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罪同盟(73)
记笔录的小警察正着急呢，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没站起来就听到有人在喊“着火了。”
他大惊，赶紧看向王局，王局则走过去打开门，拉住刚跑过的一个制服警员问怎么回事。对方赶紧跟他敬了个礼，压抑着惊慌：“王局，一楼的厕所着火了。大伙正在救火，但是火势太大了。”
“通知消防了吗？”王局赶紧问。那警察急忙点头：“通知了，他们在路上了。”
“小陈。”王局松开了手，转头叫记笔录的小警察：“你也去帮忙，赶紧把火势控制下来。”
“那这里？”小陈不确定的看着齐非。
“我看着他。”王局沉着的命令道。小陈一点头，赶紧跟着那个制服警员跑出去了。
王局关上了审讯室的门，借着锁门的动作迅速的从袖口取下一根细针，那针头乌黑发亮，被他稳稳的夹在食指和中指间。
他若无其事的朝齐非走去，齐非并没有因为着火而分神，他一直在脑内矛盾着该不该招供。自然也没注意到王局走到他身边的动作。直到王局的手掌在他肩膀内侧拍了拍，他才像被电了一样猛地坐直身体。
在监控的画面中，王局只是走到齐非身边，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些招供的好处。可齐非却只是瞪圆了眼看着他，嘴唇有些发抖，很快的就靠在了椅背上，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王局扶住了齐非往一侧倒的身体，让他稳稳的靠在椅背上，这才将指尖的黑针藏回袖口，当着监控的面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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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阳刚拐过最后一道弯，就看到两辆灭火车停在市局门口，地上到处都是水洼。市局的大门外围被黑黄警戒带围了起来，对面站满了好几层围观的人群。警戒带的入口处停着三辆救护车，其中一辆的门正准备关上驶离。
他一眼看到了站在救护车后面的王伦，赶紧踩刹车跑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救护车鸣着尖锐的笛声朝前方飞快的驶去。
“王伦！”方景阳跑到王伦旁边，压抑不住内心不断膨胀的恐惧。而王伦的表情却给了他一记重击：“方副，林队在那辆救护车上。他在起火点，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已经起火了……”
王伦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方景阳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兜头一棒，打的头晕目眩。他踉跄着晃了晃，王伦赶紧扶住他：“方副你小心点啊，林队现在不在，我们队要靠你了！”
“到底怎么回事！”方景阳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双目血红，表情狰狞的让王伦都忍不住打寒战。
“本来林队在审齐非，齐非都快招了，王局有事把林队叫了出去。没多久王局就自己进来审了，他说有任务交代给林队。我们也没多想，很快就有人发现着火了，大家都去救火，只有王局看着齐非。结果发现林队被关在厕所里，发现他的时候身上已经着火了。”王伦简明扼要的说道：“方副，现在陈庭安正在给齐非验尸，刘局让你马上去他的办公室。”
“林珣那有人跟着？”方景阳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和不安，目光看向远方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救护车。
“有。你放心吧，刘局交代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林队。而且刚才急救医生也说，林队身上的烧伤面积虽然挺大，但是好在发现的快，而且是用灭火器扑灭的，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王伦说到烧伤面积大的时候，方景阳居然一拳砸在了自己脸上。王伦愣住了，赶紧拽住他的手：“方副你干什么啊！”
他却一言不发的推开王伦往警局走去，是他不好，明明知道局里有内奸还没有保护好林珣。如果林珣因此而真的有了什么不好的结果，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方景阳踩着坑坑洼洼的水渍，穿过依旧还有些混乱的楼层，与无数眼熟的眼生的警员擦肩而过，最后推开了局长办公室。
李哲宇坐在刘局对面，四道目光同时钉在了他身上。
“景阳，事情经过你应该知道了吧。”刘局疲惫的声音传来，方景阳无声的点头，走到李哲宇旁边坐下：“刘局，确定王克诚是内奸了吧。”
“对，我们看过录像了，庭安初步的验尸结果也证实齐非是死于颈部的毒针。”
王局说完，李哲宇就打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调整到一段视频放在方景阳面前播放。方景阳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王克诚的动作有些不协调，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他似乎急于求成，所以还是能看出下毒的过程。
“林珣会没事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哲宇配合，尽快找出证据证明王克诚是受陈远军和楚天指使杀人灭口。”王局沉声道。
“他为什么要对林珣下手？林珣并不是禁毒的。如果目的只是杀齐非，他大可以弄晕林珣藏起来。”方景阳强压着愤怒，但李哲宇和刘局都能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发抖。
“这个问题只有抓到他才清楚。景阳，我知道你的心情，现在的重点是赶紧抓住他们。林珣在医院，我派了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刘局说完用眼神示意了李哲宇，后者也拍了拍方景阳的肩膀：“是啊，林队被送去的医院刚好郑队也在，你不必太担心了。”
李哲宇这番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打击，反正方景阳不说话了，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刘局有些焦头烂额，咳了一声，正准备继续说，结果方景阳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读卡器推到他面前：“刘局，其实之前林珣和我已经发现了制毒工厂可能的方位。但范围还是太广，再加上有内奸的存在，我们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说。”
“怎么查到的？”刘局和李哲宇同时吃惊的看着他。
“王丹那的加密档案，刘局您之前也看过的。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数据中心那边遗漏了一份文档，就是一个隐藏坐标的文字地图。因为当时已经在审齐非了，林珣就想着先不说出来，如果齐非肯招认，那就按照招认的线索来判断地点真假。毕竟当时还不知道内奸是谁必须谨慎，否则查到现在的所有付出和牺牲都会白费。”
刘局皱着眉，林珣和方景阳的隐瞒虽然违反了守则，但情有可原。再加上之前是他交代了他们必须谨慎小心，一切以先查出内奸为前提，所以他们的这种做法其实并没有错。
“刘局，现在看吗？”李哲宇拿起那个读卡器问道。刘局点点头，示意他插进笔记本里。
一个黄色的文档跳了出来，李哲宇双击打开，一个三维地图显像跳了出来，在屏幕上透着幽幽的蓝光。三维地图像一个山脉的形状，其中有三处标了红点，正有规律的闪烁着。
“这三个地方都有可能是制毒工厂，这里是半山腰的制药厂，这里是山顶的杉树林，最后这里是个村庄。”方景阳指着三个点介绍道：“因为三个地方的范围都很大，而且都在同一座山上，如果我们要搜查肯定会引起其他两处的注意力。”
“刘局，我们可以申请省厅的支援同时搜查这三个点。”李哲宇抬起头看着刘局。后者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思忖了一会后摇头：“不行。王克诚已经跑了，假设他真的是楚天或陈远军的人，肯定会把我们这边的情况透露过去，那他们必然有防范。所以一定要在确认了是哪个地方后再进行突击，这样可以加大成功率。”
刘局顿了顿，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景阳和李哲宇：“这次必须要一网打尽，让他们知道犯罪的代价，绝不能再放过任何一个人！ ”
第八十六章
郑硕正在天台跟李巍聊着，吴晶晶冷不丁冲了上来：“老大！林队被王……”她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惊慌失措的脸盯着李巍看。
“没事，你说。”郑硕看她这样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反正李巍早就不算外人了。谁知吴晶晶接下来说的话连李巍都目瞪口呆了。
郑硕是早就知道局里有内奸的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内奸的身份居然是顶头上司王局。
“林珣现在怎么样了！”他强压着怒火问道。
“刚到医院，在急救室抢救了，那边有两个人守着。老大你要过去？”吴晶晶见郑硕拿起拐杖要走，赶紧上前搀扶，被郑硕推开了。
郑硕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脸色很严峻：“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楚晏，我不想他再掺和进来了。”
“老大……”吴晶晶做错事似的低下头，用眼角余光瞥了郑硕一眼：“刚才我去病房找你，楚晏已经知道了……”
“……”
三人搭着电梯到了急救室所在的楼层，郑硕一眼就看到楚晏穿着淡绿色的病号服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急救室的大门，附近除了两个负责林珣安全的警察外，还有另一个轮值看守他安全的警察。
“你怎么在这？”郑硕担忧的走到楚晏身边，楚晏抬头看了他一眼：“郑硕，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硕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捂着：“局里出了内奸，王克诚应该是陈远军或者楚天的人。”
“那林队这是怎么回事？”楚晏在郑硕把他介绍给林珣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心结，更何况林珣出事也是和案子有关，他自然不能做到无视。
“王克诚想杀齐非，林珣是审齐非的人，被他以有事为借口叫出去了。我估计他是觉得林珣会妨碍他动手，所以想把林珣也一并解决掉。”郑硕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说道，熟悉的气息喷在楚晏脖颈处。虽然已经极力压抑了，但楚晏还是感觉出了他的愤怒。
“他会没事的。”楚晏抱住了郑硕，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安慰着。
郑硕闭上眼，以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了句：“我爱你。”
楚晏的嘴角弯起：“我也爱你。”
“答应我，不要再参与这些事了。我给你申请了24小时贴身保护，虽然会造成不方便，但眼下情况太复杂了。如果齐非对你下手不是擅自，而是陈远军或者其他人授意的……”
“郑硕，我懂，你不用解释了。”楚晏把郑硕没说完的话打断了，他怎么会不懂郑硕在担心什么？他任性了太多次，而每次的结果不但是伤害了自己更伤害了郑硕。经过齐非的事他已经明白了，他不想失去郑硕，不想离开。所以他必须放弃一些坚持。
郑硕把头埋在他颈子上，鼻尖贪婪的吸着那片温热的肌肤：“我知道你有不甘，放心，我一定会抓到他们的。”
楚晏没有回答，他与李巍对视了一眼，李巍的眼中也是一片担忧之色。他无声的点头，安抚似的拍了拍郑硕后背。
林珣的手术很顺利，虽然烧伤面积挺大，但几乎都集中在后背和左手臂。而且因为救援及时，不算太严重，只是昏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郑硕担忧的脸：“醒了？觉得怎么样？”
楚晏站在郑硕身边，看到林珣醒了赶紧帮忙按电铃。
因为后背的伤所以林珣是趴着睡的，他一醒来就觉得头昏脑涨，一动就扯到了伤口，痛的忍不住闷哼一声。郑硕赶紧按住他：“别动，你后背的伤面积挺大的，医生让你暂时不要乱动。”
“我怎么……”林珣的声音沙哑的不行，喉咙像着火一样疼，说了三个字就没声音了。楚晏倒了杯水递给郑硕，郑硕送到他嘴边：‘“先喝点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