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77)
耿父又被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指着耿耀:“你,你,你个畜生,还敢弑父不成,你都不知道耿文这混账做了何事。”
耿耀眉眼泛冷,讥讽道:“不就是那纪家少爷有孕了,娶进来就是,人家县令都愿意婚事,没动耿文一个手指头,你这个当亲爹的可真是疼爱儿子。”
耿文忙拽了下耿耀,忍着肩头的疼道:“没,爹还没开始打,就是扔凳子砸门的时候碰到我肩膀了。”
那咣当一声的凳子已经被滚到床边。
耿父沉冤得雪,他弯腰就想脱鞋,耿耀:“今天你敢动手一个试试?”
眼看父子俩就能打起来,耿武忙上前拽着耿父出了门,还好他察觉到不对留了下来,要不然真的是连个收场的人都没有,今天家里能闹个人仰马翻。
彦遥往日与人冲突多有婉转,初次见如此针锋相对,还是当儿子当老子的,吓的呼吸都轻了。
他看着那凳子,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再也不敢在耿父面前说耿耀坏话用来玩乐了,耿父怎还如此暴躁,实在是吓人。
念头一瞬间的功夫,彦遥忙折身去后院,让阿贵驾车去请大夫。
他瞧耿文脸都白了,别把拿笔的胳膊砸伤了。
蕙娘送了厚哥儿去私塾,回到院中见大夫从耿文房中出来,当即吓了一跳。
因耿文伤在肩头,大夫查看时需要宽衣解带,彦遥身为一个哥儿自然不方便待着。
他站在门外,见蕙娘来问就带着她走远了些,把事情一一说了。
蕙娘惊的目瞪口呆。
“怎,怎会......阿文这孩子最是知礼,万不会做出如此事。”
她看着彦遥,话未曾过脑,道:“那孩子当真是阿文的?”
不等彦遥回答,蕙娘就悔红了脸,急忙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彦遥忙安抚道:“我知道,大嫂莫自责。”
若不是知道内情,就冲耿文这性子,彦遥都得这样问一句,是不是纪绍年犯了错事,故意找家贫的耿文喜当爹的。
这事不对劲,彦遥这个和耿文相识不久的人都能看出来,耿父却......
他把高位者看的太重,把自家放的太过卑微。
“这事...是那日在吴家发生的事,我和夫君都知,确实是三弟的孩子,其中有些弯绕之处,只不过当时想着两人有婚事,所以就没有告知娘,不料现在有了孩子...”彦遥简单解释了两句。
蕙娘刚才生了诋毁心思,此刻只觉得对不住那未见过的三弟夫郎,道:“那就好,虽说这事不甚光彩,但家里成婚得孩儿,对家里也是喜事成双,好事的。”
彦遥点点头,低声道:“大嫂,爹一直...一直这么凶吗?”
彦老爷最多就是冷言冷语,哪怕是那继母无脑闹腾,也就是最多拂袖而去。
之前彦遥折腾着玩,耿父耿母追着要打耿耀,但因耿耀四处跑着嚷着,故而只觉得可笑,今日那门晃了又晃的,彦遥当真是被吓到了。
蕙娘点点头道:“咱爹性子是冲动了些,这些年已经好上许多。”
她笑道:“你别看二弟现在跑得快,都是打出来的,一开始可犟了,挨打罚跪都不带眨眼的。”
彦遥道:“怎这般傻。”
蕙娘叹道:“二弟后来自己想开了,按照他的话说,是不和爹一般计较了,又不能断绝父子关系。”
“只不过他自己挨打挨骂都不计较,但三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护的紧,别说打,爹就算是骂一骂二弟都不愿意的,都会和爹吵上许久。”
“三弟是我夫君一手带出来的?”彦遥意外道。
那些时光已经远去,蕙娘只一想就露了笑,见房中大夫还没出来,也就和彦遥说了些。
彦遥细细听着,不知何时也带了笑,他夫君,还真是......调皮的厉害。
大夫开了两副药,阿贵抓了回来,蕙娘熬了,耿耀端到房中给的耿文。
中午吃饭,耿耀一言不发吃着饭,那脸沉的厉害,瞧得出耿父也气的不轻,可儿子大了,虽说怕不至于,但总归是有点怵的慌。
一顿饭安静吃完,直到出了院子,耿父才低声骂了句:“小畜生,当初生的时候就应该溺在盆里淹死。”
耿耀原本帮着收拾桌子,耳聪目明的听到了只言片语,直接道:“早知道有个这样的爹,我刚出生就应该直接跳到水盆里把自己溺死。”
眼看又要闹起来,耿武拽着耿父就走:“爹,门口肉摊离不开人。”
心中道,刚才大夫走后耿耀让他去县衙当值,万幸他没去,若不然,回来当真是没了爹又没了弟,家都要没了。
彦遥站在门槛处,后背已经快贴到了门上,耿耀手里端着碗筷,路过时停下脚:“怎么了?”
彦遥握着帕子的手停在了胸口处,轻声道:“杀猪郎,你好凶啊!”
“怕我?”
正堂无人,彦遥扯了扯他小臂上的袖子,不自觉的撒娇道:“嗯,你生气时吓人,阿遥害怕,耿哥哥给阿遥笑一个。”
耿耀:......
扯出一个假笑,哄道:“不是对你,若是不去铺子,就回房关上门待着,今日有风比较冷,等下我帮你弄个汤婆子。”
“那阿遥听耿哥哥的。”彦遥双眸含情,脸颊微红,耿耀想着他又装了起来,不由的真笑了出来。
灶房的门不高,耿耀微微弯腰进了灶房,彦遥瞧着他的背影,心中似喝了甘甜水。
越来越觉得,他夫君是个顶顶好的夫君。
耿文的事过了耿父耿母的明路,后面的事由双方父母操办,已不用耿耀多操心。
只不过耿家毕竟家底薄,这半年先是买宅子,又是娶彦遥,现在再办喜事,总归是手里不宽松。
耿耀在王千总那边请了假,带上干粮去山上待了几天,把青龙山翻了一半,回来的时候给了耿母三百两银票。
随后简单冲了个凉水澡,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这几日耿耀不见人,问谁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耿家人日子如常,也无人担忧,彦遥心里虽然挂念,但也不好太过大惊小怪。
只是无论白天黑夜,他总是难以习惯。
他正在巡视铺子,后院小厮紧忙寻来,说姑爷回来了。
彦遥当即停了后面的巡视,坐了马车回耿家,路上思索着耿耀这几日未打招呼的离去是为何。
回到耿家,不等他问耿耀答,彦遥就知道了缘由,耿母当真是一个极好的婆母,她把彦遥叫到房中,手中拿着三百两的银票,面露赫然。
她言,因大家一处住着,耿母管着家,像耿武的奉钱是她拿着的,耿耀之前是在家中帮忙,现如今去了守备军,到时把奉钱交给她当个伙食费就好。
现如今耿耀已经成了婚,这种大笔的银子她不好直接拿,这对二房不甚公平。
只是现如今家中操办耿文婚事,实在是极其缺钱财,彦遥和纪绍年都是矜贵哥儿,耿母没想有区别,但总归也要一样办了才是,不好太过穷酸。
彦遥心下发暖,笑着说着好些话,把耿母劝了又劝,说无碍。
耿母见他当真是不计较,不往心里去,这才放心了下来。
她抓着彦遥的手,千言万语哽在喉咙,最后只慈爱道:“娘心里都有数。”
一切都有数的,他们家都是好孩子,日后若是有机会,她这个当娘的定会多补偿几分,只不过彦遥不缺银钱,怕是难有此机会了。
彦遥懂她心中愧疚,俩人又说了些话才出了房。
彦遥和耿耀的房中,秋雨接下彦遥身上披风放在一处,悄声退了出去。
彦遥移步到床前,静静打量着沉睡的耿耀,侧脸有一条细细的痕迹,似是不经意间被什么东西剌了一下,下巴还冒了胡茬。
显得更凶了。
未成婚前,彦遥最为害怕的事,就是成婚后夫君算计他钱财,现如今耿耀缺钱不说一言,自己去山上当野人寻钱,彦遥心中又不是滋味。
彦遥握着胸口,暗道,人还真是奇怪。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他虽说觉得耿耀是个好夫君,若是这次耿耀问他借银钱,他借归借,心中应该是会有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