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种田](39)
这下欺负挨了, 攒了好久的私房钱也没了大半,回来路上因着没有钱,还只能靠着双腿走回来。大热的天,整整十几里路啊,从来都是撑着面子坐牛车的人,哪里受得了。
到家得时候小钱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行了,脑袋晕着, 两腿打颤。
偏偏有人还不肯放过她, 见她一进门, 就跟苍蝇一样立马围了上来, “二嫂, 你可算是回来了, 买了多少肉?”
小钱氏心里咯噔一下, 作死的, 怎么就忘了要偷摸回来先把肉藏起来一些。这下已经叫关氏瞧见了,自个儿是一点儿都甭想留下了。
小钱氏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对着关氏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没看我都要累死了吗,你可倒好, 净想着肉,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
关氏也不是个好性儿的,直接回怼道:“我家老三都要叫你们害死了,再不想着给他弄点肉吊着,万一一口气上不来,我们娘几个可都只能跟着去死,你说我该不该想着?”
小钱氏见不得她这般矫揉造作的样子,“糊弄谁呢,老三那喝药都恨不得叫人灌的样子,能吃下肉去才怪。”
“可不是得炖成肉泥灌呢。”关氏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家老三被害得那么惨,有些人还是连一口肉都舍不得,丧尽天良啊。”
柳老太正在屋头小憩呢,叫关氏这一嗓子魂儿都要吓掉了,气得爬起来就张口大骂,“关氏你嚎什么丧,得疯病了啊。”
“娘,我是替老三伤心呢。”关氏一点惧怕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是声音越发大了些,“想想都是我这个当媳妇儿的不对,应该直接告到县太爷那里,叫他老人家给我们老三伸冤。”
本来还躲在屋头的柳老二实在是不耐烦再听弟媳妇儿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出来对着小钱氏吼道:“你废话什么呢,赶紧把肉给三弟妹。”
小钱氏气得脸都红了,“我买的肉凭啥都给她?”
柳老二瞪着眼睛凶她,“凭我说了算。你这个臭娘们儿是不是皮子松了,要不要我给你松松?”
小钱氏也绷不住了,气得眼泪水打转,却又不敢忤逆柳老二,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肉塞给了关氏。“吃吃吃,吃死你最好。”
“你们两口子把老三害得躺在床上起不来,还想害死我,好毒的心啊。”关氏说着又唱念做打了起来。
柳老二气得一巴掌甩到了小钱氏的脸上,“不会说话就闭嘴。”
又转头给关氏赔小心,“三弟妹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谁要有那种害人的心思可不得天打雷劈,你二嫂不过是不会说话而已。”
瞧着平日里自诩长媳又有个得俩老不死的欢心的儿子,对着他们这些弟妹总是吆五喝六的小钱氏捂着脸一脸悲愤又不敢说一句话的样子,关氏心里美得不行,也不再做那些样子,提着肉就扭屁股走了。
小钱氏恨恨地盯着关氏的背影,心里早把她骂了千百遍,臭骚。货,老三还没死呢,就这种扭腰挤胸的不要脸做派,当真是丢人现眼。
柳老二自然也瞧出了关氏的不同,估摸着是叫老三和小寡妇刺激狠了。那个老三也是,家里头的关氏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的,怎么就偏偏跟一个小寡妇纠缠不清,坏了自己的好事。那个小寡妇也是,臭不要脸。
想着那个小寡妇还是小钱氏的亲妹子,柳老二这心气儿就越发不顺,质问小钱氏,“叫你买个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
刚刚扇了自己一耳光,非但没有丝毫歉意,反倒又质问起自己如何回家这么晚来,这柳老二的脾气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小钱氏心存怨气,又不敢与他直接对着干,“我能干什么,走着路回来的,都要累死了。”
柳老二狐疑道:“怎么今日倒是勤快了?”
小钱氏不敢说出实情,“想省些银子呗,近日家里花了多少银子了,再这样下去,哪里交得起成器明年的束脩。”
柳老二神色缓和了些,“束脩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
看他那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小钱氏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隐隐觉得柳老二怕是没有筹谋什么好事。
至于到底筹谋什么事,小钱氏大概知晓是与柳天骄两口子有关,别的还是那句话,她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两口子各自想着事儿,才消停些,厨房里的关氏又闹腾了起来,“哎呀,这肉怎么是臭的,二嫂,你真是要害死我们家老三啊。”
柳老二斜睨小钱氏一眼,“你故意的?知道你看不惯她,可使这么显眼的法子,不是反倒叫她借机找事吗?脑子里也不知道长得是什么。”
小钱氏惊到了,“怎么会,我买的时候都是好好的,难不成是天气太热了?”
“再热的天儿也不至于这点儿时间就坏了,定是你买的时候就不是好的。那肉贩子怕是故意蒙你的,什么小便宜都贪,也是你活该,这肉你花了几文钱?”
小钱氏哪里敢说实话,支支吾吾道:“八文钱。”
“果真是你贪小便宜。”柳老二也厌烦了这些官司,对着小钱氏道:“你自个儿想着怎么把关氏哄好吧。”
小钱氏却是不愿,“凭啥叫我哄她?”
柳老二就瞧不上自己媳妇儿这脑子,没好气道:“凭娘都要让她几分。现在老三瘫在床上,关氏要是撂挑子改嫁了,谁照顾老三?还有那一大家子,你帮着养?”
小钱氏想想那场景就是害怕,也不敢再耽搁,对着关氏赔小心去了。
柳家老宅这番鸡飞狗跳对柳天骄他们是没有丝毫影响,两人卖完卤猪杂,照例结了工钱回家。简单吃过午饭,却没有休息,而是在商量卫文康明日上学的事情。
柳天骄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来,“我绣活不行,央着村头高夫郎做的,他手艺很是不错,这布料子也成,应当不会叫你在私塾里丢了脸面。”
卫文康接过长衫,有些恍惚,“你什么时候找人做的?”
“你拜师那日啊,回来我就去找高夫郎了,你们读书人的长衫很是费工夫,到时时间不够可是要请人大晚上赶工的。”柳天骄说起来颇为得意,“高夫郎都说我这时间可是把握得极好,再晚一天就得付赶工钱了。”
卫文康眼眶有些湿润,“你不是说跟我假成亲吗,怎么连这都想到了?”
柳天骄挠挠头,“假成亲怎么了,你人挺好的,自打进了门,帮了我不少忙呢,作为兄弟我也该对你好些。”
卫文康:“你说我是你兄弟?”
“哈哈哈,打个比方嘛。”柳天骄暗地里吐槽,这人啥都好,就是容易想得多,本来娶自己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非得要嚷嚷着负责。
“好啦,不说这个了,快试试衣服合适不。我虽然没读过书,但知道大多数人都是势利眼,我小的时候因为没人帮我打理,天天穿的破破烂烂的,可是受了不少嫌弃呢。”柳天骄说着又有些不忿起来,“特别是你,看我就跟个小乞丐一样。”
卫文康抬眉,“有吗,怎么会?”
柳天骄见他居然不承认,气得哇哇大叫,“有,就有,气得我当时就想揍你呢。”
“好了,一个小哥儿怎么净说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去试衣服了。”
柳天骄哼哼几声,“干过的坏事还不让人说。”
不愧是村里手艺最好的高夫郎,明明是最简单的样式,裁剪得却是恰到好处,腰身掐细,下摆微大,墨竹图案点缀在恰到好处的地方,走起路来飘逸又不失方正,好看极了。
柳天骄当场竖起大拇指,“合适,再合适不过。”
卫文康也觉得这衣服做得极好,甚至好得有些太招人眼了,“要不还是不穿这件去私塾了吧,我是去念书的,打扮得太花哨了不好。”
“哪里花哨了,再普通不过的款式,是你人好看衬的。”柳天骄从小跟男孩子一起玩到大,性子也跟男孩子无异,最是喜欢看漂亮的人,见卫文康如此天生丽质,不知道多欢喜呢。只觉得对着这张脸这身段,每天也都能多吃几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