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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士当自强(33)

作者:云城JUN 时间:2018-01-30 19:28 标签:强强 重生 宫廷侯爵 年下

    楚淮青起身时发出的声响将秦策引回神,生平第一次恐惧去面对楚淮青的秦策扭过了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真知道时局已乱,痛失长子让他打破固有观念,做了此生最正确的一件事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捉虫】

    利箭离弦,卷席着破空之声射中百步开外的苹果。

    那苹果只手大小,皮薄晶莹,摸上去应当是爽润无比,但掌着它的人却是冷汗淋漓,双腿更是抖得不成样子,眼神发直,哪怕被炸开的汁液淋了满脸也没有动弹一步。

    有侍从走了过来,若无其事地将被射中的苹果拿走,又换上另一个完好的,他刚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苹果有点下滑的趋势,原是这人被吓得双手无力,难以掌稳。

    侍从没有同情,而是在其耳畔厉声警告:“要想活命就拿好!”

    这人被喊得一个激灵,顺势向下瞄了一眼,面色更加苍白,两只手的手指抵着苹果边缘,将它用力稳在头顶。

    见没其它问题,侍从拿着被箭贯穿的苹果快速远离,汁液顺着他的手指滴下,在地上还未彻底干涸的血液里泛起了小小的波纹。

    只是耽误了几息的时间,但张望着这边的老奴却犹显急切,终于等到侍从离开,老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将弓箭双手呈给身旁把玩着弓箭的华服男人,恭维道:“王爷今日状态不错,一定能够射中十满贯。”

    华服男人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却未将箭搭弓,只是拿起箭,箭身掌在手中竖起,铁制的尖头与拿着苹果的人相重合,意味深长地说道:“静靶总不如活靶有趣。”

    老奴手一抖。

    正巧这时一位侍卫跑了进来,单膝下跪道:“禀告王爷,五里外发现一伙兵马正往襄阳而来,其中有人举着‘民’字旗,像是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起义军。”

    华服男人一斜眼:“他们有多少人?”

    “看起来不足三千。”

    稍微起了点兴致的华服男人脸上瞬间充满了乏味,将弓箭举起,拉满:“三千人敢来我襄阳,指不定是被哪家打成落水狗,往这边逃命来了。罢了,派点人将他们赶去西北道,给洛阳太守找点乐子。”

    “是!”

    “先等等。”华服男人突然转口,将弓箭放下,“这事有没有通知公孙骥?”

    “这…..路上有碰见过公孙先生。”

    “哦?”

    被华服男人笑眯眯的目光看得全身发冷,侍卫忙不迭地坦白道:“公孙先生说,请王爷务必将起义军头领留在襄阳。”

    华服男人眼里的笑意更加深邃:“那你刚才可告诉我了?”

    “属下.....没有。”

    “没说过?对,我记得你是没说过的。”

    华服男人一拍额头,突然将手中的弓箭指向了侍卫的头颅,随着利箭噗呲入肉的声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口的侍卫睁大眼倒在了地上。

    弓箭随手扔给旁边吓呆的老奴,华服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衫,面上笑意不减:“去找洛统领,让他带兵拦住起义军,再去通知公孙骥来见我,另外,把这里处理干净。”

    老奴连忙点头:“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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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青总觉得他家主公这段时间有点不太对劲,但要说具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说不明白。

    将宗卷收好,秦策道:“多谢先生解惑,若不是先生,恐怕策还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困上几天。”

    “殿下不必客气。”

    看着作势起身的秦策,楚淮青顿了一下,试探问道:“既然天色已晚,殿下不如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

    若是以前的秦策,肯定立马应承下来,将其余琐事毫不犹豫地丢去一边,不放过任何能与楚淮青腻在一起的机会,然而现在的秦策却笑了笑,委婉谢绝:“不了,还有许多事尚未解决,特别青州百姓在徐真死后终日惶惶,若不尽快安抚,怕会闹出事端。”

    听到这话,楚淮青也不好继续挽留,只是想起秦策近日脚不沾地、忙前忙后的样子,劝说:“话虽如此,殿下也莫要太劳累,毕竟身体要紧。”

    秦策笑着应了,举止得体,看不出异样:“多谢先生关心,策会多加注意。”

    楚淮青道:“那…..殿下慢走。”

    秦策即使在离开时也没回头,将门关上,楚淮青背对门靠着,回想秦策刚才不带犹疑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

    这是主公第三次拒绝与他一同用膳了,以往至多一次,过几天便会主动上门,可这些天.....

    或许主公是真的太忙。

    揉着眉心想了半天,只好用这句来安慰自己,楚淮青叹了一口气,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黏着主公了一些,巧逢厨娘来问:“楚大夫,饭菜已经做好了,可要现在端上来?”

    以为秦策这次会留下吃饭,楚淮青特地让人准备了许多菜色,还将饭点提早,没想到人没留住,菜还是做了这么多。

    想起酒窖里还剩着的几坛美酒,楚淮青笑道:“不用了,劳烦大娘帮我把菜放入食盒,还有今晚我可能会迟些回来,让其他人不必等我,早点回家歇息。”

    “好叻。”

    来之前是考虑着谢富应当与自己一样清闲,没想到刚进门就被一个飞扑过来的‘不明物体’给抱了个满怀。

    那‘不明物体’形容风流,如天工所琢的柳叶眉向上微挑,将不羁与风流尽显,眸眼清亮,若无尘明月,皎皎清然,端的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美郎君。他直直地看向楚淮青,眸内清波流转,开口带着泣诉的颤音:“淮青,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楚淮青:“……”

    边安抚着这只委屈的大孩子边进了屋,在谢富不住的埋怨声中,楚淮青这才知道近日总不见身影的秦策原是与谢富呆在了一起,呆在一起也不是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总归四个字可以概括:处理公务。

    早晨处理公务,午时处理公务,晚上处理公务.....除去吃喝等必要时间,几乎没有一刻不在处理公务。

    谢富的办事能力虽强,但也架不住秦策这样每日每夜地折腾,他现在走路走不动,睡觉睡不稳,喝酒都没了兴头,时时懊恼自己为什么想不开跟了秦策,简直是衣带渐宽,悔不当初。

    看到屋子里堆了小半个身子高的公文,楚淮青本来是站在谢富这边的,但当他从谢富口中得知,秦策每日要处理的公文是这里的两倍有余时,那颗心立马又颤悠悠地偏向了自己的主公。

    敏锐地察觉自家友人的偏袒之意,谢富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注视着楚淮青,许是谢富的眼神过于哀怨可怜,楚淮青轻咳一声,于心不忍道:“剩下的公务我帮你来处理罢,你先休息一下。”

    “如此甚好!”丝毫没有扭捏与客气,谢富十分干脆地当了甩手掌柜,拍开泥封,细嗅一口,微弯的眉眼掩不住喜悦之意,“还是淮青体贴,每次带来的酒都甚合我心。”

    自从收了青州,给谢富送酒的人也多了,自家窖中更不缺各类好酒,只是单论酒色酒谊,谢富还是最喜从楚淮青那带来的。

    楚淮青笑笑,坐至案前,随手拿起一份公文,只是略微一观,便一手挽袖,提笔开写,行文流畅,丝毫不见桎梏。

    只是两个州的小半数公文,比起上一辈子最多一次性管理过五个州县的楚淮青来说,当是小菜一碟。

    虽然公务都简单,但想着楚淮青以往从未接手过公文,应该会比较踌躇,此番瞧着对方轻而易举的样子,谢富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凑近观看,咦了一声:“为何要在南城门多添五名守卫,北城门两名?”

    处理公文时,楚淮青最为专心致志,未曾移眼,答道:“南北城门临着山口,之前的山贼虽已剿清,但另一处山口又接着通往平洲的大道,平洲动乱未息,近日便有百姓看见一伙恶徒流窜了上去。”

    “这伙恶徒应当会借住在前山贼留下的山寨中,山寨与南城门靠近,要去北城门得过一座桥,那座桥许久没修,早已破损不坎,桥下又是山涧,应当不会有人愿意犯险,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加防备为好。”

    谢富抱着酒坛眨了眨眼,说道:“殿下还担心让淮青你来处理这些繁琐小事会感到劳累,这下他总该放心了。”

    楚淮青手一顿,调侃道:“是你想偷懒罢?”

    谢富晃着酒坛,洒意一笑:“当闲得浮生半载,举酒高杯,逍遥自在。”

    说说笑笑一阵,谢富也喝完了坛子里的酒,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倚着楚淮青阖上了眼。

    楚淮青停了笔,唤下人拿来薄毯,为谢富披上,见察觉动静的谢富蹭来蹭去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不由失笑。

    屋内灯火通明,唯有纸张收拢的洒洒之音,两位皆是风姿卓越的俊美公子,靠在一起的景象美得能够入画,若将一方换为女子,当是才子佳人的现世翻版。

    进屋后的秦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作者有话要说:  秦策:虽然很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_^

    .........

    .......

    .....

    ...

    ..

    秦策:(╯‵皿′)╯︵┻━┻保持个鬼啊!!!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当身上靠着的力道突然消失时,楚淮青第一反应是谢富在调整位置,没有去过多在意,等他处理完手中的这份公文,动身去拿另一份,方才意识到身边已经沉寂许久。

    楚淮青疑惑地转头看去,看见秦策静静端坐在他身侧极近的位置,深邃如墨的眸眼与他对视,也不知在这看了多久。

    楚淮青:“……”

    一定是他眼花了,不然怎么会将谢富看成是主公的样子。

    于是‘谢富’开了口:“这么晚了,先生为何会在此处?”

    楚淮青:“......”竟然真是主公?

    楚淮青眨了眨眼,因为有些惊讶,加上秦策声线一贯低沉,没有听出对方在压抑自己的语气,回道:“属下闲来无事,便想着来拜访一下…..殿下是来找谢富谈公事的?”他注意到秦策身边堆着几卷公文。

    秦策嗯了一声便没再出声,楚淮青顿了顿,看周围没有谢富的影子,疑惑问道:“富去哪了?”

    脸皮不自觉绷紧,秦策道:“他‘乏’了,现在卧房休息,刚才不方便打扰先生,便没告知你。”

    “原来是这样,看他近日也累坏了。”楚淮青不甚在意地笑笑,看向秦策身旁的公文,道,“若主公不介意,属下愿为殿下分忧。”

    然而秦策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俊颜映照在黯淡的灯光下,隐约有些晦暗不明,根本无法忽视这样的视线,楚淮青小心问:“殿下,怎么了?”

    秦策敛眸,手指摩挲着楚淮青刚处理好的一份公文,口中带着轻叹:“先生大才,策一向知道,却一直没有委任先生以重用。”

    “…..殿下?”

    “所以,为什么先生从来都不会生气?”手指不自觉攥紧,秦策道,“无论是高官厚禄,还是金银珠宝,亦或是声望名誉,先生均不放在心上…..策想不出先生究竟会在意什么。”

    如同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将一切视为身外之物,若有朝一日楚淮青要走,秦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来挽留。

    楚淮青愣了愣,依着这话摇头回道:“坦白了讲,若非需要,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处,属下不是不在意,只是它们不值得属下过于放在心上。”

    “那先生最在意的是什么?”哪知秦策语的气突然激进起来,身子朝着楚淮青的方向覆压过去,“谢富吗?”

    不明白秦策为什么会这么说,在被秦策按倒之前,楚淮青想也没想,斩钉截铁地道:“不是。”

    双方就要贴近在一起,秦策动作一僵。

    趁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免将最深层的东西暴露出来,楚淮青仰起头,郑重中含着别样认真:“是殿下。”

    满目锐色化为了皎皎清波,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秦策声线含糊:“是……我?”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楚淮青没有迟疑:“一直都是殿下。”

    ——先生,你的生辰快到了,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属下最喜欢的,大抵就是殿下了罢。

    ——原来是我……我?

    ——只要殿下能够开心,便是属下最想要的生辰礼。

    十一岁时的对话突然浮上脑海,记忆中的书生也是如今这般温柔的笑颜,与周遭不真切的景致模糊在一起,暖得秦策心醉。

    秦策突然有些委屈:“那先生为何不来找我,而是先找的谢富?”

    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楚淮青倒是不甚在意:“因为殿下先前没有留下用膳,属下怕误了殿下正事,便没有上门叨扰。”

    心虚之感油然而生,秦策讨好问道:“先生可是生气了?”

    “属下并未生气,只是殿下…..”

    “怎么了先生?”

    楚淮青两只手臂撑在榻上,艰难道:“能否先让属下直起身,这样弯着,腰疼。”

    秦策本来已经停了动作,只是潜意识作祟,又不知不觉地向楚淮青靠近,如今双方缓和,犯不着做这么冒险和孤注一掷的事,忙让开:“是策粗心了,先生的腰还好罢,可要策帮忙揉揉?”话未说完,手已经掌上了那清瘦的腰身。

    秦策已经不是少年,手掌宽厚有力,带着余温阵阵渗入楚淮青单薄的衣料。无法言喻的酥麻感从楚淮青腰后延伸,直叫他要坠入无法自拔的漩涡,即使已经磨练到可以在对话对视中不轻易失态,楚淮青还是忍不了心慕之人的触碰,何况还是突然触在了这么敏感的位置,与尾椎只有半分之隔。

    咬牙定神,楚淮青急忙闪开到了一旁,强装镇定地摆手道:“不必了殿下,属下缓缓就好。”

    到手的先生没了,秦策不得不说是遗憾,凄凉无比地想着来日方长,总能寻到机会,古人尚有云事不可操之过急,便勉强按捺下去。

    怕刚才突兀的拒绝引得秦策尴尬,楚淮青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为何殿下会认为谢富是属下最在意的人。”

    秦策果真被这个话题吸引,淡然面色中透着执拗的控诉:“因为先生时常与他走在一起,还一直这么亲昵地唤他,连唤我都只用殿下……”

    “只是偶然碰见便一起走了,哪有时常,毕竟也有各自要做的事。”楚淮青哭笑不得,“属下虽是殿下的先生,但也是殿下麾下谋士,若唤殿下的名字,怕是不合礼数。”

    “自幼时以来,每当问及这事,先生便用礼数搪塞我。”秦策道,“我一个要谋反的人,已经犯了最大的忌讳,又要礼数何用?”

    楚淮青忙欠身道:“殿下慎言。”

    事实上秦策方才便把那些下人打发走了,不过见到楚淮青这么紧张,立马就乖乖住了嘴,但他也曾日思夜想先生能亲昵地喊他一声策,此次终于有了机会,哪肯轻易略过,只道楚淮青是豆腐乳的心肠,吃软不吃硬,便垂下眸子,黯然道:“策快要及冠,已不是无知孩童,自是知晓礼数不可废的道理,只是临近生辰,先生也不愿让策高兴一下,换个亲昵点的称呼么。”

    楚淮青果真动摇:“殿下……”

    “先生——”秦策直直看他,软糯的语气更添一把火,“先生方才还说策是先生最在意的人,连在意之人小小的要求,先生都不愿意应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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