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224)
“四。”
“……五!”
赵炀已然不动了,不知何时便不动了,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
赵悲雪一把将赵炀的尸体拽起来,扛在肩膀上,大步往火光之处走去,鬻棠和沐森带着精锐护驾,跟随前往。
“啊啊——”内监尖锐的嗓音拔了个尖儿,吓得正在救火的众人纷纷回头。
紧跟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喊叫。
“君上?!”
“君上死了!”
“是四皇子……”
“怎么回事,老天爷……”
赵悲雪坦坦荡荡的走过去,嘭一声,将赵炀血粼粼的尸首扔进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赵炀染血尸体一轱辘,滚入火海,血水被火焰蒸腾吞吐,发出刺啦啦的声音,吓得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吭一声。
赵悲雪冷漠的眼眸扫视着众人,淡淡的说:“君兄饮醉拨倒烛台,致使路寝失火,君兄不小心葬身火海,诸位虽然极力救驾,却无力回天……”
“可有疑义?”赵悲雪再次扫视众人。
宫人们早就吓得腿软,羣臣也震惊的不敢说话,其实他们早就知晓赵炀这个新皇被阉了,是个太监,只是不敢言明罢了,加之赵炀暴虐,已是怨声载道,朝廷上下对他毫无感情。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打头,咕咚跪下来:“君上葬身火海,我大赵不可一日无主,四皇子乃宗室正统,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先皇还在世的时候,便十足器重四皇子。加之……加之四皇子出生之日,天降祥瑞,乃是……乃是我大赵的真龙天子啊!”
赵悲雪分明是人人喊打的天扫星,如今却变成了祥瑞的真龙天子。
没有人异议,纷纷应和:“是啊是啊!大赵不可一日无主,臣等恭请四皇子即位!”
“恭请四皇子即位!”
“恭请四皇子即位——”
第70章
大梁上京城。
入夏的上京城莺飞草长, 本该一派欣欣向荣的繁荣之景,而今日……
上京城的所有城门紧闭,一大早准备出城的商贾堆积在城门前, 不停的议论着。
“怎么回事?为何还不打开城门?”
“时辰已然到了。”
“是啊, 我们还赶着出城送货呢!”
哒哒哒——
快马飞至, 一个士兵骑在高头大马上, 勒住马缰, 用洪亮的声音大喊:“太宰有令,今日全城戒严!一概人等立刻归家, 无令不得走动!”
“什么?”
“戒严?”
“为何要戒严?可我们要出城啊!”
那士兵抽出长剑, 呵斥说:“上京戒严!若有违令者, 格杀勿论!”
围观的无论是商贾还是百姓,吓得连连后退, 谁也不敢与刀剑执拗,一面议论着, 一面慢慢的往回走。
“到底发生了何事?咱们上京, 可从不这样戒严。”
“你还不知道么?我听说……天子驾崩了!”
大梁宫,朝议大殿太极殿中, 羣臣列队而站,太宰孙高烝从外面走进来。他的面容憔悴,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在打颤,迈过太极殿高高的门槛,老态龙钟的身子一晃, 差点跌倒。
“太宰小心!”
“太宰当心啊!”
孙高烝颤巍巍的被人扶住, 一点点走到太极殿的正中央, 一句话未说, 竟是“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宰?”
“太宰这是怎么了?”
“为何如此伤心?”
孙高烝哭得老泪纵横,用袖袍擦了擦眼泪,颤抖的说:“诸位同僚,今日……今日老夫要对各位宣布一件痛心疾首之事啊!”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纸是包不住火的,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因而有些人已经听说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
“呜呜呜——”孙高烝哭得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说:“君上……君上驾崩了!!”
“什么!”
“君上驾崩了?”
“怎么会如此?君上不是去会盟了么,按照脚程,也合该回来了。”
“是啊,不是说会盟十足顺利么?北赵的老皇帝死了,新皇不堪大用,哪里有能力与咱们叫板?”
孙高烝差点断了气儿:“是北赵!!是赵贼杀了君上!!”
“太宰,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您快给我们仔细讲讲!”
“这可不能顽笑啊!”
孙高烝终于止住了哭声,说:“诸位同僚,老夫哪里敢用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开顽笑?是真的,千真万确……北赵的贼子,假意会盟求和,其实呢?赵贼包藏祸心,质子赵悲雪行刺君上,昌溪掌官为了保护君上,英勇身亡可……可最后……君上还是……还是……呜呜呜——”
“怎么会如此!?”
“是赵悲雪!”
“赵贼万死!这把子贼子!!!”
孙高烝又哭起来,说:“赵贼杀了君上,竟然……竟然还想毁坏君上的遗体,幸而楚王护驾有功,拼死才将君上的遗体抢救了下来,得以保存啊!”
便在此时,几个士兵抬着一个沉重的棺材从外面走进来。
轰——!
棺材落地,就放在太极大殿的正中央,众人吓得纷纷向后退,又忍不住紧紧盯着那口棺材。
“呜呜呜——”孙高烝伏在棺材上痛哭不止:“君上!君上啊!您还那么年轻……呜呜呜……我大梁怎么能没有您啊!君上……您干脆把老臣也带了去罢!呜呜呜……”
“这……这里面,当真是君上?”
“君上如此年轻,怎么……怎么就糟了北赵的毒手呢!!”
与棺材一同进来的,自然还有拼死保护遗体的楚王,楚王也哭成了泪人儿,说:“我这侄儿啊!呜呜呜……命苦……以前被大宗伯要挟,如今又被赵人残害,呜呜呜……”
有人站出来,陡然打断了他们的说辞,是秦王梁深,呵斥说:“一派胡言!我不相信这里装的是君上!赵悲雪虽然是赵人,但是做质子这段时日,对君上忠心耿耿,好几次身负重伤,以性命护佑,又怎么可能杀害君上呢!?”
晋王梁溪也站出来,他比梁深理智的多,有条有理的说:“便算如同太宰与楚王所说,赵悲雪谋害天子,可是……赵悲雪一介质子,无兵无权,他如何能谋害天子?”
楚王的哭声终止了,他愤恨的盯着梁溪与梁琛,他们是梁苒的兄长,虽然是同父异母,但都是宗室正统,尤其是梁溪,他还是长子,倘或梁苒死了,那么梁溪即位的可能性最大。
“本王还要问问你们呢!”
梁深冷声说:“你这是何意?我敬你是叔叔伯伯,是长辈,这里是太极殿,何其庄严,如何敢对晋王与本王口出狂言?!”
大梁四王之中,楚王一直镇守边疆,地位是最低的,晋王居首,虽然大家都是王爵,却也有三六九等,也有鄙视链。
楚王哼哼冷笑:“问得好!问得好!区区一个赵悲雪,的确不可能谋害天子,所以……是有人里应外合!而这个吃里扒外之人,便是晋王与秦王!”
“什么?”梁深被气笑了,说:“你说我与大皇兄谋害天子?好笑!我们乃是亲兄弟,为何要谋害天子?”
楚王幽幽的说:“别以为本王不知,秦王以前可是大宗伯的亲朋党!至于晋王嘛——若是没有君上,晋王已然坐上了皇位,晋王如何能不恨君上?!”
不等梁溪和梁深反驳,楚王已然说:“本王有人证!来人啊,带上来!”
刺啦——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