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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燕出逃后(133)

作者:岩城太瘦生 时间:2025-05-28 11:29 标签: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火葬场

  “朕……”萧篡大步朝外面走去,似是毫不留恋,“走了。”
  燕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了一句“陛下慢走”。
  待他走后,便忙不迭把殿门关上了。
  说到底,燕枝还是有点儿怕他。
  怕他发疯,怕他发狂,怕自己出不了宫。
  甚至有点儿怕和他待在一块儿。
  至于不久之后,外面忽然传来宫人惊慌失措的喊叫——
  “陛下!陛下!”
  “陛下,怎么了?”
  “传太医!”
  这个时候,燕枝就坐在榻上,帮糖糕收拾行李。
  听见动静,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但很快的,他就回过神来,转回了脑袋。
  他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颊,又用小小的纸团塞住耳朵,一样一样清点糖糕的玩具:“沙包、树枝、绣球,还有什么?”
  “汪——”还有糖糕!
  不看,不听,不想。
  这样就好。
  *
  ——“陛下?陛下!”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极殿外。
  萧篡不知怎的,一脚踩空,直接从殿前石阶上摔了下去。
  一众宫人禁军见状,赶忙上前,搀扶的搀扶,喊太医的喊太医,手忙脚乱。
  萧篡借力站稳之后,却朝他们摆了摆手,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众人担忧不解:“陛下……”
  “不妨事。”萧篡冷声道,“去净身房。”
  “是。”
  萧篡竭力维持着清明的神智,大步朝前走,脚步不停。
  是,他对燕枝说了假话。
  剧情回溯里的东西,都是真的。
  至少那坛下了药的酒是真的。
  他是真的中药了。
  可是燕枝也说了。
  地方是他自己要去的,酒是他自己要喝的,药也是他自己要中的。
  他不能……
  不能用中药来威胁燕枝。
  他知道,燕枝最是心软,知道他中药了,一定会叫人去喊太医。
  他也知道,燕枝最是心硬,知道他中药了,一定会对他有了戒备。
  他受不了。
  比起中药,他更受不了燕枝用那种冷漠、疏离又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就好像……他是天底下最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他太脏了、太臭了。
  他得自己悄悄地把事情解决了,不能让燕枝发现。
  回到净身房,萧篡来到最后一间牢房门前,打开门,走进去,转过身,锁上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他走到墙角,解下脖颈上的链子,挂在上面。
  这几日,他日日都住在这里,也算是十分熟悉了。
  做完一切事情,萧篡便盘起腿,在地上坐下。
  石壁潮湿,地面冰冷。
  萧篡垂下眼睛,眼前却再次不可控制地、浮现出燕枝的模样。
  燕枝站在牢房门前,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看着他,小声问:“陛下怎么了?”
  萧篡猛地抬起头,伸出手,试图抓住燕枝,一瞬间,燕枝的模样消散。
  是他太心急了。
  于是他再次垂下眼睛,耐着性子,等待燕枝的幻象驾临。
  ——燕枝走到他面前,燕枝看见他的模样。
  ——燕枝会被他吓一跳吗?
  会的,一定会的。
  燕枝会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大惊失色。
  ——那燕枝会扑进他怀里吗?
  ——燕枝会抬起头,用温温热热的嘴巴,来亲他的嘴唇吗?
  ——燕枝会……燕枝会跨坐在他的腿上,解开衣裳,用自己温温热热的胳膊,来抱住他吗?
  萧篡闭上眼睛,在药力作用之下,放任自己沉溺于幻象之中。
  会吗?会吗?
  不,不会!
  下一瞬,萧篡再次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燕枝不会!现在的燕枝不会!
  燕枝不会再来看他了。
  燕枝不会再抱他亲他了。
  燕枝更不会再心疼他了。
  是他的幻想,是他一厢情愿的妄想。
  萧篡低下头,瞧着自己身上不堪肮脏的模样,忽然打心底里憎恶起自己来。
  他这么坏,这么脏,这么丑。
  燕枝早就不要他了,早就把他丢掉了,又怎么会在意他的死活?
  萧篡张开手掌,下一刻,手掌落下,他狠狠地拍了下去。
  用拍的、用攥的、用掐的,他就是想把这个肮脏的东西弄掉,想把自己脑子里肮脏的念头压下去。
  他怎么能想着燕枝做这种事情?
  要是被燕枝知道,就更不好了。
  燕枝一定会生气的。
  燕枝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神仙,怎么能亵渎他?
  萧篡忽然脱了力,倒在牢房墙角。
  不能……不能……
  家养的小狗,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
  要学会不对着主人发疯。
  糖糕就不会,糖糕一定不会对着燕枝放肆。
  萧篡这样想着,便把缠在脖颈上的链子解下几圈,缠在自己的腰腹上。
  锁链紧紧缠住发疯的野兽。
  呼吸之间,肌肉绷起。
  萧篡力气大,连铜锁都能徒手掰开,这根细细的锁链,对他来说,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要他随便一发力,就能把链子挣断。
  可他就是心甘情愿被锁住,仿佛链子那头牵着他的人,就是燕枝。
  甚至于,一旦他对燕枝有了非分之想,他就重重地拽一下链子,让链子扯得更紧。
  不能,不能欺负燕枝,不能玷污燕枝,就算是在梦里也不能。
  很紧,很痛,但远远比不上他心里的痛。
  就这样,萧篡架着脚,靠在净身房的墙角处,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药力煎熬与彻骨痛楚之间,在梦与醒的交界之中,仿佛被放置于冰与火的两重煎熬之上。
  他期盼燕枝驾临,又生怕玷污了燕枝。
  事到如今,不仅是燕枝恨他,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恨自己了。
  他厌恶自己,憎恶自己。
  混沌之间,萧篡挂着链子,猛地扑上前,扑到御案前。
  他从案上拿起一把匕首。
  各地官员送上奏疏,外面会用陶泥封上一层,以免奏疏被人调换。
  这把匕首,就是用来撬开陶泥的。
  但是现在……
  萧篡望着手里的匕首,忽然失了神。
  他总觉得,这把匕首上少了什么东西。
  他讨厌自己,所以他应该……
  下一刻,他举起匕首,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手掌。
  用来拆陶泥的匕首,被泥巴日夜磨损,实在算不上锋利。
  说是匕首,不如说是锯子。
  “刺啦”一声,刀锯开他的手掌,鲜血淅淅沥沥地淌了下来。
  还是脏,他的手脏,他的血也脏,他的……更脏。
  萧篡再次握紧了匕首,低头看向身下。
  他试探着,用匕首划了一下自己的腿根。
  就是因为这个东西这么坏,燕枝被他弄疼了,才生气走掉的。
  就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这个东西,日日夜夜,毫无节制,燕枝被他弄烦了,才不要他的。
  都怪这个东西!都怪它!
  都怪……都怪我!
  他要改,就从这里开始改。
  *
  翌日清晨。
  燕枝早早地就起来了。
  他最后清点了一遍行李,确认没有东西遗漏,再看了看自己住过十年的偏殿。
  之前他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认真道别。
  现在是真的要走了。
  “准备一下,要出发啦。”
  燕枝拍拍糖糕的屁股,把小包袱挂在它身上。
  “自己的行李自己背。”
  “嗷——”
  糖糕背着小包袱,不大舒服地甩了甩身子,调整好姿势。
  燕枝笑了笑,又给它挂上皮质的项圈和铜制的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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