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150)
姬长燃瞥了他一眼,温柔笑道:“既然知道我不会给,就不要再问这种让你我都很困扰的问题了,要不,我们还是聊些别的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几乎夜夜都如此。
沈雪枫强忍着不适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进了屋子,只见齐逾舟正面栽倒在桌上,茶水洒了一地,好似经历过一番挣扎。
沈雪枫连忙将门关上,把姬长燃拦在门外,随后走上前隔着袖子扶起齐逾舟,竭力避免两人产生身体接触。
“逾舟,你怎么了?”
齐逾舟被他从桌上扶起来,英俊的脸露出,上面沾满了水痕。
他藉着沈雪枫坐起,暗骂道:“姬长燃这个傻逼,又偷偷玩蛊,我现在体力条被他搞没了,什么力气都没有,只能在这里干坐着。”
沈雪枫上下打量他的状态,小心问:“那除了这个呢?你没有别的不适吧?”
但看齐逾舟脸不红气不喘,只是像软脚虾一样瘫软无力,便知道这个对他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
“别的不适?光这个就够不适了,要是还有别的不适还了得?”
沈雪枫不肯让姬长燃知道齐逾舟在他的房间里,既不请他进来坐,也拒绝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姬长燃在门外沉默半晌:“这几日我夜夜都会来,若你真想救沈家,就摆出你该有的态度来见我。”
待那道身影消失许久了,齐逾舟边骂边道:“这个什么神经锁仙蛊不会真的解不了吧?要是解不了我可就投诉了,什么破玩意儿效果这么好,有病!”
沈雪枫费力将他抬到床上,安抚道:“好了,今天你就先睡我这里吧,明日一早你的体力就恢复了,到时候我们再想别的解决办法。”
一直让这个东西限制齐逾舟的行动能力,的确是个大麻烦。
谁知姬长燃好像就是故意要让沈雪枫对他低头服软似的,连续几日都催动蛊毒,逼得齐逾舟一日比一日暴躁,白天向姬长燃告病称假,背地里对姬长燃破口大骂。
至于沈雪枫只需要配合齐逾舟给的药装装样子,比齐逾舟要好受得多。
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怜,大约□□日过去,皇都传来消息,大皇子府突然走水,值夜的金吾卫连续浇了两个时辰,那火仍无法湮灭,天一亮,合府燃烧殆尽,情状十分惨淡。
这等蹊跷事绊住了姬长燃的计画,他似乎也觉得自己颇为倒霉,这几日连忙抽开身去处理皇都的事,再没有时间来这处小院看望沈雪枫这个人质。
齐逾舟得以喘息,当天就拉着沈雪枫出了门。
他们先是和沈盟会了面,几人将自己搜集到的消息分享一番,各自又说了各自的想法,可惜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上阳行宫的构陷要如何破局,姬长燃在这方面颇为谨慎,半分证据都不留,即使齐逾舟博得他的信任,也并不能在这件事上捞到任何好处。
事关重大,沈盟曾试着向饶州通信,但发出的信毫无疑问地被拦截了,没有一封能真正送到沈氏家主手中。
分开时,沈雪枫心情有些沉重。
他承认自己没有姬焐那样好用的脑子,不论何时都能想清楚利害关系、着手准备应对之策。要是姬焐在,他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虽然这件事他已提前向姬焐坦白了,但,不能妄想事事都有姬焐为自己殿后。
沈雪枫抬头看了眼天空,重重叹了口气。
“别叹了我的祖宗,”齐逾舟懒洋洋地说,“从你来了东都以后就一直这样,是东都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相信我,车到山前必有路,凡事不必太担心。”
他拉着沈雪枫的手腕:“好了好了,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今天好不容易避开姬长燃,我请你吃东西怎么样?”
沈雪枫还没来得及回答,这时一道破空振翅声在两人之中掠过,一只棕黑色的隼踩着齐逾舟的肩穿过,迅速急转直上飞入空中,引起周围一大片人的关注。
齐逾舟被这只鹰隼吓了一大跳,连忙松开沈雪枫的手腕向后躲开,沈雪枫则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未免有皇都的人趁乱认出自己。
“挡什么,你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现在倒知道不好意思了?”
一道年轻的嗓音插入进来,只见一个蓝衫青年对着天空吹了个口哨,鹰隼在上空盘旋一周又乖乖落在他肩上。
青年仍盯着沈雪枫看。
齐逾舟回过神来,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正气定神闲地望着对面的少年,衣着不似大姬北地人,顿时火从心起。
“你谁啊?”他站到青年面前,还比对方高了半个头,于是底气更足了,“我和我朋友一起逛街,干你什么事啊?”
青年嫌弃地望着他:“无礼。”
沈雪枫将袖子放下来,一见到青年的脸,先是一愣,又有些惊喜地说:“尹岚,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你偷偷溜出来,你们太子担心你的安危,自然就叫我过来帮你了。”尹岚摸了摸肩上的猛禽,鹰隼乖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张开翅膀飞走了。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上次在蒴淮……的确是事出紧急,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次也算是将功补过。”
他乡遇故知,沈雪枫自然高兴,当即摇头说:“没事,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尹岚笑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你知道吧,姬焐现在不好明面出手帮你,只能让我们这种闲杂人等来。”
怎么说什么来什么?他一想到姬焐,就真的遇到了姬焐派来的帮手。沈雪枫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说:“这个倒是其次,既然你来了,我还真有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你说。”尹岚一副仗义的模样。
沈雪枫指了指身旁的齐逾舟:“你能帮他看看病吗?他中蛊了。”
尹岚笑容凝固,随即有些狰狞道:“我不看!”
“?”齐逾舟抱臂挑眉,“我怎么你了,还有,谁稀罕你看,你动这么大肝火干什么?”
“沈公子,你叫我给你的奸夫看病,我可不会帮忙,”尹岚皱眉,“姬焐是让我来帮你的,我不将你背着他另寻新欢的事情揭发出来已经是给你情面了,怎么可能还为他诊病?”
齐逾舟:“……”
三人走进一家茶馆坐下,沈雪枫失笑,重新解释了一番:“你误会了,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奸夫,我们都是清白的。”
尹岚挑眉:“真的吗?我不信,姬焐给我的信上说你跟别人一起跑了,难道不是跟他?还有,刚刚你们两个人在街上,分明就拉着手!”
这么说实则也没有什么错。
“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两个只是友人,并无半点私情,”沈雪枫眨眨眼:“那个,我朋友这个蛊还挺凶险的,你擅长用毒,就好心帮帮我吧。”
尹岚让齐逾舟伸出手,随后不情不愿地扎了几根针上去。
“锁仙蛊,你吃的还是子蛊,”尹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玩的还挺花的啊。”
齐逾舟:“所以能不能解?”
“这个蛊呢,秦楼楚馆随处可见,都是调丨教人用的,便宜、大碗、好用,”尹岚介绍道,“别看他不稀有,实则市面上的医书都写着不能根治,不然为什么大家这么爱用,你说是不是?”
沈雪枫心里咯噔一下:“所以,这个真的不能解开了?”
“能解,我的王宫中就有解药,”尹岚笑眯眯地说,“真该庆幸我现在是南诏的王了,否则我还没资格将它取出。”
齐逾舟松了口气:“那就好。”
“先别这么高兴,还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说清楚,”尹岚说,“我的解药只有一半,另一半在哪,我不清楚,假如这味药你找不到另一半,那我这半你吃了也没用。”
竟然这么麻烦。
沈雪枫又问:“那要是把吞了母蛊的人杀了,这个蛊能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