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64)
当夜姬焐回来后,四人一直在房中商讨对策到深夜,沈雪枫捂着嘴巴偷偷打哈欠,被姬焐逮了个正着。
他这才挥手命大家回房休息。
昨夜沈雪枫累极,今天一整天也昏昏沉沉的,洗漱后一沾枕头就入了梦。
姬焐将他的后脑托起枕在自己腿上,取出一块干净布巾的为他拧发,少年的长发乌黑柔亮似瀑布一般,发丝散乱在指间,叫人爱不释手。
狎玩半晌,姬焐指背蹭过他白嫩的脸颊,随后轻轻捏了捏,道:“忧忧,你同那个人的事情还没与我交代清楚,怎么就睡着了?”
虽说见到沈雪枫与别人肢体接触心中不悦,他却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若是惹了沈雪枫不高兴便得不偿失。
直至发丝近乎全干,姬焐将少年放回去,一手探入被中与少年的手心交握,在他身侧躺下。
前夜发生的荒唐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暂时揭过了。
翌日清晨,沈雪枫睁开眼,身畔的床铺已经变得冰冷,姬焐不知去了何处。
他打了个盹,正想接着睡个回笼觉,厢房外已响起纪府奴仆的敲门声。
“沈公子,”是管家的声音,“时辰已到,该梳洗打扮了。”
梳洗打扮……
沈雪枫睁开眼睛,是啊,今天还要继续假扮纪湍的妻子。
他连忙爬下床,唤门外等候已久的人走进来,两名手脚干练的侍女将准备好的衣裙放在桌上,服侍沈雪枫梳起头发。
今夜所赴的仍是一场没有名头的小宴,但受邀的几位官员商贾皆带着家眷,尹岚不在受邀之列,只得扮成小厮混入纪府的仆从之中。
临出发前,姬焐从郊外赶了回来,他上前牵住沈雪枫的手,颇熨帖地道:“来,为夫送夫人上马车。”
“纪、夫君,”沈雪枫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你这一天到底去哪儿了,我想和你说鹭鹭的事情……”
“——嘘,”姬焐食指隔着一层薄纱轻点他的唇瓣,示意他噤声,“今晚是你我夫妻二人的时间,不要提别人的名字。”
上了马车,沈雪枫将面纱扯下,又说起别的:“不说鹭鹭就算了,我还要求殿下一件事,抄了县丞府之后,我想救一个女子。”
姬焐一手支额,散漫地倚在华贵的绒毯中休憩,听到这话,他掀起眼皮:“女子?你可知女子进了县丞府,大都没有什么好命能活着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沈雪枫警觉,“难道那县丞府有什么特别之处?”
姬焐定定地看着他:“事成之后你自会知晓,但你要乖一点,去了县丞府后,你与尹岚另有任务。”
沈雪枫连忙坐正身子,附耳凑上去:“那殿下说吧,我一定好好配合尹岚。”
“嗯?”姬焐尾音上扬,眯着眼睛桎梏住他的下颌,“你现在该我叫什么,难不成与我同行时,忧忧连戏都懒得做了吗?”
听到这个称呼,沈雪枫的脸色腾地红了。
他连忙攀住姬焐的手臂,懊恼地说:“你是故意的,不能青天白日的就叫我这个名字。”
否则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不纯洁的事情。
姬焐拖长声音,似笑非笑:“这个时辰天早就黑了,哪里来的青天白日?”
“你……”
姬焐眸中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而说:“好了,我们说正事。”
密不透风的马车内,没人知道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车驾沿着荒芜的街驶出县域,向着郊外行去。
纪家出手豪奢,寻到矿脉后立刻将白花花的银子送到县丞府上,杨县丞红着眼睛看到一箱又一箱的金银财宝送进来,贪婪地谋划着倚仗纪湍牟取更大的利益。
“寄往刺史府上的信可有回音?”
“回县丞,刺史大人暂未回信。”
“哼,”杨县丞嗤道,“明摆着送上来的好处还不要,这个老匹夫!”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插丨进来:“县丞大人,纪府的马车到了。”
杨县丞斜睨一眼:“上次给纪家家主调制的羹汤可准备好了?”
“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添到酒水与雉汤中。”
“好,随我去接人吧,筵席上按照计画端给纪湍就是。”杨县丞颔首,转身离开库房。
此次宴会共邀了八人前来,大部分都带着女眷,姬焐携沈雪枫入场时,瞬间博得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身衣裙已叫人按照沈雪枫的尺寸改过,又挑了显瘦一些的款式,远远看去,他就像是个身量较寻常女人高些的美人,眉目冷淡,下半张脸藏在面纱后,叫人看不真切。
县主簿热切的眸光几乎是立刻就黏上来,沈雪枫还未注意到,姬焐却先冷冷地向他这里扫了一眼。
开宴后,沈雪枫便按照约定好的那样,只负责默默吃饭,不论谁与他搭话都不理。
姬焐说不要喝酒水、不要碰羹汤,他做到了。
可那杨县丞却频频灌姬焐的酒,宴席未过半,沈雪枫已见他喝了杯。
他在桌子底下悄悄给姬焐打信号做提醒,意图让他收敛一些,谁知姬焐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指尖全部包在掌心。
“……”沈雪枫额上青筋突突地跳。
茶余饭后,杨县丞邀众人一同去后院散步,几个官员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先后出了大堂,当着沈雪枫的面,其中一人直接揽住他人的妻妾,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
沈雪枫漂亮的双目微瞠,看那表情像是开启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这是什么NTR剧情??
很快,杨县丞也随意将人群中一名女子拽入怀中,彷佛寝取他□□妾是寻常事。
“……”沈雪枫惊讶地说,“这……”
“一会不论有人说什么,都不要回应,”姬焐揽住他的肩,“别怕。”
沈雪枫犹自震惊中,眼前却忽见县主簿巴巴地凑上来,试图摸他的手。
还没摸到,姬焐已将他挡在身后,睨了他一眼:“滚开,别碰我的人。”
都已经是与县丞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还在这里蹦躂什么,县主簿心头火气,但仍不敢对他发火,只得悻悻地退到一边。
沈雪枫倒不是很在意他对自己的冒犯,反而低声问道:“这里的女子都怎么了?为何要与不相识的男人……”
“她们与她们的丈夫一样,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姬焐淡声说,“除了听从摆布,别无他法。”
沈雪枫又想起前两天他身上那阵甜腻的香气,不由道:“那你喝了以后怎么没事?”
“谁说我没事,”姬焐偏过头来,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夫人不是帮了我的忙?”
沈雪枫指尖蜷曲了一下。
姬焐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夫人对那间密室很感兴趣,放心,很快就能见到了。”
果然,府上的奴从引大家进入一处书房中,随后触发了博古架后的密道,越往里走,香气越明显。
沈雪枫嗅了嗅,只觉得胸膛中的心脏如擂鼓一般,咚咚跳起来,他捂住心口,对姬焐道:“这当中不会掺了那东西吧。”
就是这个味道,与那夜姬焐身上的一模一样!
“不会,只是一种调制过的助兴药,他们这些常年做污秽营生的人对身体爱惜得紧,断不会叫自己对这东西上瘾。”
姬焐抓住沈雪枫胸前的手:“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若是不适,我们先行离开。”
沈雪枫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今夜这暧昧糜烂的地下密室中倒没有那些裸裎的女子,池水如死潭一般安静得可怕,其中一人揽着家中小妾的腰肢大剌剌地躺在摇椅上,对着杨县丞道:“县丞大人府上的十二个小妾去了哪?往日都是兄弟们换着人玩玩,今日你却偷偷藏起来,太不仗义。”
杨县丞大笑道:“哈哈哈,杨某从来说一不二,既然答应了李兄又怎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