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60)
姬焐听到这话,并未作答,呼吸却逐渐加快。
“殿下?”
沈雪枫还以为是他的声音太小,自己没有听清,便附耳过去放轻声音说:“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谁知这时姬焐突然抱住他,紧接着眼前景象变换,不过瞬息之间两人便上下颠倒,沈雪枫牢牢实实被他压在身下。
姬焐收紧怀抱,埋入少年颈窝,温热的唇紧贴沈雪枫侧颈的皮肤。
沈雪枫骤然僵住。
他终于觉察出这具滚烫发热的身躯哪里不对劲,更别提姬焐湿漉漉的唇还擦过他耳后的地方,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按理说这亲昵的行为有些失礼,他应该心生反感才对,但此时除了难堪与震惊之外,无论如何还是生不起姬焐的气来。
他将这一切归咎于姬焐是他亲自选中的人,相处这么久,沈雪枫也知道自己对姬焐总是格外的宽容。
但当他的手被牵引着探入姬焐的薄衫之时,沈雪枫还是不淡定了。
他挣了挣,声线发颤:“姬焐,你在做什么……”
他倒是愿意为未来的小皇帝做些牺牲,可没打算连这个也牺牲啊!
这是第一次从沈雪枫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姬焐听了,只觉血行加速,身体里沸腾的血液更叫人难耐,他抱着少年柔软的身体,反覆地唤着他的名字,一改往日的冷厉,柔声细语地唤:“雪枫,雪枫。”
他一边无赖地在少年颈间蹭来蹭去,一边哑声说:“尹岚说……这药不解,我会有事的。”
沈雪枫感觉到姬焐在他脸颊上又亲又舔,浑沌中听完事情的经过,不免担心起姬焐的身体健康来。
十八了,确实是长大了,看来回皇都后要想办法考虑一下姬焐的终身大事。
沈雪枫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心理建设能力强得很,告诉自己这只是兄弟互帮互助一下,姬焐这情况若是不对他施以援手,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
他可是要做皇帝,以后还要传宗接代的。
就在两人褪去衣衫之时,一个小药瓶咕噜噜从姬焐的衣袖中滚到他这里——刚好是尹岚给的解药。
“嗯?这是什么?”
沈雪枫将那小药瓶摸黑拾起来,还没打开盖子研究一番,身后的姬焐已经将那瓶子取走丢到地上,将他压了回去。
那小瓶滚到床底,消失无踪。
本该是给姬焐解毒的,慢慢发展到最后,被施以援手的对象就变成了他自己。
况且姬焐十分懂得投桃报李怎么写,领悟能力突飞猛进,沈雪枫迷迷糊糊地想,这学习能力要是用到学堂上,何愁登基后不能励精图治,成为一代明君……
濡湿的长发贴在白皙的背脊上,少年弓着身子,像是在躲避什么,却被身后的躯体牢牢困在怀中动弹不得。
姬焐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啃咬,吮吸,此时瘖哑的嗓音中早已没了先前的乖顺:“雪枫有没有小名?”
“嗯……我,”沈雪枫呼吸微顿,湿漉漉的瞳孔有一瞬的失神,“有、有的。”
小时候,父母和姐姐都喜欢叫他忧忧,因为无忧是他的字。这名字并非家中长辈取的,而是沈雪枫降生那天,一名道士途径饶州,为沈雪枫算了一卦,才得此字。
卦中言沈雪枫这一生奔波坎坷,年轻时忙忙碌碌,是天生为别人资助筹谋的劳碌命,晚年享迟无子,倒也吃穿不愁。
那道士算完沈雪枫的命,摇头叹道看不清他的命数,只吩咐沈父沈母要多注意他的身体。
沈父沈母不想儿子一生如此辛苦,只希望他平安快乐地过完这一生,便同意为他取字无忧。
名字虽简单,但其中饱含为人父母对孩子的疼爱,这名字幼时家中长辈常叫,待他年长一些,父母便只唤他雪枫。
沈雪枫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姬焐却已将他收紧在怀,唤道:“忧忧,以后我也唤你忧忧,好不好?”
这时沈雪枫已经说不出好还是不好。
直至天蒙蒙亮时,两人才沉沉睡去。
沈雪枫睡得极不踏实,自然也是他醒得早一些,待睁开眼望见床上散乱的衣衫时,脸色先白后红,颇为精彩。
他撑着床畔走下去,手腕支撑不住地泛酸,沈雪枫忍不住揉了揉五指,发现另一只手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一切都拜姬焐所赐。
叫来热水,他先是洗漱更衣,去楼下用了早饭,随后命客栈的小厮将热水和餐食送到姬焐的房中,自己则撑着伞匆匆叫来马车,随便去了个地方。
去哪里都无所谓,总之先和姬焐分开,两人各自冷静一下。
沈雪枫的承受能力非常强大,若不然他也不会安之若素地在这个世界长到十七岁,但他怕姬焐醒来会不乐意,于是非常体贴地给他腾出了一点私人空间。
姬焐定然是极不习惯和人如此亲密的,虽说两人昨夜并未有实质性的接触,但除了真正‘拚刺刀’之外,基本上能做的都做了。
沈雪枫思忖,等到回了皇都,他也要收拾收拾重启自己的昏君养成计画,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马车向着郊外行驶,清晨的巷陌中分外宁静。
今日是两人入住蒴淮的第三天,沈雪枫突然发觉自己闻不到那阵若有似无的香气了,这说明他也和尹岚一样,已经适应了这种潜移默化的味道。
“公子,前方不远处就是蒴淮的城门了,今日公子可还要出城?”管家的声音传入车厢中。
沈雪枫倏然回神,重新提了提领口,遮住脖子上的痕迹,道:“出去吧,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是。”
另一边,沈雪枫离开后,床榻上的姬焐也睁开了眼。
他一向睡得浅,沈雪枫这个小笨蛋下床时动作惊慌失措,他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姬焐披衣坐起,虽几乎是一夜未睡,精神瞧上去倒比萎靡不振的沈雪枫强上百倍,他薄唇绯红,胸膛袒裎着,面沉如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石楠花味与广藿香。
那清幽的藿香是沈雪枫身上的味道,好闻得紧,每次姬焐嗅到时,都像疯了一样想将少年吞入腹中,但又怕这种浓烈的欲求会吓到沈雪枫,便硬生生止住了。
他对沈雪枫的渴望极深,在心中埋了不知多久,昨日初现端倪,骨子里埋藏的阴暗想法便止不住地想要破土而出、得见天日。
但他仍要忍,即便每次见到沈雪枫时渴得要命,他也会默不作声地忍下来。
姬焐下了床,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指尖瞧,不知在回想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局促的敲门声,奴仆道:“纪公子,这是您府上的账房先生命小的给您准备的朝食。”
账房先生,是沈雪枫以男身示人的身份。
姬焐冷眼瞧着人端着食盒低头走进来,凉飕飕地问:“他人呢?”
“那位公子已经离开客栈,临走时好似在说要出去散散心。”
散心?
姬焐皱眉:“东西放下,出去。”
一盏茶时间过后,他从房间内走出来,沉着一张脸踏上楼梯。
这时尹岚刚好要上楼寻他,一见姬焐这张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的脸,便奇道:“纪公子瞧上去心情不太好啊,怎么,难不成我昨夜给你的药不管用?”
姬焐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那也不对啊,这药可是我亲自调配的,好用得很,”尹岚低语道,“要不就是阿芙蓉的剂量太重所致?”
语毕,他又跟上姬焐的步子,悄声问:“纪公子,虽然身体上受了委屈,但该做的事咱们还是要做的,纪公子您看——”
“一切按照计画,”姬焐吩咐道,“接着去当你的县令,有事通知我府上的人。”
既然要降低杨县丞的戒心,这戏定然要做足,不仅要探矿脉,还要表示得主动一些,购置地皮的银子也要提前备好。
这些事本该由姬焐亲力亲为,然而他现在只想快点捉住沈雪枫。
为何一大早便一声不吭地消失了,难不成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