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种田](179)
“如此惫懒可行?我和秦百宣好歹也是州学甲班的,教出来的学生若是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日后怎么好意思见人?”沈知行说着就把人往里面拖。
卫文康给了对方一个“还算你识相”的眼神,秦百宣也默默跟着回了州学,终于只剩下了小两口。
柳天骄看着小江闵一步三回头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不是滋味儿,“好不容易见一面,这才待了多长时间。”
卫文康道:“学业要紧,沈知行和秦百宣最多也就在州学待三年,平日里还要忙着自己的课业,能留给江闵的学习时间不多,若是现在不抓紧,日后必得后悔。”
柳天骄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俩考举人应当很容易吧?”
卫文康点点头,“江东州文风兴盛,以他俩州学甲班的水平,现在考举人也是能稳中的,只是乡试三年一回,还需要等两年。”
说起乡试,柳天骄想起来,“你之前说最多在州学待三年,意思是两年后的乡试有把握了?”
卫文康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下,“我的学识考乡试怕是还差了些,只是说三年能把落下的基础知识补齐,不用非得再待在州学。”
柳天骄有一点点失望,他觉得自己真的只有一点点,“行吧,你还年轻,倒也不急。”
可惜脸上的神情把他卖了个干干净净,卫文康闭了闭眼,感觉自己这会儿没有回州学看书都是罪过。“不说这个了,你累了吧,我们先找家客栈休息。”
柳天骄说:“不用找客栈,你明日卯时就要起,住外面也不方便,不如找家茶馆坐坐便是。”
“那你晚上在哪休息?”
“茶馆里找凳子歪一宿便是,沈秀才说他以前经常这么干,比客栈大通铺还干净些。”
“他什么时候与你说的?”
“就是洗菜闲聊时说的啊,你在料理鱼,兴许没听到。”
卫文康咬牙,“他还挺能聊的。”
柳天骄笑道:“可不是,说来沈秀才真是个平易近人的,又体贴,日后真做了官也必是个好官。”
卫文康冷笑,“那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
“怎么能这么说呢,瞧着吧,我看人准着呢。别看他是个圆滑的,眼神却干净,不是什么奸恶的人。”
说来卫文康交的这些朋友柳天骄印象都不错,秦百宣和唐睿就不说了,多亏他们帮忙,卫文康在私塾的日子才那般平顺,能安心念书。其他几个私塾的同窗,学识没有他们那么好,人品却都不差,特别是那个给他们甘蔗的小哥,柳天骄瞧着挺顺眼的。
然后便是将将说到的沈知行,卫文康朋友不多,却个个靠谱。至于今日偶遇的另外几个同窗,不过一面之缘,柳天骄瞧不出好歹来,但总感觉卫文康待他们并没有那么热络,估计也就是面子情。
若是沈知行人品有问题,卫文康也不会与他走的这么近了,不过是不喜欢自己夫郎夸别人罢了。“他人品怎么样先不论,在茶馆过夜这种馊主意还是别学了,我打听过,州城有几家客栈还是颇为划算。”
柳天骄好笑,“你还打听这个啊?”
卫文康说:“总要用到的。”
柳天骄问:“用来做什么?”
卫文康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用来接待你呀。”
柳天骄回过味儿来,低声骂了句:“怎么来州学了反倒不学好?”
卫文康只是笑。
这回的客栈当真是不错,在离州学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没有临街的客栈那么显眼,门脸也不大,收拾得倒是挺规整。掌柜的就是客栈的老板,待人很是热情,帮他们挑了间清净宽敞的。当然,客栈就那么大,为了赚钱,房间都分割的很小,说宽敞的房间也宽敞不到哪里去。
老板打开房门的时候卫文康还有些失望,但转眼看到那张大大的床的时候,眼神里又恢复了光彩。
柳天骄住惯了家里的青砖大瓦房,他个头又大,看着局促的小房间比卫文康更失望。
老板显然知道他们会想什么,还特地解释了一下,“州城啥都贵,房间小些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但我特意找木工定了大床,多住几人也不挤。拖家带口的最喜欢来我们家客栈就是这缘故。”
卫文康很平和地回道:“不妨事,房间干净便可。”
“这个客官您尽管放心,活计每日打扫完我都要亲自检查的。”
卫文康拍了板,“行,就这间吧,多谢老板。”
又做成了一单生意,老板笑眯眯的,“好,有什么需要在门口唤一声就是。也有饭食,两荤一素的是一份十五文,三荤两素的是二十五文,厨子都是打小学艺的老把式,吃过的客人都说味儿不错。”
有荤有素,十五文一份不算贵了,他先前在州学外头摆摊卖粥都要二十文一份呢。柳天骄来了兴趣,“一份有多少,可管饱?”
老板不知道柳天骄的饭量,夸下海口,“量大着呢,只有吃不完的。”
柳天骄便道:“成,到时给我们送一份两荤一素的,一份三荤两素的。”
“好嘞。”
“等等。”卫文康跟老板说,“来两份两荤一素的。”
柳天骄不赞同,“你念书那么幸苦,该吃些好的。”
卫文康道:“你就不辛苦?”
老板笑眯眯地劝解道:“客官你们放心,我们家分量大,两荤一素也能吃好。”
柳天骄见他这么说,也没再坚持。待老板走了,才笑道:“我还以为老板会劝我们来两份三荤两素的呢,倒是个不贪心的。”
卫文康也道:“怪道不说他家生意好,是个会做生意的。”
“说来我以前还没见过这样卖饭的,估计是做的大锅饭,菜的品类也少,倒是能省不少功夫。”说来柳天骄跟着卫文康一路科举,从安泰县到临安府再到江东州,经过的地方更是多得很,见过的各样事务多了去,如今也算是清水村甚至临窑镇都顶有见识的人了,对他的思维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像是今日见客栈这种卖饭的法子,柳天骄也有些动心,“你说我也去摆摊卖大锅饭可好?提前把米和菜都淘洗收拾好,到地儿了直接支口大锅现炒,也不怕凉了。”
卫文康对柳天骄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从来都不会泼冷水,反而认真帮他分析,“是个不错的主意,做些炖菜之类的,成本低,卖价便能低一些,又不用客人等,适合那些离家远又舍不得花太多钱下馆子的。只是州城管得严,不许人随便摆摊,还是得回临安才能做。”
“咱俩想到一块去了。临安不是有几个码头吗?每日上货下货的不知道多少人呢,还有那些跑船的,上了岸必是得花钱吃饭。”柳天骄说起生意来双目都在放光,“就是离家太远了些,又人生地不熟的,开始少不得要吃些亏。”
卫文康道:“也无需你亲历亲为,到时派个信得过的人去就行了。”
“你觉得小包怎么样?他如今在我手底下也历练这么久了,手艺虽差得远,但只教几道菜还是容易,也叫他攒些钱。”
“他走了你若有什么事,把铺子交给谁放心?”
“也是,铺子才是咱们的根基。”虽说金泉也好,但他家还有那么些人,若是把铺子交给他,时日短还好,长了保不齐他家就会出什么幺蛾子。倒不是说金泉他家的人人品不好,这是人之常情,利益面前能经受住考验的本就不多。
本就只是一时兴起,柳天骄也没有马上就干的意思,两人聊了几句又说起别的。
柳天骄问:“州学夫子可好?”
卫文康说:“学识都很好,只是不太管学生,都是靠自己自觉。”
“竟是不管吗,那学生不认真可怎好?王夫子如今还时常收拾唐睿呢,前些日子我在镇上瞧见了他,一只手肿得老高,还不忘挂着几袋子零嘴。”
柳天骄也是很服气的,那个小娃娃出身富贵应该从小吃食上就没受过亏待,怎么那般馋嘴。出来逛街,买的吃食一只手都提不动,非得把受了伤的那只也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