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种田](158)
只是他还没乐多久,就有人训斥道:“哪里来的小孩子,怎么这般无礼,没见有人在赏景吗?”
江闵不服气,“你赏你的,我玩我的,又没有挡着你,你管我做什么?”
那人见江闵还敢顶嘴,便有些不高兴了,“你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破坏了美景,还有理了?赶紧到一边去。”
卫文康把还要再说话的江闵按住,“家弟孩子心性,见潭水清澈,欢喜之下难免放肆了些,还望海涵。”
“知道错了就赶紧到一边去,我瞧你是读书人,也该好生教导一下你弟弟才是,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
这是谁家的,哪来这么大的口气。卫文康是个善于忍耐的,不代表他脾气好。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家弟只是性子活泼,当不得野孩子一词,公子慎言。”
那人更加不耐,“咦,你们一个两个有毛病是不是,哪来那么多屁话,让你们滚开就滚开。”
柳天骄的暴脾气再也忍不住了,“这地方是你家的啊,我们想在这玩就在这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关你屁事,再逼逼揍你信不信?”
那人没想到一个小哥儿敢这么说话,觉得被扫了面子,怒道:“一个小哥儿也敢这么大的口气,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
柳天骄来了火气,冷笑道:“你家公子是哪个嘛,多大的来头,有本事说出来吓死我?”
“听好了,我家公子可是是江东州都事,官拜四品。”
四品,官拜四品,居然比梁大人官还大,柳天骄脸色一白。完了完了,这回真踢到铁板了,早知道该忍一忍的,都怪他,人家追究起来,不会把他们一起弄死吧?柳天骄看向卫文康,眼中满满的歉疚和后悔。
卫文康给了柳天骄一个安抚的眼神,望向那人,“不知阁下是?”
“我是个没什么名头的人,只不过从小就跟着公子,仰仗他照顾。”那人说的谦虚,脸上的得意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宰相门前三品官,他家公子四品,怎么着一个七品县令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吧。
眼前这人虽说是个书生模样,但一瞧就不是官身,哪里会被他瞧在眼里。
卫文康笑道:“我听阁下的语气还以为是都事大人的亲信呢,原来并不是官身。”
那人没想到卫文康居然胆子这么大,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话都差点儿说不利索,“你,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卫文康脸上笑意未变,“阁下严重了,我只是言明事实。”
第135章 熟人
富贵人家的奴才比小户人家的少爷还体面, 吃的喝的穿的不说,样样只有更好的,最主要的是出门在外只要把主家名号一报,有的是人上赶着巴结。
袁宝从小跟在出身高贵又才学出众的少爷身边, 人人都知道以后他是要跟着一块儿飞黄腾达的, 何曾受过今日这种奇耻大辱, 那人简单一句就把他这么多年引以为傲的东西击得粉碎, 让他不得不想起来,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奴才。
“有种, 你可真是有种。”袁宝笑着,唇红齿白的样子活脱脱一副天真纯良的少爷样子,眼中的戾气却是让人心惊,“这位公子既然如此瞧不上我这个没有官身的下等人,不知您姓什名什,官拜几品啊?”
“在下不是官身,也不曾借着谁的官身压人, 亦无须告知你我的名姓。阁下主家既是都事大人, 若想知晓, 请都事大人派官差来提审就是。”
原来不过是一个连名姓都不敢告知的缩头乌龟, 袁宝讥讽道:“害怕了直接求饶就是, 何必说这些面子话?”
卫文康丝毫不把他的讥讽放在眼里, “这不是考验一下阁下的能耐吗?若阁下能调动都事府的下属寻人, 何愁我不跪地求饶?”
“成, 是个能说会道的,希望你嘴巴一直这么硬下去。”袁宝说完甩袖而去,跟着少爷官场摸爬打滚也有些年头了,头一回遇到这么有骨气的, 只是不知道这骨气经不经得住糙磨。
“都怪我都怪我,怎么就没忍住那口气,这下可如何是好?”卫文康不过是一个秀才,跟人家四品官对着干,那不是纯碎找死吗?柳天骄急得团团转,“他这会儿身边没几个人,要不我直接把他干掉算了?反正你说他不是官身,追究起来我给他偿命就是,牵连不了旁人。”
江闵脸色煞白,死死拉着柳天骄的衣摆,“都是我惹的事,是我非要去洗脚,还跟他顶嘴。骄哥哥,你别去,我去。”
卫文康无奈,“哪就到死不死的地步了,我估摸着他就是都事府的一个下人,没那遮天的本事。”
“你可别小看这些下人,只要他们乱嚼舌根子,你我说理的地儿都没有。不行,趁那个什么官还不知道,我现在就去干掉他。”柳天骄说着把江闵甩开,就要去杀人.灭口。
江闵跟着就跑,“骄哥哥,我去。”
争相赴死,如此壮烈的一幕,他是不是该应景地歌功颂德一番?卫文康深吸一口气,忍住上前一人踹一脚的冲动,“都给我住手,我既然敢惹他还能没有法子应对吗?你们真想找死,也别选这么蠢的方式。”
“什么法子?”柳天骄停住脚步,脸上却是写满了看你怎么编的不信任。
卫文康道:”据我所知,江东州都事姓袁,出身名门望族,是当今宰相袁望德的亲侄子,从小天资聪颖进退有度,是袁家内定的继承人,日后官途未必比袁宰相差。“
柳天骄听完更是绝望,”那还说个屁啊,咱们今日不动手直接等死就是了。”
”你冲动什么?宰相虽是我朝最高的官职,但并非只有一位,宰相间的争斗也越发激烈,但凡有所差池都会被对方抓住把柄,袁家并不敢肆意妄为。尤其是袁都事这种家族内定的继承人,行事更加会小心谨慎。”
”那厮嚣张成那样,哪里有一点谨慎的样子,你是不是高看了袁都事?”
“不急,反正今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袁都事行事如何一试便知。”
柳天骄见卫文康胸有成竹的样子,到底没有轻举妄动。因着这番突如其来的祸事,三人再没了看景的心思,只蔫头耷脑地往山下走去,对路上来来往往地行人也没有正眼瞧过。
快到山脚地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骄哥儿,骄哥儿。”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柳天骄以为是自己心情不好以致出现了幻听,直到卫文康拍了拍他的肩,道:“骄哥儿,有人叫你。”
柳天骄这才回过头瞧了一眼,然后瞬间睁大了双眼,脸上不由自主浮上了笑意,“齐哥哥,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都叫了你半天了。”那人一双圆润黝黑的眸子微微弯着,淡化了冰冷出尘的距离感,却丝毫不减损绝美容颜给人的震感。
柳天骄又在齐明泽的美貌中恍惚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上前拉住他的手,高兴得不得了,“你来州城作甚得,住在哪儿?我之前去齐府找了你两回,只听说你出了远门,不会再回来了,去哪了也不肯说,我想着日后都没了见面的机会,还伤心了好久。”
卫文康记性一向好得很,听到柳天骄的话也想起来这个齐哥哥是何许人也。他们成亲不久柳天骄就专程去寻过人,后头又去了一回,都没寻到,回来的时候眼泪水都在打转,说齐哥哥出远门也没跟他说一声,都来不及告个别,没想到今日倒是在此遇见了。
齐明泽眸中的笑意淡了淡,转瞬又恢复了正常,“走得匆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只能派人去与你说一声,没想到他们竟是没去。”
柳天骄义愤填膺道:“那他们也太不像话了,回去要好好罚。”
卫文康蹙着眉,看自家夫郎当了真,不由得暗暗叹气。这个傻哥儿,说不得人家只是随意编了个话由糊弄他的呢,到底有没有派人只有齐明泽自己心里清楚。
果真,齐明泽很快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如今住在哪儿,我空了来寻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