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44)
耿母道:“他柜子里应当有,你找一找,娘来告诉你如何做的。”
儿夫郎在,她这个当娘的自不好去翻他们衣柜。
彦遥在耿母面前是一万个懂事听话,闻言便走到衣柜处。
衣柜半人高,中间横着一块板,彦遥的放在左侧,耿耀的放在右侧。
彦遥衣物多,除了柜子,还另有一口箱子,不过这两日打算搬到角门后的宅子里,省的占地方。
他手指如青葱,修长纤细,在衣柜里翻找了片刻,找出两个小小的东西。
耿母道:“对对,就是这个,老二叫他内裤。”随后简单说了解释了两句,道:“此物不难,你看一看就应当知道了,娘先走了,早些安歇,这东西有空帮他做就好。”
话未说话就已转了身,和儿夫郎对着穿过的内裤研究裁剪与针脚,她实在是难为情。
只是,走到门槛处又想到什么,回头道:“对了,老二这人喜欢穿紧的,我以往都是给他估摸着做,你们虽暂时分床睡,但总归是夫夫,丈量后再做会更好些。”
又道:“这内裤虽说不是正经玩意,穿着确实不错,男女哥儿皆可穿,只是需要稍作调整,你若是喜欢,也可以试试看。”
彦遥手握着耿耀内裤,闻言摒弃难为情,转头问道:“娘也穿这个?”
耿母笑道:“可不是,老二拍胸口保证好穿,我想着这东西废不了布料,就用碎布缝了一个......”
当时是缝给了耿父,现在不好当着彦遥面说,只道:“前两日穿不习惯,后面便离不了了,见说好,家里人便都穿上了,现在倒真是离了这东西不行了。”
耿耀被耿母赶出房,闲着无事挑了块木头,坐在树下给厚哥儿做弹弓。
他抬眼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这俩人又在说些什么,关系好的跟亲母子一般。
见一侧有人开门出来,意外道:“不容易啊!终于舍得出来休息会了?再看书我都怕你看傻了。”
若是平日,耿文会笑着回两句,站上几息就回房看书。
今日却搬了个矮凳坐下,看着耿耀做弹弓,木头削了一层又一层,已有了弹弓模样。
“给厚哥儿的?”
“嗯,他上次说想去山上打鸟,自从来到宁安县,还没带他上山玩过。”
耿耀看了他一眼,问:“心里有事?”
第30章
耿文迟疑道:“近些日子, 县令夫郎时常去县学,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感觉他在打量我的一举一动, 还几次三番与我说话, 今日更是奇怪,问我家中可有婚配, 或心中是否有爱慕之人。”
耿耀停下动作, 眉头微拧, 不确定道:“这是看上你了?”
耿文文人书生, 性子稳妥,闻言不解道:“看上我?”
耿耀道:“既然问你有无婚配, 那自然是琢磨着你的婚事, 也可能是看中你做儿婿。”
耿文:“应当不会, 我们家不富贵, 我也仅是个秀才。”他眉眼有些落寞:“在武平县时, 旁人多看我两眼我便以为自己……, 来了宁安县才知,秀才不过是海中之水,太过不起眼。”
耿耀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不用丧气,教育水平不一样,再加上你开蒙晚, 能从武平县挣脱出来, 已能证明天资, 现如今来了宁安县,达你所愿,不过是时间问题。”
“若是明年不中。”耿文话中少了意气:“怎舍再让爹娘供三年, 可惜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如你和大哥有本事,这宁安县秀才如地中嫩苗,我就算想当个教书先生都难。”
耿耀继续削弹弓,道:“没事,你想读就读下去,哥供你,真不是大事,别往心里去,你一年又没几个钱,哥一个月饷银的事。”
他话语随意,似这事不值一提,却让耿文心中暖意浮现,这话他自是信的。
耿文小时胆小怯懦,也不如耿武耿耀壮实,耿父耿母忙着生计,多有疏忽,都是耿耀上山掏鸟,下水摸鱼,做好了就端给他,说他身体弱,要多补补。
再后来,则是耿耀发现他记性极好,看到书眼露期盼,折腾了耿父耿母好一阵,这才让耿文去成私塾。
耿文:“听闻江东已有刘胜称王,当地将领无人能敌,已被占据两座城池,朝廷已强派西北吴思鲁吴将军亲带精兵五万镇压,二哥你的饷银怕是遥遥无期。”
这话原本是玩笑,想说耿耀没有饷银之事,话一出口,耿文胸中又是一阵苦闷,身为大景百姓,国破城池碎,不知何时能终了。
耿耀手中匕首一顿。
被他烧了的八百里加急,正是说的此事。
心中各有百转,耿耀的弹弓已经做出了型,他吹了吹上面的木屑,道:“县令夫郎未曾多说,你也不用多想,就算是真的相看你,有意结亲,也不是无法承受的坏事,你不愿拒了就是。”
耿文从忧心国事中抽离,点头道:“嗯好,县令家有一待嫁哥儿,我虽未曾见过,却也知道千娇百宠的,自是不会配我一秀才。”
“就算县令夫郎有意,应也是给家中旁支亲戚寻摸的。”
耿耀道:“那你对于婚事是怎么想的?”
说起婚事,耿文有些囧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可,看爹娘是何意。”
耿耀:......行吧!也挺好。
这封建社会别说先恋爱再成婚,未订婚一同逛街都有可能惹人非议。
耿耀原本是打算入乡随俗,在对方愿意的前提下,定个外貌符合他喜好的。
反正他好好待人家,不说爱的多深,两个人相敬如宾总能做到吧!
现在......
一把辛酸泪。
是个哥儿不说,心思玲珑善自保,夫君活着他就这般过,夫君死了他就那般过。
利益最大化的让耿耀心生佩服。
与耿文又聊了几句,耿文道回房看书,耿耀让他早些睡。
耿母从房中出来,耿耀也未回房,他手腕劲大,动作快,想着把弹弓先粗做出来,先给厚哥儿玩着。
等空了再给他精细处理。
身前落下一片阴影,耿耀抬头看,就见耿武坐了下来。
耿武心中有事睡不着,坐下后就压低声音问:“这戴把总,可与那事有关?”
耿耀也如实说:“不知道,确实是有些巧了,不过看他招式一般,和青龙山上的那几个相差的比较大,而且看他后面收了招式,应该没多起疑心。”
刚动手时,戴正平招式不显,但招招用了全力,后面则是收了点,不知道是不是估摸着是不放心,最后才发狠卸了耿耀胳膊。
耿耀知道自己杀猪郎身份,全程受着,应该算是过去了。
他知耿武忧心,一五一十的解释了遍,耿武心头稍松,道:“如此就好,虽说受了些委屈,但这事要是就此过去,也算是好事一桩。”
耿耀点点头,没说话。
耿武知他心中所想,道:“哥知道你赤胆忠心,看不惯这等通敌贼,但现如今朝堂如十八口子乱当家,各有各的谋算。”
“我们就一平民百姓,你这事禀给纪县令,禀给王千总,他们自是不敢擅自谋断,若是再上报,他们势必会把你拉出来。”
“上次烧假八百里加急时,看不出假处,你不是还说,这朝堂许是已经烂到根了。”
“况且.....”耿武顶天立地一汉子,现如今不由的红了眼:“武平县原不至于如此惨烈,八百里加急一皇令,命令边军不准妄动,不是这才......”
他是武平县的捕头,每条街,每个村他都去过许多次,虽他在城破前离去,但屠城二字,想来就知是何等惨烈。
他走过之处变成满目疮痍,所遇面孔成堆积如山尸骨。
耿耀吐出一口浊气,笑道:“哥,我知道,放心。”
“给厚哥儿做的,你拿去放他床头,明日醒来见到高兴些。”
耿武伸手接过,站起身欲走,脚下却似有千斤重,过了好一会才道:“都怪大哥无用,无法护着你肆意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