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种田](225)
把契书过了,柳天骄成了名下有五十亩土地的小地主。他也不休息,一边与齐明泽、秦墨思议定着酒楼的图纸,一边和师父加紧培养厨子。光指望从牙人那里买人是不够了,会厨艺的本就是抢手货,柳天骄师徒俩盯上了城中其他大厨的徒弟。
孙醇那样的亲传弟子是请不起的,人家学成后在外随便接个宴席就赚不少,请人一直窝在酒楼的话,不知道要开多少工钱。但不打他们的主意柳天骄又想不开,说是要做江东州最好的酒楼,总不能不囊括江东州最好的厨子吧?
柳天骄苦思冥想几日,决定玩个花样,将他们聘为特邀大厨。就是趁他们空闲的时候就请来酒楼里做菜,不必花大价钱,也能让主顾们吃个新鲜。
至于平日里扎根在酒楼的大厨,还是要自己人。柳天骄便派了几个间谍去各位名厨那里寻人,专找那些有厨艺天分又不得重用的弟子,通通拉回来,签下契约,拉去与松意他们一道培养。当然,这样会增添手艺外传的风险,但也是没法子的事。
柳天骄自信,只要把酒楼的招牌做起来,就算哪天他们出去单干,也不过是自己吃肉他们喝汤,自己也没霸道到汤都不让人喝的地步。
总之,每日里忙忙碌碌,到了大年二十八喝腊八粥那日,柳天骄才反应过来,马上要过年了。幸好松韵是个靠谱的,家中打扫和各种采买都没拉下。人情往来的活儿,卫文康则自觉揽下了,连安泰那边的年礼都不曾拉下。
至于食肆那边,有小包和松意几个盯着,都很稳妥。柳天骄推出的过年特色菜果真大受欢迎,前来订餐的大户人家不少,小门小户的提着食盒来打包一两道主菜提味儿的也不少。
柳天骄瞧了一圈,一切都井井有条,放下心,开始开开心心等着过年。他如今除了吃喝当废物,也就等着年夜饭的时候给大家露一手了。
大年三十那日,柳天骄穿着一身棕红色的新衣,咋呼着给大家伙瞧,“好看不,齐哥哥给我做的。”
卫文康瞧着稳重中不失俏皮的新衣裳,还有配套的发带,笑道:“好看,齐哥哥还有这等手艺?”
齐明泽笑道:“好看就行,女红可是我作为哥儿最拿得出手的能耐了。”
只给徒弟送过旧衣的公孙大厨默默去成衣铺子里买了一套,好在他眼光好,挑得衣服再合适不过。
一下有了两身漂亮衣裳的柳天骄乐得不行,倒是又把卫文康刺激到了。可惜他手中没有几个银钱,刺激也是白刺激。
第194章 年华未曾虚度
倒是江闵, 怂恿着哥哥买了个银镯子给月哥儿送去。月哥儿收了镯子,并不敢戴,心里的甜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卫解元养鸡鸭的爱好倒是没变,新宅子里好大一块儿地都是圈出来给他的。每日里空闲了就要亲自喂食不说, 还尤为喜欢毛绒绒的小崽子, 拿着一把食掉在前面, 佯装漫不经心地散步, 偶尔趁四下无人时回头瞧一眼,看那些跟着他的小崽子们有没有乱了队形。
过年人家家里都宰鸡宰鸭, 偏偏柳家是一只也没宰,解元郎说正是下蛋的时候,宰了也不划算。柳天骄瞧着那些一只比一只剽悍的公鸡,搞不懂他们怎么能下蛋。
除夕夜,柳天骄带着一大群人早早忙活完年夜饭的单子,赚了个盆满钵满后,关起门来过年。
烟花从院中蹦起, 一家人都抬着头露出灿烂的笑颜。红烧肉和回锅肉不是当初的小崽子了, 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们只是蹲坐在主人前面, 象征性地叫两声应景。
柳天骄想起爹爹去世后的第一个新年, 抱住两条大狗, 轻声给爹和小爹道了声:“新年快乐, 一切安好。”
他和卫文康都是没了家的人, 两个人相互, 组成一个小家。家中又陆陆续续添了齐哥哥、小包兄弟和两位师父,组成了一个大家。
年夜饭不再是紧紧巴巴的几个菜,柳天骄以前向往不已的锅子摆在中间,周围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还有各种甜点和饮子。
柳天骄和卫文康夫妻率先给两位师父敬过酒,柳天骄又揽着齐哥哥笑哈哈地喝了一杯,接着江闵就拉着哥哥来跟他们碰杯。说来一大桌子人,都是没有多少亲缘的,组合在一起,倒是比谁家都热闹。
松意他们也围在一张大桌子旁,好酒好菜的,不比主桌差一点。几人开始还好,高高兴兴地吃着菜,在松意提议碰个杯后,竟有人绷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还说我命贱,哪里贱了,这桌上哪一道菜是他们吃得起的。”
像是洪水突然溃堤,哭声接二连三。
“就是,我身上的衣服料子,他们这辈子也穿不起。我住的卧房,他们看到了都不敢踏进一步。”
“奴仆又怎么样,我如今活得比他们更像个人。”
“他们”是谁,自不必说,能叫人记恨的,大抵都是至亲之人。那些伤害本叫人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如今日子过好了,倒都能放下了。众人一番发泄后,只余对未来的希望。
“夫郎说咱们的孩子不必入奴籍,我好好干,给他们多攒些家底,日后要是有本事,也跟江小少爷一样念书考科举。”
“我脑子不行,怕是生不出那么有出息的孩子。待他们长大了,就跟着学学厨艺,也饿不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脱什么籍,我日后子子孙孙都跟着郎君和夫郎干。”
众人看向松明,哈哈大笑,“你小子个头最小,野心最大啊。”
一顿年夜饭,吃得众人都快活不已,第二日一早更兴奋了。
柳天骄早早起床,手里拿着一大堆荷包,笑着给大家分发。“辛苦了一年,除夕都没歇着,给大家发个红包高兴高兴。”
松石性子爽朗,率先接过荷包,感觉有些不对劲,打开一看,竟是银子,五两重的银子,抵得上寻常人一年的工钱了。松石不由咋舌,“夫郎,这也太多了。”
松意等人看到那荷包中的银子,也是大吃一惊,忙道:“夫郎,太多了。”
柳天骄笑眯眯的,“收下吧。在我这你们不是普通的奴仆,是家中的顶梁柱,往后生意还要靠你们呢。”
松明道:“夫郎,那些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做事也分用心不用心,我柳天骄什么性子你们也知道,从不会亏待用心做事的人。”
此次发这么重的过年红包,柳天骄也是仔细考虑过一番的。酒楼开起来后要用到的人不少,而他目前手头上这七个,个个都是得用的。
小包、松明现在基本上就是管事的自不必说,松韵几个顶起灶房,松石跑堂很是辛苦,松韵也给柳天骄减轻了不少压力。放到外面,哪个不值不得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
凭这几个的本事,用不了一年就能把自个儿的卖身钱赚回来。柳天骄因着做的是吃食生意,不得不通过买人来保障自身的权益,但他骨子里是不喜欢人口买卖,也无法心安理得享受人口外卖的利得。
他同时又自觉是个平凡人,没有齐哥哥的见识,没有卫文康的才华,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找寻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方式。
他给松意几个的月钱是两百文一月,比市价略微高些,并不敢过分,怕被当成软弱可欺的主子。过年一口气发五两银子,就当是大户人家常见的喜钱,这种意外之财大家拿着高兴,少了也不会像月钱一般计较,认为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从而消极怠工。还有一个缘由,世人多是记大恩不记小惠,大笔的喜钱比每月多涨些月钱更叫人觉着主家出手大方。
总之,柳天骄在自利和他利中试图寻求一种平衡,他不知晓会不会成功,但只觉如此方能安心。
众人见柳天骄坚持,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地接下了这份月钱,心中暗自发誓,来年定会更加努力干活,不叫夫郎失望。
大年初三,大家开始相互走动送年礼。两位师父都在家中过年,走动省了,年礼两口子却都是一样不落地备齐了。齐明泽那边说不兴这个,便没讲究这个虚礼。旁的最重要的便是康大人,他如今是州城的最高主官,关系再好谦卑有礼也要做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