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141)
两人到霍沧府城外已经是大年三十,当看到城门外相同小厮,耿耀眼中的情绪收了收,刹那间变的冷淡。
那小厮瞧见人,忙道:“耿将军,我家大人让小的来迎将军。”
耿耀嗯了声。
同样的街角,同样的马车,耿耀只扫了眼,就道:“马车坐不惯,我自骑马去彦宅。”
小厮在后面喊都喊不住,忙小跑到马车旁。
于贵的做法一而再,再而三,耿耀犹如吃了苍蝇一般的膈应,来时路上的欣喜去了大半。
彦宅外,哑婶和秋雨在等着,瞧见耿耀皆露出笑意,随后一个上前,一个往院内跑着通传。
耿耀对哑婶露出笑意,见哑婶伸手要缰绳,耿耀也就递给了她。
那烈马乖乖的被哑婶牵着走,耿耀意外道:“哑婶还有这一手?”
哑婶笑了笑。
进了院子,未见人先听到了几声二叔的喊声。
厚哥儿和安哥儿,外加一个金宝,全都冲着耿耀跑来,安哥儿仗着个子矮些,皮的直接抱着耿耀的大腿,问他有没有带吃的。
蕙娘晚了几步过来,揪着安哥儿的耳朵,问可是屈了他的嘴。
亲人话语虽是平常,却能让冷硬眉眼变的温柔,耿耀和耿武和彦老爷说了几句,询问这路上可还安好。
至于彦遥...耿耀未曾理他。
看到第一眼,耿耀就发现彦遥在往他身后瞥,似是奇怪于贵怎么没来。
“少爷,于知府携礼求见。”门房小跑到院中,低声道。
耿耀抱胸而站,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还挺快。”
彦遥理亏的厉害,但此事又只能这样处理,不顾彦老爷和耿武蕙娘在场,求饶的叫了声耿哥哥。
耿耀也不是分不清利弊,只是此事实在是坏兴致,道:“让他进来。”
耿武和蕙娘不知什么情况,耿耀把两人叫到一旁解释了几句,此事难解释明白,只大概说清于贵就是以前的阿贵。
于贵对彦遥生了不轨之心,自己和彦遥要装不和,总结起来,就是自己误会彦遥和于贵有私情,彦遥又误会自己和李萱有私情。
耿武+蕙娘:......
其中弯绕一时不好说,两人了然的点了头。
蕙娘说自己会少说话,还拉着几个孩子,让他们去后院玩,又说了有客来,在外人面前一定不准说二叔和二婶的事。
哪怕觉得二叔二婶相处奇怪,不如之前在国都相处的亲近,也不准多问一句。
金宝和厚哥儿已有十岁,安哥儿也是鬼灵惊的,跟着俩哥哥点头,眼珠子转来转去。
彦遥知道耿耀不痛快,心里直泛嘀咕呢,就听一旁负手而立的彦老爷道:“这就是你选的,忠心之人?”
话语带着讥笑,似是终于等到了彦遥栽跟头的这一日。
彦遥沉默不语,这话他没法接,当年彦老爷劝了他好几场,他就咬死了用于贵,此刻悔之晚矣。
不过倒不是后悔用于贵,而且忘记了一早捏他把柄。
彦老爷瞥了他一眼,道:“奴才的忠心是因为他只是个奴才。”
彦遥低眉垂首:“儿子知道了,以后再不犯这样的错。”
彦老爷冷哼道:“以后?先把这次解决了,万幸耿耀愿意纵着你,给你争了些时间,若不然,你就是在耿耀门前放了匹狼,你这五年的谋划就是一场笑话。”
彦遥乖巧听训......
当年在青龙山,阿贵被打的皮开肉绽都不出卖主子,现在当了几年于贵,就有了一肚子的谋算。
彦遥倒是想到过人心易变,只想着那是日后的事,一切都来得及。
不曾想...富贵犹如龙卷风,以迅雷之势迷人眼。
彦老爷见他知错,也就停了话,还好,年轻吃吃苦头栽栽跟头,他能帮着善善后。
他这个儿子看着脾气软,实则是极其自负,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拽不回来。
他不信自己这个当爹的,当时怎么劝都不听,彦老爷气的一句都不想提点,就等着彦遥栽个跟头。
那边的于贵已经被人领进了院子,他身后的两个小厮皆捧着贵重之礼。
彦老爷脸上挂上笑,忙迎了几步,道:“于知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于贵惶恐道:“老爷说笑啊!阿贵永远是彦家的阿贵,当不起这声于知府。”
彦老爷哈哈大笑,忙侧身和耿武道:“可还记得于知府?”
耿武装作震惊道:“这是?瞧着眼熟,但是不太敢认。”
于贵笑道:“几年不见,大爷怎不记得我,我不就是阿贵。”
几人你来我往,互相演着戏,连蕙娘都跟着说了几句想不到。
耿耀蹲在地上和安哥儿玩,连个好脸都不给。
有彦老爷在,场面冷不了,于贵言彦家和耿家恩情重,今日故人过来实在欢喜,特奉上厚礼。
彦老爷说客气客气。
于贵又言今日新岁,他们一处过年实在是热闹,不像他,无爹无娘,自己在府衙孤寂,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彦老爷哈哈大笑,说这是哪里的话,又说了几句亲近之话,让他不嫌弃留下一同过年。
于贵瞧向彦遥,彦遥笑着点头:“那就留下一同过年吧!”
第75章
还未到晚膳时间, 耿耀连夜赶路累的慌,维持冷脸人设,让秋雨帮他安排房间, 他先沐浴回房休息会。
秋雨神情带了些小心翼翼, 她看向彦遥,彦遥双目含泪, 似有剜心之痛。
他笑中脆弱易现, 道:“秋雨带将军回房休息。”
还是上次来的院子, 秋雨带人把东厢房收拾出来, 笑道:“姑爷,你就住这一间吧!”
“少爷怕冷, 专弄了间暖室出来洗澡, 现在热水正在烧, 等下就好。”
她门敞开着, 走进耿耀半步, 视线瞥了下院中清扫的哥儿, 低声道:“那个是于贵的人。”
耿耀嗯了声。
耿耀的头发已能束起,但远不如旁人自小留的长,他此刻泡在池中闭上眼,热气升腾朦胧了他的眉眼。
咯吱一声门响,彦遥把门关严实,解下披风悄悄走进。
掀开两道帘子, 随后红了脸, 心口也跳的厉害。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耿耀洗澡, 那肌肉线条流畅,水珠从上滚落,让人瞧一眼就喘不上气来。
耿耀听到动静没睁眼, 彦遥走过去,跪坐在他身侧,轻声唤道:“耿哥哥。”
“耿哥哥今日受委屈了。”他解释道:“我一回来于贵就寻了过来,明则是帮忙,暗则是隐晦打探我与你如何。”
“我自然是说你心里有人,已看不上年老色衰的阿遥,两人隔心你另爱他人,只不过明面上还是一家人,不好让双方亲人担忧。”
“以往在宁安县,你爱姑娘家,不喜哥儿的事,秋雨知道,于贵也知道,故而也能糊弄的过去。”
衣袖沾水,如浮云飘荡在水面,彦遥手指撩水,帮耿耀揉着手臂,哄道:“阿遥心里只有耿哥哥,也只有耿哥哥是真心待我。”
“那于贵不过是看我能助他仕途,舍不得放手罢了,怪我当时看错人,原以为青龙山有生死之交,他命悬一线都忠心不二,谁知道......”
耿耀睁开眼,沉静的视线落在水面。
都是男人,他倒也看的清楚,彦遥说的原因有之,怕是那于贵心里也确实是喜欢彦遥。
宁安县,于贵是一小厮,彦遥是倾城少爷,晦暗心思不敢对人言,自己都对自己唾弃不止,觉得自己只要想一想就是对少爷的玷污。
现如今身份颠倒,彦遥依旧是富家哥儿,于贵却成了官场之人,他自然敢奢求明月。
见他一直不说话,彦遥有些慌,俯身去抱他肩头,声音发闷道:“不准生气。”
耿耀反手摸了摸他的侧脸,道:“你前脚刚回来,后脚就查出谁是于贵的人了?”
“当时你与我说过这事,我知道于贵不妥,就让人送信回来查了。”彦遥解释道:“我想着除了不如留着,就未动。”
耿耀嗯了声,认同了他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