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种田](255)
可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柳天骄翻箱倒柜,把自己的金银细软收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长叹一声,把它们塞了回去。
卫文康到底没能抽出时间来,当今圣上雄才大略,却不是个耐烦人,好些没什么用的奏章他都不乐意看,总是一股脑塞给卫文康。卫文康能这么办?只能接着。
柳天骄没等到卫文康的同游,倒是等到了平宁长公主府的拜帖,说是邀他去赏梅。
赏梅,有什么好赏的?天寒地冻的,路过瞧一眼便罢了,再好的花儿还能当饭吃不成?要柳天骄说这就是纯属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但人家是平宁长公主,拜帖都递过来了,自己要是不去,少不得要被人说三道四的。
松韵听说了这事儿也极为不舒服,清漪郡君的事儿都传得满城风雨了,这个时候请自家夫郎过去,能有什么好事?澄清清漪郡君对自家老爷没有企图,还是劝自家夫郎知难而退?但愿这些贵人还是要些脸把。
“夫郎,此事要不与老爷说一声?”
“说什么,让他出面拒绝?不够丢人的,还叫人以为我柳天骄怕了呢。”笑话,他再怎么说也是卫文康明媒正娶的。呸,卫文康再怎么说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这些人再能耐又能把他怎么样?他柳天骄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子,逼急了不知道谁吃亏呢。
“那我帮夫郎置办几身好行头,万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置办什么好行头,再收拾能有人长公主和郡君贵气?我可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就要他们啃啃看磕牙不。”
第221章 打劫长公主府
平宁长公主在先帝时期就有几分宠, 这宠到底有几分说不清楚,但在先帝看来,这个漂亮伶俐的小女儿总比硬邦邦的先太子和满肚子算计的宏王看着舒心。因而平宁长公主出嫁时,本就奢靡的先帝大手一挥, 给她选了个很是阔气的五进大宅院, 比起亲王府也不差什么了。
也因为这个, 小心眼的宏王看平宁长公主一直不怎么顺眼, 这也是平宁长公主冒险把宝押在当今圣上身上的原因。皇权交迭之际,风云变幻, 多少达官贵人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好些亲王府也空在那里长蜘蛛网,越发显出长公主府的奢华贵气。
柳天骄看到木梁上都镶了金,不由得眼角抽搐了一下,有钱也不是这么玩的,还真不怕盗贼上门啊。不对,人家是长公主, 府中虽只有两个主子, 侍卫仆人却是一点都不少, 柳天骄估摸着, 怕是得有上千号人吧。
上千号人伺候两个主子, 柳天骄想想都心疼, 这得费多少银子啊。想起自己当年在江东州尹刺史府的见闻, 柳天骄觉着要么这府中下人的待遇很差, 要么平宁长公主没少搞银子。
瞧这些守卫下人一个个衣着光鲜、面色红润的样子,直接排除掉待遇差的可能,还得赞人家平宁长公主一句,生财有道啊, 就是不知道这财到底从哪生的了。光长公主一年的份利银子,怕是经不起那么折腾吧。
见柳天骄面上老实,眼珠子却是乱转。带路的丫鬟心中忍不住冷笑,果真是卑贱出身,宰相府这么多年的富贵,也没将人养得眼见稍稍开阔些,怕是见了后院那些文玩古董人都要呆愣住。这般想着,丫鬟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尊贵的宰相夫人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样。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丫鬟步子再快能有多快?柳天骄一个大步就跟上了,压根没想丫鬟心里有什么小九九。
绕过层层叠叠的院落,说不清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数不尽的富贵奢靡,亏得这是在京都,要照着南方那些曲折蜿蜒曲径通幽的讲究来,非得把人绕晕不可。
终于,来到了一座开阔的院子,虽是冬日,古树枯瘦,但光那些繁复精美的摆件就足以把人的目光全吸引过去。虽没瞧见梅花,但呼吸间全是幽幽的花香,估摸着今日的主角就在不远处。
松韵见丫鬟停在那里半天,不往前走也不说把人迎进屋,问道:“长公主可是就在里面?劳烦姑娘带我们觐见。”
丫鬟漫不经心道:“长公主身份尊贵,想要觐见自有规矩讲究,请卫夫郎安心等着便是。”
比起松意几个,松韵脾气算好的,可有一点,他护主。他可以为了夫郎好劝诫夫郎在老爷面前服软,不代表他愿意瞧见自家夫郎受委屈。长公主怎么了,任由自家小哥儿抢别人丈夫,也不值当人尊敬。
当宰相府管事这么久,松韵也不是个傻的,虽在心里把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只针对这个丫鬟,义愤填膺道:“我家夫郎是殿下亲自下拜帖邀来的贵客,你个丫鬟不说好生款待着,倒叫人大冬天的在外面受冻,可是存心抹黑长公主的名声?”
“皇家规矩你懂什么?”丫鬟冷笑,毫不客气地对着柳天骄道:“卫夫郎,恕奴婢多嘴劝告一句,乡下来的见识少,可要好生教导。我家公主大度良善不说,若是日后开罪了旁的达官贵人,可就不好交代了。”
柳天骄把那丫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冷声回了句:“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你不就把我开罪了吗,不如待会儿先瞧瞧长公主如何处置你?”
松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立马捏住胳膊上的软肉,告诫自己注意规矩,不要太放肆了,但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收不回去。
那丫鬟一张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羞愤得恨不得给柳天骄主仆俩一耳光。她可是平宁长公主的心腹,到哪都是被人敬着,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怒道:“还请卫夫郎自重。”
“我自重不自重关你什么事,还不快去通报?若长公主今日不巧有事要忙,我改日再来打搅便是。”柳天骄骨子里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卫文康都贵为宰相了,自己还需忍气吞声?平宁长公主又如何,左右麻烦是卫文康自己找来的,让他收拾烂摊子就是。
松韵将将还解气呢,见那个丫鬟进去前的眼神恨不得杀人,还是有些担忧,“夫郎,平宁长公主该不会怪罪下来吧?”
柳天骄还在研究长公主府的摆设,见人走了,也不顾周围那些小丫鬟的目光,索性蹲下去凑近了瞧,压根就没把松韵的话听进去,只随口敷衍道:“不会。”
事实上,平宁长公主听了心腹大丫鬟馥郁的禀报,已经气得摔碎了一套上好的琉璃盏。“原还想看在清漪的面上留他一条命,未曾想他如此不知好歹,目无尊上,还是得尽快料理了。”
馥郁低着头,一双眉目里全是残忍的讥笑。
既然是让自己送上门来找羞辱的,柳天骄料定对方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果不其然,很快便另有丫鬟来通知柳天骄,长公主接见,请他进屋。这丫鬟瞧装扮不如先前那个得宠,态度倒是恭敬本分,瞧着顺眼得多。柳天骄也没为难她,跟着便进去了。
原以为外面瞧着已经够富贵了,这一进屋才发觉,还是自己眼皮子太浅了。金银在这儿都挨不着变,什么西域珍宝、名贵书画、稀世古董,柳天骄只能认出十之二三,算算也是了不得的数字。别说他们宰相府,就是皇宫料想也没这般奢靡。
平宁长公主已听大丫鬟馥郁说过这位卫夫郎的小家子气,这会儿对柳天骄的震惊倒也不意外,只柔声笑道:“还是头一回见面,总该送个见面礼。卫夫郎瞧瞧这屋子里可有什么喜欢的,拿去便是。”
柳天骄闻言大喜,“长公主说的可是真的,那怎么好意思?”
瞧瞧这是什么个玩意儿,也敢与自家清漪抢人,真想不到小皇帝有什么好护着的。平宁长公主觉得腻歪,摆了摆手道:“本宫一言九鼎,你自取便是。”
“长公主可真是人美心善啊。”柳天骄夸人的话音未落,便上前抱起一个釉色浓艳的精美瓷器来,小心放到松韵手上。
还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平宁长公主被他那猴急的样子气笑了,正想讥讽几句,却见柳天骄一个闪身窜到了墙上,取下了一件自己珍藏的上古字画。先前那瓷器自然也珍贵,可还能用金钱来衡量,这副上古字画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孤品,皇帝的私库也不一定能找出这般好东西来。
今日会见柳天骄,本就要说些不太光鲜的事情,平宁长公主怕人乱嚼舌根,特地安排到了自己居住的后院。哪曾想竟是一个不察,叫柳天骄占了这般天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