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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汛(3)

作者:寒菽 时间:2018-10-06 19:43 标签:生子 甜文 打脸 豪门世家

  楚汛看着他,心底无波无澜,他没有太多怨愤,只觉得烦躁。在生死面前,爱恨情仇算得上什么?他在季天泽身上耗费半数人生,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季天泽于他,像是一支不会有回报的股票,他其实早该抽身止损,但是投入太早太多,总是犹豫,便被套牢,最后血亏。
  楚汛赶他:“你还不走?”
  季天泽心烦意乱,无从应付:“你怎么变成这样?”
  楚汛冷酷无情:“我没变,我就这样,我在你面前才是装出来的。带上你的垃圾,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季天泽被气得发笑:“好,好,你记住你说的话。”
  楚汛说:“我记得清清楚楚。”
  一场恶战,两败俱伤。
  楚汛扶着门喘气,觉得胸口和小腹隐隐作痛。
  过一会儿,听到咔咔的声响,楚汛回过头,瞧见庄瀚学坐在沙发,吃茶几上点心盒里的糕点,少了半盒。
  楚汛愣住:“你还没走?”和季天泽吵得太专心,忘了还有个人。
  庄瀚学笑笑,拍拍手上的点心屑,不好意思地说:“吃得口干,有果汁没?劳烦给我倒一杯,最好是椰子汁。”
  楚汛:“……”
  楚汛:“滚。”
  庄瀚学抱紧沙发,正直说:“楚哥,我定帮你保守秘密!”
  楚汛扶下眼镜:“你在威胁我?”
  庄瀚学连连摇头:“不敢,不敢……你如果愿意回公司,我帮你介绍好男友。”
  楚汛气得发笑:“呵,你也快滚。”
  庄瀚学继续耍无赖:“没关系,我明天还来找你……”
  楚汛嘲讽:“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给你开门?”
  又开始拉锯。
  庄瀚学死乞白赖地说:“楚哥,楚哥,你总得给我个理由!不然我不死心。”
  楚汛实在拉不过他,松开手,恼火地说:“因为我快死了!这个原因你满意了吗?”
  庄瀚学怔怔:“什么意思?”
  楚汛冷着脸,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下来,字字清晰,语气漠然,像在说别人的事:“字面意思,我得了绝症,医生说我只有半年好活。”
  房间里瞬时变得死般寂静。
  一阵风吹进来,布窗帘猎声作响。
  庄瀚学傻站了很久,欲言又止:“……对不起。”
  “可以滚了吗?”楚汛阖上双眼,深呼吸,忍耐着脾气,“非要逼我说出来,我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我。”
  庄瀚学心情复杂,终于乖乖起身走人,走到门边,又停下来:“我给你找医生?治好了你再回公司吧。”
  楚汛憋不下去,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砸他:“你烦不烦?”
  庄瀚学缩了下:“好,好,我走。”
  又砸一个苹果,楚汛凶巴巴骂:“不许告诉别人!”
  庄瀚学嘀咕:“真不像个将死之人。”
  楚汛觉得难受,这个旧空间让他窒息,像个封钉的棺材,他待不下去。
  楚汛上网订好一家外地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隔日一早就出发,走前掰断手机卡,换张不记名卡。
  楚汛中午抵达酒店,他想去玩,都不知道该从哪玩起。
  他老实正经地过了二十九年,从未放纵享受,连玩都不会玩。
  楚汛憋一口气,不过是寻欢作乐,有什么难的?
  他思来想去,平生最遗憾的事是以前活得像个清道士,一把年纪还是个处男,他不想到死都是个老处男。
  他在红尘世俗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没做过,总也见过。
  楚汛拨通一串号码,他以前来过这个城市,认识个人,做皮条生意,楚汛点单:“我要一个帅哥,要够年轻英俊,不超过25岁,床上功夫够好。价钱不是问题。”
  对方拿到定金:“晚上就到。你住哪个房间?”
  楚汛说:“2509。”
  华灯初上。
  一辆银黑色的机车像是一道闪电,飞快地穿过街道,最后在酒店门口停下。机车手长腿落地,撑住车,他摘下摩托头盔,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
  车童上前,他把钥匙和摩托头盔扔给车童,让车童去停车,冷着脸自顾自走了。
  他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作为男人,刚刚脱去了稚嫩,又不会太过成熟,还带着一身干净少年气,皮衣,牛仔裤,运动鞋,黑色皮手套,衣着看着似乎叛逆,但没有染发,也没有耳钉颈圈。
  像一只毫无矫饰、野性难驯的孤狼。
  他先去柜台拿了房间钥匙。
  “2506,在25楼。”
  他没上楼,先走去附近酒吧喝了一通闷酒,觉得酒劲上头才回酒店。
  找到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门,酒精弄得脑袋有点不清楚,他敲门。
  有人给他开门,一个男人站在门里,见到他,好像有点紧张,却伸手拉住他。
  “?”
  楚汛的手有点发抖,他在心底笑话自己怂,镇定了下,说:“进来吧。”


第4章
  这是楚汛平生第一次买-春。
  他以前甚至没有和男人交往的经验。
  楚汛生活在一个有如封建社会的家庭,父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从未见父母公开表达爱意。学校老师耻于上生理教育课,让他们自学,楚汛为人又清高,同班男生找来小电影分他看,他还嫌弃别人不正经,抵死不从,觉得要是看了会污了自己眼睛,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受家庭影响,所以那时小小年纪就是个小卫道士。后来楚汛发现自己性取向不同于其他男生,很是羞愧自卑。
  他以前还厌恶男同圈子乱,想要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
  如今他嘲笑曾经像个卫道士的旧自我。
  命都要没了,留着节-操干什么?
  他平白担个基佬的名声,还和家里出了柜,其实连个男人都没睡过!算什么基佬!
  ……话是这么说。
  可事到临头,楚汛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这样很放-荡,又觉得自己太软弱太蠢,连嫖都不会嫖。楚汛打量这个小帅哥,长得真符合他的胃口,身材颀长,窄腰长腿,宽肩厚背……脸也生的好看,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眉目之间有股桀骜不羁的气质,又冷又酷,清朗干净。
  就是……不太像是出来卖的。
  多好的一个男孩子啊,身上没有半点油腻风尘气。
  楚汛在心底赞叹,难怪是本地的头牌,和他以前见过的那种男孩子不一样,一晚上一万五也值了。
  小帅哥乖乖被他牵着手拉到床边,楚汛想把他往床上推,他矜持了那么多年,一下子也放不开,轻声问:“先、先洗个澡?”
  小帅哥愣了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手腕一转,轻柔地挣开了他的束缚,修长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指,摩挲了下他的掌心。小帅哥走近半步,几乎贴着他,身上的香气和淡淡的酒气糅杂在一起,一闻就是年轻的气息,扑面而来,楚汛不争气地脸红。楚汛看到他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亮起,小帅哥低下头,楚汛以为要被亲吻,红着脸让自己别躲开,小帅哥的嘴唇擦过他的脸颊,并未亲吻他,在他耳边轻轻笑道:“好,我先洗个澡。”
  小帅哥像是遇见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扫之前的颓唐,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楚汛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真的太英俊,美色迷人,使人脸颊发烫、口干舌燥。
  小帅哥掌握了主导权,把他一起拉进浴室,楚汛不知所措:“做什么?”
  小帅哥打开淋浴的花洒和浴池的水龙头放手,他站在水汽旁边,利索地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材:“让你看看我的身材是不是够好?是否满意?”
  还附赠脱-衣表演?楚汛心脏急跳,他一直保守古板,不太敢看,但又秉持着商人的修养,总得让这钱花得有价值,多看几眼才值他花下的大价钱,不然多亏?这男孩子的身材比脸还值得一看,没有半点赘肉,肩膀宽厚,手臂粗壮,整齐结实八块腹肌,楚汛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看得目不转睛。
  小帅哥解了皮带,牛仔裤虚虚挂在腰际,要掉不掉,他问:“想看我继续脱吗?”
  楚汛喉结滚动,咽口水:“……想。”
  小帅哥却忽然伸出手把楚汛拉过去,推到花洒下。楚汛被他跳了一跳,瞬时被淋了个透,衬衫被水浸得透明,下面却还有件白色背心,他的眼镜被水打湿。
  小帅哥摘了他的眼镜,准确地扔进盥洗盆里。
  楚汛头发脸庞都被打湿,他失去眼镜,变得茫然,睫毛挂着水珠。
  小帅哥拨开他的头发,露出整张脸,怔了下,专注地望着他,柔声说:“你不带眼镜好看。”
  楚汛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明明是顾客,年纪还比人家大,还被年轻的男孩子牵着鼻子走。啧啧,专业人士果然厉害。他有些恼羞成怒说:“你可真会讨人欢心。”
  小帅哥抓住他的手,说:“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想我是否有资本,想知道就自己来看。”
  ……
  这晚又快活又混乱,楚汛也没数最后他们做了几次,他累得睡很沉。
  楚汛不知道他睡着以后有人来敲了门。
  小帅哥起身套了件浴袍去开门,他反倒酒醒了,他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外,他再看了眼门牌号——2509。
  唔,是他走错门了。
  对方望着他,心动地问:“您……您是楚先生吗?”
  他打量了下这个陌生男人,把2506的门卡递给他,漠然地说:“你弄错了,你去这个房间待一晚上吧,会有人付你尾款的。”
  他回到房间。
  楚汛还在睡觉,鬓边都是细细的汗珠,粘着几绺发丝。
  他轻轻上了床,把楚汛抱在怀里,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能这样安心地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是楚汛先醒过来的,他还以为那个男孩子应该会走,没想到抱着他睡了一晚,他从未在温暖的怀抱里醒来过,竟然有一点点感动,没吵对方。
  小帅哥后来才醒,睡眼朦胧地看看他,迷迷糊糊地摸摸楚汛的头,还在他额头亲一下。
  楚汛脸红。昨晚那么疯狂,今天却这样温情,都能让人迷恋,难怪这个男孩子是头牌,不光是脸好身材好啊。
  楚汛老脸通红地问他:“我还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小帅哥用“你终于记起来要问”的眼神看着他,带着几分笑意地说:“我姓蔺,叫焰尘,焰火的焰,尘埃的尘,蔺焰尘。”
  蔺焰尘……吗?假如轻若尘埃,不如燃至灰烬?
  有人这么取名吗?应该是假名吧,楚汛想。
  于是楚汛说:“我姓楚,我叫楚汛,三点水的汛。”
  楚汛在他怀里仰着脸,轻轻拍他的脸颊:“你昨晚干得真好,我挺喜欢你的。”
  蔺焰尘还从没被人用这样的态度拍过脸,怔了怔,眉心微皱。
  说完,楚汛忽然从他怀里钻出来,蔺焰尘下意识伸手去抓他,急急地问:“你去哪?”
  楚汛说:“不去哪,你等等我。”
  蔺焰尘迟疑着松手。
  他从地上捡起蔺焰尘的T恤套在身上,有点大,刚刚盖过屁股,他去开柜子,拿出一个包,回到床边。
  蔺焰尘已经坐了起来,楚汛站在床尾,打开包,把里面的现金全部倒了出来,非常豪气地说:“这里有三十万,我身上的所有钱!我买你陪我一个月!怎么样,绰绰有余了吧?”
  蔺焰尘愣了愣,发自内心地笑了,问他:“买我吗?哈哈哈……你那么喜欢我吗?就买我?我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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