……只是第一步而已。”
“何意?”梁苒追问。
孙桑榆说:“这些药粉只是验证,整个燕洄都是他的牺牲品罢了,他还在改良药粉,图谋的并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燕洄啊!他……孙高烝野心勃勃,其实……其实早就与北赵的大皇子……哦不不,赵炀,如今的北赵心新皇暗通沟渠,图谋的是整个大梁江山!”
梁苒的手骨嘎巴作响,气得单薄的身子浑身发抖。在燕洄制造混乱,趁机敛财,根本不是孙高烝的最终目的,燕洄只是他的温床,只是他的试验田罢了,等待药粉完善,等待时机成熟,孙高烝便会矛头指向整个大梁。
梁苒说:“好啊,好一个孙高烝,寡人的江山竟然养出这样的白眼狼。”
孙桑榆发誓:“小人字字属实,绝无虚言,小人也是被利用的啊!君上您想想看,燕洄疫病如此凶险,若是孙高烝真的在意小人,又怎么会让小人犯险呢!?我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还请君上放我一命,我……我愿意当面指证孙高烝!”
狗咬狗一嘴毛,梁苒是不屑这些的,不过他的确需要一个人来指正孙高烝。
梁苒的目光一动,幽幽的说:“留着孙桑榆一条狗命,手脚都打断,以免他逃跑。”
孙桑榆听到前面,狠狠松了一口气,但听到后面,整个人打抖发颤,哭求说:“饶命啊!!君上——君上饶命……”
梁苒不再停留,冷漠的转身离开,孙桑榆的声音很快变成了惨叫,一声叠过一声,凄厉绵长……
梁苒离开圄犴,吩咐说:“去将孟实甫叫来。”
孟实甫也听说了疫病并非天灾,而是人祸的事情,立刻赶过来。
梁苒说:“齐王、泮儿和孟实甫留下来,其他人等退下。”
赵悲雪并不服气,梁缨和梁泮是梁苒的同宗,留下来情有可原,孟实甫凭何?从头到尾,孟实甫都十足可疑,况且梁苒出事之时,毫无征兆,孟实甫怎么会第一个发现端倪?
孟实甫感觉到一股幽幽的视线,不必回头,他已然轻车熟路得紧,肯定是被赵悲雪瞪了。
“呜呜呜——”
“呜哇——”
宝宝们正好哭了起来,老四先哭起来,老三也跟着哭起来,两个宝宝用小拳拳互相抵着,来回的推搡,看来又打架了。
“乖,别哭。”赵悲雪立刻哄起来。
梁苒借机会说:“孩儿是不是饿了,你带去用点吃食。”
赵悲雪听出来了,这是梁苒想要遣自己离开的借口,虽然这个借口直白了点,但赵悲雪看着宝宝哭得凄惨,心中也不落忍,赶紧抱起来,将两个推来搡去的宝宝分开,说:“乖,是不是饿了?”
赵悲雪抱着孩子离开了屋舍,梁泮满脸羡慕,说:“父亲待两位弟弟真好,我也想让父亲抱抱。”
是了,6级的第一个任务还没完成呢,赵悲雪如今虽然已经知晓了老三老四是他的孩子,也知晓了梁苒可以生孩子,可如何让赵悲雪知晓,老大和老二也是他的儿子?
头疼……
梁苒揉了揉额角,言归正传,说:“孙桑榆投毒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晓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出解毒之法。”
孟实甫说:“这个倒是容易,其实我可以用治疗解毒,只不过每日来医馆的难民数量虽然多,但是对比燕洄的百姓,还是太少了,疫病又是人传人的,想要彻底根治,必须在短时间之内,治疗极大量的病患才行。”
梁泮微笑说:“君父何必为难?不如咱们也将治疗下在水井之中。这附近没有河流,燕洄吃水,全都需要靠水井来打水,如此便可短时间之内治疗极多的病患。”
孟实甫拍手,说:“梁泮说得对啊!”
梁缨说:“让孟神医先将治疗下在水囊之中,儿子带人分散投入井中,燕洄的水井虽多,也分散,但儿子可以保证,明日天明之前便可以全部部署完成。”
梁苒点点头,吩咐说:“那便各司其职。”
*
“太宰!太宰!不好了——”
大梁天官大冢宰的丞相府中,一个耄耋老者悠闲的负手而立,正在逗鸟。
仆役从外面连滚带爬的跑进来,跌跌撞撞,差点直接啃在门槛上,被绊了一跤,立刻爬起来,这会子也不怕疼,继续跑进来,大喊:“太宰,大事不好,是燕洄的消息!”
“呀——呀——!!”鹦鹉被仆役的喊声惊吓,发出尖锐的大叫声。
孙高烝淡淡的说:“何事如此惊慌?吓到了本相的心肝宝贝。”
仆役擦着热汗说:“燕洄的……燕洄的功曹史,被下狱了!天子又迟迟没有返京,会不会是……会不会是君上知晓了燕洄的事情?”
孙高烝却说:“”别慌,怕什么。
“可、可是……”仆役哪里有他这么镇定,说:“燕洄虽然天高皇帝远,但是……但是小人说一句不敬的,大郎君其实是个不中用的,不禁吓唬,若是落在天子手上,必然会将太宰您的事情,全都抖搂出去啊!”
孙高烝幽幽一笑,胡须颤抖,每一根白须都挂着狰狞,说:“放心……北赵的新皇忌惮他的弟弟不是一日两日了,赵炀不会让赵悲雪活着回到上京,至于咱们的天子嘛……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第67章
“父亲?”
苏木回京已经有几日了, 带回了燕洄疫病的消息,朝中震惊,正在上下忙碌着, 准备补给, 驰援燕洄。
苏木从自己的屋舍中走出来, 正好看到苏将军要出门, 便说:“父亲这么早便要出门?今日不是休沐么?”
苏将军咳嗽了一声, 躲闪开苏木的眼神,说:“为父今日有燕饮, 晚些才能回来。”
苏将军没说是什么燕饮, 也没说是与谁的燕饮, 这令苏木好生奇怪。毕竟苏将军平日里不擅长交际,并不赴宴, 是出了名的不合群儿。
今日苏将军转了性子,竟然主动要去参加别人的燕饮, 这岂不是很奇怪?
苏将军很快离开了府邸, 那个方向却不是去城中的,而是往城门的方向而去。按理来说燕饮的话, 总应该是在上京之内举行的罢?没道理跑到城外去。
苏木更加奇怪,干脆回身去马厩牵了自己的马匹前来,快速赶往城门。果然,便在城门口看到了苏将军的马车,因为是马车,所以出城没有那么利索, 叫苏木跟了上去。
苏将军的马车一路出城, 专门往偏僻的地方而去, 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宅邸面前, 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避暑用的宅院,四周什么也没有,清净的发慌。
苏将军下了马车,身边没有跟随任何仆役小厮,只他一个人走到门口,有家仆迎侯,笑盈盈的说:“是苏大将军到了!快请快请!太宰早已恭候多时了!”
太宰?
苏木眼睛眯起来,父亲竟然是来见太宰的?可是太宰有什么话,不能在朝廷上说?不能在尚书省说?偏偏要在这种荒郊野岭。
苏将军进去之后,很快又有马车停靠下来,这次一口气停靠了四辆马车,何其壮观。
仆役小跑着迎上去,还是那样笑盈盈,说:“楚王!楚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太宰已经恭候多时!”
苏木浑身一震,楚王?那不是四王之一么?
他下意识将自己藏在树木之后,安抚着马匹,尽量不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