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33)
耿耀:“怕不好解释,我就想着放火烧了山寨,清点黑衣人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
“黑衣人来路不明,我的头发太另类了,打斗中他们也反应过来我不是山匪,若是露了消息出去不好处理。”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追上,就想着先糊弄一番,找了个和我体格差不多的尸体处理了下。”
“这样万一追不上那个黑衣人,就当我已经死了,应该连累不了家里。”
耿武道:“你这话真应该让娘听听,看看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们怕你连累?”
耿耀道:“怕你们出事。”
耿武:“后来呢?你这半个多月去了何处?”
耿耀摸了摸鼻子:“真的掉山下了,打斗中和那个黑衣人一起掉了下去,我把他杀了。”
守备军上山八人,县衙清点七人,另外一个也是悄无声息的被耿耀处理了。
“受伤了吗?”
“皮糙肉厚,好的差不多了。”
耿耀说了黑齿人提及的祇,以及他在几个黑衣人守备军身上看到的祇。
耿武沉默半晌,轻了语气道:“这次能脱身已多有幸运,蚂蚁难杀大象……”
有些话他似不好说,家中人不怕被连累,但也不能直往危险上冲。
耿耀道:“我明白,此事到此结束。”又问:“那几个守备军是什么情况?”
当时耿武以为耿耀死在青龙山,刚巧守备军变为黑衣人在山上,耿武怎能不查。
“山上尸体七具,失踪一人,和你说的八人对得上。”
“死去的把总是两年前州府指派过来,那七人也是追随他而来,都是军户,当时来的时候携家带口,现如今人身死,家里的几口人说在此处没了依靠,拿着银子回乡了。”
他神情古怪了一瞬,过了好一会才说:“按照王千总在纪县令面前的怒骂,是这几人这副装扮去土匪窝,瞧着就不是好鸟。故而失踪那人的抚恤他死活都不肯给。”
“说又未曾见尸体,怎就需要发抚恤了,说不定是跑到哪里吃喝去了。”
“就...”耿武猛的笑道:“王千总和那人老娘对骂了半日,到了都未出一文钱,估计也是气恼了,此事他挨骂又破财的。”
耿耀也跟着笑了下,好奇道:“王千总如此大条?手下人有问题,他一点都不知?”
耿武神情再次古怪,似是不知道如何说:“守备军连伙夫算在内,也就一百出头,平日...嗯,玩玩闹闹的,和武平县的守备军相差甚远。”
“王千总不管事,是真不管事,伙食有油水的时候,就去吃吃饭,偷个鸡腿或偷俩鸡蛋,拿回去给他孙子吃。”
“不过若是朝廷缺银子,军营连杂面窝窝头都不够吃时,他也想法子买点粮食送去军营,不过会悲痛很多天,据说有一次从板车卸货的时候,他捶胸顿足的哭了...”
耿耀沉默了,有点心疼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王千总了......
七个人的抚恤金,怕是又心疼哭了。
两兄弟边走边说,倒也不觉得路程远。
耿武先回家探查情况,确定耿母睡后,耿耀才敢进家门。
耿文房中燃着灯,耿耀走过去推门,就见他手拿书,笑着道:“娘和我说了,不准让我收留你。”
又看着耿武:“娘也不让你给二哥钱出去住客栈。”
耿耀呜呼一声:“你们,别见死不救啊!”
耿武这才懂耿耀为何会挨打,皱眉道:“你现在怎么如此混账,已经娶了夫郎,就好好过日子。”
说完转身走了。
耿文跟着道:“非大丈夫所为。”说完关上门。
耿耀:……哎。
又用匕首开了门,耿耀站在房门口看了好一会。
靠墙的位置搭了一张简易的床。
床板被抬高,木板之上铺的是软被。
耿耀觉得他这辈子完了,栽到彦遥手里了,人彦遥打一棍子给颗甜枣,玩他真跟玩狗一样。
走到床边看了看,彦遥平睡着,胳膊露在外面,手指修长如青葱。
耿耀没想扰他睡觉,刚转身就听到身后问。
“杀猪郎,你是要说什么吗?”
耿耀回身:“还没睡?”
彦遥:“睡不着。”
“嗯?”
“耿哥哥没回来,阿遥心里挂念,睡不着。”
耿耀忽而笑了:“别闹。”
彦遥坐起身,因散了头发,俊美的容易添了许多温柔。
耿耀:“床是娘同意弄的?”
彦遥:“那是自然。”
耿耀真心道:“厉害。”又问:“你是怎么跟娘说的?”
彦遥:“也没说什么,就说我真心待你,总有一日会暖动你的心,让你接纳我,让娘莫要给你施压,若不然你会更加厌恶我。”
“娘是不是更心疼你了?”也衬得他耿耀更不是个玩意了。
彦遥点点头,因狡黠一笑,眉眼更添灵动:“嗯,娘一直在骂你,心疼我都心疼哭了,大嫂也骂了你好几句混账。”
一坐一站似居高临下的俯视,耿耀坐在床沿,彦遥把被子下的双腿往里挪了挪。
“我挨打挨骂,你就这么高兴?”
“有趣,好玩。”
“你知道我有麻烦,为何还愿意嫁给我?就不怕我惹的事太大,你没遮挡过去,到时候还是牵连了家里?”
“小赌怡情。”
彦遥又装害羞道:“为了耿哥哥,阿遥丢命又如何?”
耿耀脑仁疼:“好好说话,别装。”
彦遥侧眸瞧着他,问出心中好奇:“你身死我都嫁你了,你为何不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
“昨晚我那是做梦,没了夫君我谋划一番,也,也不是错吧?”彦遥这话说的心虚。
耿耀:“你那是喜欢我吗?你不是喜欢我娘吗?”
彦遥:???他沉思片刻:“你这么说,倒也对。”
耿耀稍微有点懂彦遥的套路了:“所以,你想要我爹娘,想要我大嫂,然后再弄个孩子出来,但是有没有我无所谓?”
“所以,哥们,你这是走的去父留子的路线?”
彦遥想了片刻,倾身往前,手指扯住耿耀的衣袖,轻轻晃动,撒娇道:“耿哥哥,可以吗?”
要不说美貌是杀器,耿耀都迷糊了会,他扯出自己的袖子:“要不我再去死一死?”
彦遥猛的笑了出来:“好啊!耿哥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在彦遥手中,耿耀已经快被虐成渣渣,他站起来道:“睡了,晚安。”
耿耀去熄灯,彦遥已经躺下,道:“可以别熄灯吗?”
耿耀:“好。”他脱了外衣躺下后又想到什么,突然道:“害怕?”
彦遥手指微缩,没答。
耿耀又穿了衣服起身,拿了个凳子在床头坐下:“被那日的东西吓到了?”
“嗯。”
灯光熄灭后,四周漆黑,脑海中是蛇吐着信子的嘶嘶生,在地上扭着爬动,爬到房间的每个角落,冰冷的液体触碰着他手背的皮肤。
彦遥有些浑身难受,他又坐起身,不自觉的搓着自己的手背。
耿耀忙按住他的手,掌心炙热温暖着彦遥。
“阿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唤他。
彦遥懵懂抬头,里面是清醒的痛苦,他知道那日已经远去,知道屋里没蛇,知道是自己心里出了问题,可就是无法摆脱彻骨的恐惧。
“阿遥,阿遥......”耿耀未曾多说,只一句句的唤着他的名字。
猝的,彦遥趴在膝头,呜咽哭泣,他就是怕。
彦遥不矮,就是清瘦的厉害,他哭着,身子发颤似小兽,耿耀迟疑了一瞬,随后坐在床沿,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抚着彦遥的发,如安抚一个丢失了安全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