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男配又攻了男主角(237)
商辂说:“哪能瘦啊,学校伙食好,不胖就不错了。”
外婆也跟着笑了笑,眼尾自然生长的皱纹拖长,勾了出笑意:“跟我估计的差不多,再有二十分钟菜就好了,二楼房间也收拾妥当了。对了,记得和你爸妈打个电话,我一声不吭就把人宝贝儿子拐跑,指不定怎么埋怨我。”
商辂手指在背包带上一划,“你女儿和女婿没那么小心眼。”
“去去去。”外婆开始撵他打视频了:“厨房有洗好的柿子、草莓,不够自己去后院摘。”
“知道了!”商辂边往屋里,边对屋外的老太太扯脖子喊说。
小二楼是木质楼梯,踩在上面吱呀吱呀响,伴随着这种带着岁月的声音,商辂一步两个台阶推开门。
这是一间三、四十平米的卧室,一侧放着纯蓝色的床上三件套,木头书桌对着窗户,白色窗帘系在一侧。
商辂推开窗,清晰空气与淡淡花香一同涌入肺中,二楼窗户视野很好,能看见隔壁人家的露台,露台上空荡荡,只有几个灰褐色的小石头。
与外婆这种喜欢种菜的闲散退休人员,隔壁家后院种着不少花草,虽然商辂一种花的名字也叫不出来,但不妨碍他觉得这花好看好闻。
高三转到江宁那年,他办的走读,深夜学累了就喜欢开窗户闻闻带着花香的空气,然后见窗户正面那个小格子还在亮着灯,便提起精神继续学。
商辂手在阳台上一摸,深觉自己有病,以他的成绩江北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却还是为了点胜负心和施灼熬到凌晨一二点,第二天纯靠咖啡和毅力续命。
把包放在房间,商辂就去前院帮忙,他不会做饭,也就能帮烧烧火,但他没用过这种老一辈使用的土灶,呛了一脸灰,然后被外婆灰溜溜撵回客厅,指着他说:“小辂啊,你不帮忙就是在帮忙喽。”
商辂只好安安分分地坐在客厅,一会儿还要吃饭,外婆提前洗好的水果只吃了一个皮球柿子。
柿子、草莓、灯笼果……各种自家种的水果沾着亮晶晶的水珠,构成一幅色彩多姿的油菜花画。
商辂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去了朋友圈。
他不爱发朋友圈,但赖于过于好的人缘每次发都是长长一串评论和点赞。
商辂一条条浏览着这帮人评论,随便挑了几个回,直到最后一个他机械回评论的手才停。
是施灼又给他发了个紫色恶魔的emoji表情。
商辂扫了眼,依旧没回。
外婆凭一己之力做了桌满汉全席,从汤蛊到炒菜一应俱全,在学校吃够了快餐,商辂这顿午饭足足吃了两碗饭。
但外婆依旧担心他吃不过,给他夹了快脊肉:“刚忘问你了,小灼没和你回来?”
“他留校。”商辂说。
“留校?”老一辈人思想固化,在她看来放假就是得回来,留在学校那个冷冰冰的地方算什么,便道:“这孩子有家不回,在学校干什么,哎。”
“谁知道。”商辂随口说。
“你不是有小灼联系方式吗,也不知道问问。”外婆感慨地说:“想你小时候和小灼关系多好,天天混在一块东街逛完逛西街……”
商辂不忍心打断说:“外婆,你记错人了吧?”他与施灼不从东街打到西街就不错了,也不知道老太太从哪里看出的关系好。
老太太自有依据:“那我问你,小时候到我这,怎么你不找任家那小子,天天和施灼凑到一块。”
商辂沉默了。
他总不能说是施灼总跟在他屁后找他麻烦,才给老太太造成这种错觉。
吃过后,商辂给他爸妈打了个电话过去,说他在外婆这一切都好,下午就帮外婆打理打理后院的菜园,充实又惬意。
国庆七天假,商辂陪外婆在家待了两天,第三天时任项明约他出去逛逛。
商辂虽然在江宁住过一年,但高三业余时间太少,没好好逛过,两人没目的地,就沿着街道走,哪里有意思去推开看看。
任项明边走边说:“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地位与我第一天刚回来那会儿相比,简直一落千丈。回来的第一眼是好大儿,第二天是儿子,第三天就开始把我往外撵了……”
商辂漫不经心听着,他不太能共情任项明,他爸妈不在身边,生意做得全国跑,外婆又恨不得他在这长住下。
幸而任项明只是随口一句抱怨,路过一家正在售卖门票的动物园,没地去就顺手买了两张票。
动物园从小看到大,即便地域不同动物翻来覆去也是那几只,逛了会儿就腻了,任项明正要提议要不先吃饭,却见商辂视线落在正前方。
任项明跟着商辂看过去,见商辂停在孔雀苑前,孔雀苑里孔雀挺多,其中一只公孔雀正在对一只母孔雀开屏。
那公孔雀先是优雅地踱步,让母孔雀注意到它,才缓缓展开那巨大而华丽的尾羽,高傲地扬起长脖子,展示他光滑细腻的羽毛。
像,实在是太像了。
商辂掏出手机,给施灼发消息。
-。
-?
-我看见你了。
-? ?
商辂乐了乐,对着正在开屏求偶的孔雀拍了张照片过去,说:孔雀。
施灼懂了,且立马抱着手机从窗上弹起,回他:! ! !
商辂正想再逗会儿,施灼手速极快地隔空给他他扔了好几个炸弹过来,炸得聊天界面抖个不停。
商辂等屏幕不在炸了才合上手机,正巧任项明走过来:“你有情况啊,亲。”
“什么情况。”商辂说:“脑袋里戏多就去写本,别在这转悠。”
任项明:“……”
经过前几天的锻炼,商辂依旧熟练掌握土灶生活的秘诀,外婆负责在灶台上切菜,商辂用秸秆生了火。
袅袅炊烟升起,铁门自内而外推开了,有一个长相精致,眼尾斜飞出来的女人走了进来,细看的话能从找找到不少与施灼相似的五官细节,正是他们隔壁的那户人家,施灼的母亲,盛诗岚。
施灼父母做的都是体制内,一个在水利局上班,一个是兢兢业业的人民教师。
外婆见到盛诗岚,停了切菜动作:“小盛,你怎么来了?”
盛诗岚是那张精致但不苟言笑的长相,只说:“家里酱油没了,今没腾出功夫买,来借用用。”
外婆给了商辂一个眼神,商辂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到酱油递过去。
盛诗岚接过酱油,寒暄了句:“小辂前天回来的?”
商辂嗯了声说:“前天上午到的。”
简单说了几句,盛诗岚才说:“阿婆,上面承包了工作,这几天我没功夫回来,元驹他也有个学术交流会,家里的那只黄狗还需要拜托下。”
施元驹是施灼爸爸,至于那只黄狗则是差点被施灼打掉脑袋壳的大黄,这么多年,早就从大黄变成了老黄。
不是什么大事,外婆一一应下。
盛诗岚走了,外婆重新切菜,菜刀磕在菜板的节奏音在前院笃笃笃,外婆长叹声说:“怪不得小灼那孩子不愿回家,这父母都不在家回去有什么意思。”
商辂正烧着火,分心发出一声疑惑的嗯。
外婆继续长叹短叹地念叨:“不过只怕这父母在家,小灼更不愿回来嘞。”
弄堂挨家挨户离得近,家里有点事能传十里,外婆也不是多嘴的人,说了两句就不再说了。
倒是商辂晚上回房推开窗,在夜间疯狂滋生的无聊与无事可做的乏味,让他想起施灼与他父母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样。
商辂父母都是生意人,生意几经大起大落,八岁生意起时他在外婆家过了一个暑假,高三落东山再起时又被转学到江宁,总之一年有大半时间见不着人,商辂成长环境既无管教,也无约束,全屏自己,还算自由,也比较幸运,没长歪。
但施灼不同,父母都在体制内的原因,他们给自己儿子早就选好了一条路,从高二分班学什么到高考志愿再到未来工作,简直是一条龙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