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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未婚夫总是追求我(30)

作者:啾咪啾咪兔 时间:2021-05-28 08:12 标签:甜文 爽文 灵异神怪 玄学

  后来他几次进入这个梦,逐渐适应,开始在贫民窟中游荡。
  这里的平房窗边大多堆满了杂物,很方便他扒窗户看,终于在一间铁皮房里,他看到了那个与贫民窟格格不入的少年,也就是梦境的主人。
  舒年在初始的平房里捡到了一本学生证,纸张洇湿了,看不清名字,照片上的少年面容清隽,气质澄澈如水,一身深棕的学生制服,与房中的少年穿着一致。
  少年的的状态很不好,眼睛和嘴被胶带封着,四肢被绳子捆住,衬衫血迹斑斑,头颅低垂,胸口微微起伏,不知是醒着还是昏迷了。
  几个绑匪拎着酒瓶推门而入,贫民窟不通电,天色渐晚,他们点燃了蜡烛,坐在桌边喝酒。
  光影惨淡,地上的影子无限拉长,如张牙舞爪的怪物。
  突然老大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不知听到什么,他骂了几句,来到少年身前一脚踹翻他的椅子,少年倒在尸体上,沾染了满脸血迹。
  “叫啊!”
  老大捏着少年的下巴,把电话举过去,撕开胶条,逼迫他出声。
  少年的嘴角流血了,安静得像死人,老大掏出军刀,在他身上割开一条口子,把刀尖插.进去搅动,能隐约听到肉被搅弄的动静。
  窗外的舒年受惊不轻,动了一下,不慎碰到杂物,被绑匪们发现了。
  他们冲出来抓他,舒年没命地逃,可惜他年纪太小,跑得慢,又不熟悉地形,最后还是被抓住了,腹部连挨几刀,在梦里死透了,惊醒过来。
  舒年在床上坐了一会,翻身下床,要哭不哭地找师父去了。
  “委屈你了。”
  李岱听他讲完,把他抱到腿上坐着,摸摸他的小脑袋。
  舒年蜷在师父怀里睡着了,当晚一夜好眠,可几天后,他又梦到了这个贫民窟。
  他想起上次的事,有点害怕,但还是怯怯地去偷看了那座房子。
  里面的场景变得更可怕了,少年身上的伤更重,浑身是血,脚下多了一具腐尸,臭不可闻,蛆虫顺着他的脚往上爬,他就这么静静地与尸体共处一室。
  舒年考虑了一下,还是想把少年救出来,哪怕只是梦。
  他蹑手蹑脚地爬下杂物堆,溜进房间,帮少年解绳子,可解到一半,绑匪们居然提前返回了,这一次他被割喉而死。
  次数多了,舒年经历了很多种不同的死法。偶尔几次,他决定不去救少年了,可无论往哪个方向逃走,他都会撞上绑匪,被他们毫无理由地杀死。
  就算不疼,但死亡也不是什么好体验,舒年委屈地求师父解梦,关于为什么他总会进入这个梦魇,李岱算了算,给出了一个令他意外的答案。
  “他在向你求救。”
  “求救?”舒年很困惑。只是在梦里被绑架,有必要求救吗?
  “梦是现实与意识的映射。”李岱说,“他可能有过被绑架的经历,落下心障,才会反复做同一个噩梦。”
  “根据你的描述来看,他的情况很糟,潜意识充满攻击性,却又渴望得到拯救,希望你去救他。”
  说到这里,李岱看向舒年:“我可以阻止他的梦吸引你,从此以后,你不会再入他的梦。要怎么做,决定权在你。”
  舒年想了想,问师父:“如果我破除了他的梦魇,他的心障会消失吗?”
  “会。”李岱颔首。
  舒年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救他。”
  “好。”李岱嘱咐他,“那么你做好准备,救他出来。”
  后来舒年在少年的梦中又死了很多回,有时是在勘察地形的期间,有时是在寻觅做法的原材料,说实话,死得很难看,但舒年竟也渐渐习惯了,习惯真是可怕的力量。
  终于这天晚上,他做好了准备,一进入梦中,他就轻车熟路地翻找杂物堆,翻出了生锈铁片、一打废纸、一捆毛线、一根树枝和半桶没干的油漆,全都带在身上。
  他等着绑匪进屋,用铁片将废纸割成小人的形状,树枝蘸油漆,在小人上画出了警察的衣帽,滴了几滴鲜血,吹了口气,沿着门缝将它们送进了屋里。
  纸人膨胀得越来越大,发出“呼呼”的声响,个个都是警察的模样。
  绑匪被障眼法唬住了,勃然变色,冲出了平房,舒年趁机窜进屋子,用铁片割开捆住少年四肢的绳子,撕下了胶布。
  少年极度虚弱,双眸紧闭,被松绑后撑不住身体,向前倒去。
  舒年使出吃奶的劲儿扶住了他,又割了一个壮汉纸人,叫纸人背上少年,并在纸人脖子上缠绕红线,自己牵着纸人走。
  舒年牵着纸人一路逃跑,逃到后来,贫民窟中的所有人全部变成了黑色的鬼影,张牙舞爪地追在他们身后,拼命地要把少年留下。
  “轰隆——”
  地动山摇,整个贫民窟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倒塌,一圈一圈的,四面八方地阻止着他们,好在舒年熟悉地形,都被他有惊无险地躲过去了。
  几乎是后背紧贴着飞溅的瓦砾,舒年终于带着少年逃出了贫民窟。刚好他力气耗尽,纸人变回原形,少年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舒年累得要命,坐下来大口喘气。好在过程虽狼狈,但还是把人救出来了,他很高兴。
  这还是他救下的第一个人呢,师父知道他成功了,会不会夸奖他?
  舒年心里美滋滋的,等待着梦境结束,可等了很久,他始终不见梦结束的迹象,目光不由落在了少年身上,难道要等他醒来才算数吗?
  离贫民窟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河,舒年休息够了,撕下一块布料,将它在河中浸湿,回来为少年一点点擦去脸上的血和污迹。
  突然他的手被捉住了,少年睁开冷漠无神的眼睛,片刻后,他看清了舒年的脸,眼中的死寂缓缓退去了,蓦地将舒年抱进怀里。
  他浑身发抖,抱得极紧,明明那么虚弱,力气却大得惊人,舒年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放开我吧。”
  少年沉默不语,闭上眼睛,面容毫无血色。他不肯放手,舒年实在难受,努力将他推开了,却没想到这个举动一下子惹得少年湿了眼梢。
  “……别走。”
  他声音沙哑,近乎哀求,指尖卑微地牵住舒年的衣角,眼中有泪落下:“别走。”
  “我……我不走,我只是想坐着。”
  看他哭了,舒年有点慌了,一见眼泪,他就觉得好似真的是自己做错了,连忙握住少年的手:“这样行吗?”
  “想离你……再近些。”
  少年的眼神像是裂痕蔓延的玻璃,痛楚而脆弱,一触即碎。
  他是溺水之人,在窒息的苦痛中不断沉没下坠,即将死去,唯有舒年能救他,也真的救了他,他怎么可能放手?
  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他的目光打动,舒年又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
  他主动张开了短短的胳膊,语气软软地说:“那你轻一点抱我,好不好?”
  “好。”
  少年低声回答,小心翼翼地拥抱住了舒年,动作轻柔如羽毛。
  可他圈住舒年的双手却攥得极紧,指甲陷入皮肉,渗出了血珠。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弄疼舒年。
  “别难过了。”
  明明更年幼,舒年却抚摸起了少年的头发,安慰着他:“也不要再害怕了,我把他们都赶跑了,你会好好的。”
  少年没有回答,身体的颤抖渐渐平静下来,合上了双眸。
  舒年与他抱在一起,躺在草地上,奇异的是,他在梦中竟也感到了困倦,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亮,李岱坐在他的床边,摸摸他的头发,叫他起来吃早饭。
  不过这一回救下了少年,并不代表舒年以后就见不到他了,事实上,少年的心理创伤比他想象得更严重、更根深蒂固,只是几天后,他就再次来到了贫民窟。
  既然决定要救他,舒年就不会半途而废。和之前一样,他救下了少年,这回他感觉到比上次救人要轻松一些,说明少年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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