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纨绔(279)
芦苇荡更是庇护了许多野生鸟类,要是运气好的话,能够捡到一些野鸭蛋,猎到一些大个的野鸟。
更何况很多芦苇荡的占地面积极大,火势一旦起来很难控制。
赵淩问:“那他们要是假装普通渔民呢?”
“那就让他们当渔民。”真正要做到扫荡得一干二净是不可能的,除非宁可错抓一百不能放过一个,但这么一来就容易造成不太好的影响。
现在是盛世,又不是乱世,这种手段不合适。
现阶段对于一些漏网之鱼,只要他们能真正改邪归正,也就只能放过了。
赵淩觉得可以搞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一套,不过他暂时没那么多人手。
他忙市舶司的事情还来不及呢。
市舶司的衙门原本又破又小,附近还没有可以扩建的地。
赵淩来了之后,前任市舶使开心极了,立刻跟他交接了就走。
赵淩只能勉强凑合着用老衙门开展工作,另外着手把市舶司搬迁到靠近港口的位置。
顾朻这两年把一个港口建造得有模有样,几乎在象州新建了一个新城。
当然,象州牵扯多,也没有现成的煤炭资源,建造速度没有铁脊关和铁脊县那么快,但好歹已经有了个框架。
市舶司在海外三星岛上的衙门反倒是现成的,原先顾朻就在那边设立了一个办事点。
有一处当初建造码头时候的工房,简单改一改就能作为面对海外船只的第一站,主要负责货物的检验检疫、人员信息登记和疾病检疫等等。
赵淩又做了一些扩建。
几个上手快的官员,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
原本比较凌乱的三星上岛,已经有了一个小集镇的模样。
主要是外来的夷人的检疫,目前主要还是采用隔离七天的办法。
夷人对此倒是没有多大意见,主要是中岛的大量大虞海船看上去特别有威慑力,而且大虞人竟然还让大夫给他们把脉看病!
至于隔离期间要求的剃头刮胡子洗澡洗衣服,甚至于烧衣服完全不值一提。
虱子长在身上,难道他们自己不知道痒吗?
能够干干净净地洗个热水澡,难道他们自己不知道舒服吗?
而且长时间航行多少会有一些病,经过大夫的调理,能够让身体更加健康,付出的代价又在他们的能力承受范围内,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这样的全套待遇通常只有船长等少数人,普通船员只能待在船上。
未经隔离确认没有传染病的夷人,是不被允许进入大虞陆地的。
赵淩这些天岛上、码头、衙门来回跑,感觉自己才回到家,窦荣一个出去清剿水匪的都回来了,速度有亿点快:“你怎么剿匪跟遛弯似的,让那些干了那么多年,养出那么多匪患的人情何以堪?”
窦荣挑眉:“去梁州堪、去西州、海州堪。现在的地方既然他们的能力不行,那就去简单一些的能够做出功绩的地方去嘛。”
这些地方官也不能够说能力不行,无非是想不想做的问题。
能够在沿途这些相对富庶的州县当官的,都有背景。
朝廷知道,当地的水匪、漕帮也知道。
水匪和漕帮想要做大做强,自然明白什么叫“民”不与官斗。
这些官员到了当地,“乡绅”、“富户”自然会来拜会,搞好关系。
若是有人求到官员那里,水匪和漕帮也愿意给官员一个面子。
官员要是有些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情,水匪和漕帮也会帮忙搭把手。
这些地方官为什么是肥缺?
主要收益来自于这里。
互利互惠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主动去做清剿水匪和漕帮的事情呢?
按窦荣的想法,这群人非但没有做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反倒还挖墙角,没有一点大局观,只想着中饱私囊,直接杀了也不冤。
当然因为这些人背景深厚,往往来自于实权大官、士族门阀等等,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多只能做到小惩大诫。
至于空出来的位置怎么办?
当官还怕没人吗?
也不看看赵淩招市舶司的小官,都有两百多人报名考试。
多少历届一甲前三的官员,都是从八品九品开始做起呢。
让有能力的人,该升官的升官;让拥有官员资格的进士、举人去加入到官员队伍中去;让没有背景的官员,从基层开始争夺朝中一些大树的养分。
这些事情窦荣都懂,只是觉得坐起来太麻烦,现在也就是配合赵淩才干得精细。
市舶司衙门现在还没造好,旧衙门实在太小了,赵淩不愿意住过去,简单修缮了一下,只给轮值的官员们安排几间值房,剩下的官员们赵淩统一租了房子安置,只等港口那边的房子造好之后统一搬过去。
赵淩现在基本住在自己的院子里。
听他这么一说,赵淩就笑:“这不是贬官嘛。你说得对,管不好就闪一边去,西州那边其实不错来着。上次我姐夫说外放的地方,我本来想提议到西州去。祝阳在那边挖河,等把西川的河道修好贯通,黑龙泽就能变成良田。在西州种杜仲也可行,只是短时间内看不出多大成效。”
窦荣把自己的外衣脱了,又去脱赵淩的外衣。
这会儿已经是夏季,衣服单薄。
赵淩现在不是几岁的小孩儿了,哪怕气温超过三十度,白天出门见人依旧得穿上两三层衣服,一天下来感觉热得整个人都发臭,嘴上说着:“现在洗了,一会儿睡前还得再洗。”动作倒是一点都不犹豫,进浴池的速度比窦荣还快。
由于这段时间要常住,小院重新收拾了一遍。
浴缸是用水泥砌的,还贴了瓷砖。
美观是其次,主要是够大够牢固。
窦荣心不在焉地继续话题:“那你怎么没推荐姐夫去西州?”
“这不是我姐和外甥们还小。西州那边毕竟艰苦一点,无论是水利还是杜仲,虽说容易出成绩,但一个三年不够,起码得两三个三年。姐夫还是在神都多待几年的好……嗯。”赵淩突然闷哼一声,“好好搓背就搓背,干……”
“我离开了半个月,你都不想?”总不能在外面找野豆豆了?
赵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到晚膳的时候倒是神清气爽了,被窦荣又问了一遍,才回答:“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哪有空想这些?”
再说现在什么季节?
外面只有臭男人,哪里来的野豆豆?
金豆豆怎么可能野生?
他也算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有了金豆豆,啥豆豆都入不了眼。
窦荣不满意,哄着赵淩非得要说些好听话,晚上又洗了一遍澡才算完。
水匪和漕帮的事情,窦荣到年底才把整条大运河沿线给整肃完成,并初步完成了对一支水军部队的训练,人数比他以往带过的骑兵要多,达到了三千人。配套的人员超过两万。
窦荣对这点人数并不是很满意:“起码得有三千的精兵,现在这三千只能算是备选,还得再挑,能够剩下一千就不错了。现在还是内河航道,要是去了海上,说不定只能剩下五百。”
这时候市舶司的新衙门已经造好。
原来的旧衙门变成了一个城内处理夷人相关事务的办事处。
赵淩和一众下属官员们统统搬入新居。
窦荣指挥着下人们搬家,一边跟赵淩说话,没听见他的回应,扭头去看他:“是不是又嫌我花钱多?我练兵没你造船花钱多啊。”
赵淩抱着抹布,都不愿意搭理他,被他戳了一下,才抬脸说道:“我造船还不是给你用?你个败家豆豆还好意思跟我比花钱?”
“那也不是所有的船都是给水军的,不是有货船和客船?”窦荣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回头看到余琪和赵文敏拽着余飞跑开,叮嘱,“别乱跑!”
三个孩子应了一声:“哦!”然后继续跑。
“没有货船和客船拿出去赚钱,哪里来的钱造军舰?”掏空顾潥的内库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