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纨绔(70)
现在辣味的主要来源是茱萸,他不太习惯……好叭,是他现在还太小,扛不住太刺激的味道。
就算是花椒胡椒那些,也都是家里大人们会吃一点,有时候还煮茶喝。
没有辣椒,番茄也行。
现在蔬菜品种太少了。
兄弟俩达成一致,背后梓萱他们已经搭好了帐篷。
帐篷的布料采用的是油布,骨架则是处理好的竹子。
竹子是非常优秀的建筑材料,质量轻,韧性强。虽然相比其它材料来说不够耐用,但想在这个时代做出便携式轻量化,最好造价还低廉的帐篷,赵淩已经想不出别的材料。
八月末,气温还不是很低,他们被允许在“野外”露营——田家村的野外。
城里有宵禁,村子里可没有。
田学仁、义、礼、智四兄弟跑过来凑热闹。
最小的田学智最是兴奋,围着几个帐篷钻进钻出:“淩表弟,你这几个帐篷长得还不一样!”
坐在湖边的赵淩回头,看向有一段距离的营地:“对,用了不一样的工艺,看看保暖效果怎么样。”
可惜现在不在京城,不然可以做个水银温度计。
其实这种野外露营帐篷需要考虑的有很多,防风、防潮、保暖,以及制作成本和周期,重量、耐用程度等等。
不过他这种就是单纯的业余爱好者,现在行军用不上这样的帐篷。
嗯,做好了可以给豆豆寄两个玩。
到时候他在寄咸肉、火腿和香肠,就当是盐了。
不对,他现在可是在象州,可以寄海带、紫菜、虾皮、海鱼干!
虽说腌制品吃多了不健康,但在凉州边陲能够吃到盐和肉,还要什么自行车?
窦荣是不缺这些东西,但他带的兵可缺得很。
田家村虽然在赵家村隔壁,但地形地貌比赵家村强不少,不仅有更多的良田,而且还有一座比较大的湖泊。
赵家村的那几条小河小溪完全不能比。
湖大水深,鱼就多。
赵辰负责打窝(?),赵淩负责钓。
兄弟俩配合无间,很快就钓到了足够吃的鱼。
三只猫围着直接现钓现吃。
家长们觉得就是孩子们闹着玩,平时读书已经很辛苦了,难得休沐还是放松一点的好。
晚上湖边燃起了篝火堆,田德耀和赵金娘也溜达了过来。
田德耀笑道:“哟,还没吃上呢?”
赵辰招呼:“二姑父,过来坐。姑!你要不要砸窑鸡?”
窑鸡的做法类似叫花鸡,现在没有锡纸,整鸡腌制后用荷叶包起来,接着用黏土裹起来,放进堆好的土窑里,点燃土窑后,把土窑砸塌,让里面一直长时间焖着。
这样做出来的鸡肉鲜嫩多汁。
赵辰吃过一次之后就爱上了。
可惜窑鸡只能去小湖村或者自家庄子上的时候做一做,平时倒也可以用家里的烤炉烤鸡,但总归差了那么一点氛围感。
赵金娘兴致勃勃:“好啊,怎么砸?”
赵辰就教她怎么用火钳扒拉开土窑,从里头扒拉出两个大泥团子,好几个小泥团子,再递给她一把锤子:“来,砸。”
经过烧制的土块已经变成坚硬的土壳,赵金娘第一下没敢用力,砸下去压根没动,花了点力气,才把土壳敲碎。
来福赶紧端了一个大盘子过来,把外层的土壳小心弄掉后,又扒掉最外层的一层荷叶,把里面干净的一张荷叶连着鸡一起转移到大盘子上。
鸡肉的香气伴随着热气扑鼻而来,人们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好香啊!”
赵辰得意洋洋:“我就说让你们别着急吃晚饭,现在只能少吃一点。”
没有红薯土豆,他们烤了山药和南瓜,别说,味道还都不错。
梓萱手上拿着一把镶嵌了各色宝石的小匕首,轻巧地切割鸡肉,放在一个个碗盘中。
野外环境不可能带足够的桌椅板凳,更不可能分桌吃,营地边放着的也是用竹子制作的折叠桌椅。
没位置坐的,就直接站着吃。
村里的规矩本来就没那么大,已经成亲的田学仁和田学义的妻子也都在一起凑热闹。
比起新鲜的食物,更吸引她们注意力的是梓萱手上的匕首。
梓萱注意到她们的目光,等切割完两只鸡后,简单擦拭了一下匕首,小心拿着给她们看:“是四郎刚开始练刀的时候用的。”
现在赵淩能够耍得动更大一点的刀子,这把小匕首就只做装饰用,平时带着轻便。
再说小匕首只是小,用的材料和制作的手艺都是绝佳的,堪称神兵利器。
不练武的只喜欢装饰华丽的刀柄,在梓萱这样的人眼中,小匕首本身作为武器的品质才是更加难得的。
练刀什么的,距离两位小妇人的生活很遥远,她们只注意到上面镶嵌精美的宝石,金银丝绞成的花纹,越看越精美。
她们不敢多看,生怕梓萱以为她们是在讨要。
田德耀好奇:“淩儿还练刀?”
“嗯,随便耍两下。”业余水准。
“那刀枪剑戟什么的呢?”
赵淩回答了一个中肯的自我评价:“样样都会耍两下,就是样样稀松。”
男人对武器有一种天然的热情,其实女人也会。
这是人类天性中对于力量的追求。
他们家虽然有护院,平时田德耀出去收租子,身边都跟着好几个护院,要是出远门,还会雇几个镖师。
田德耀自己也跟着练过两下子,自我定位是被收租耽误的武林高手,立刻邀请赵淩切磋一下:“放心,姑父会手下留情的。”
赵辰顿时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向田德耀。
他弟一回来就把大伯抽了一顿,现在二姑父竟然上杆子找抽?
赵淩怎么看田德耀都不像是习武之人,走路起来下盘不稳,身上也没什么锻炼的痕迹:“真切磋啊?”
“来!姑父让你一只手!”
“那倒是不用。”他把随身带的平时更多当逗猫竿用的马鞭取下来,交给来福,捋了捋袖子,跟着田德耀走到旁边空旷一点的地方,躬身行了一个晚辈礼,“请姑父赐教。”
田德耀摆出一副(想象中)的武林高手的派头:“不必客气,来。”
话落,他觉得眼前一花,视线一转,自己就倒在了地上。
咦?
发生神马事了?
赵淩看二姑父躺在地上不动,还以为自己把人给摔坏了,赶紧上前检查询问:“姑父,您没摔着吧?”
他用的巧劲,放下人的时候还提了一把,与其说人是摔下去的,倒不如说是慢慢坐下去的。
地面是泥土和草,还算松软,难道是硌到什么石子了?
“没。”田德耀只是在怀疑人生。
旁观的人群倒是看得清楚。
赵淩只是上前一手拽住田德耀的胳膊,一手扯住他的衣服,瞧着也没用多大力,轻轻一带,人就倒地上了。
其实赵淩还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脚后跟。
对于没有扎实武学功底的人,攻击下盘,只要找准攻击的点,很容易就能让人摔倒。
赵淩年纪小,个子不高,在攻击成年人的时候,让他照着人家的脑袋攻击,那都不是为难,是刁难。
在表兄弟们的强烈要求下,赵淩把他们都挨个摔了一遍。
女人们看得连连摇头,干脆撸起袖子一起烧烤。
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平时普通的菜,用竹签子这么一串,突然味道就好了起来。
一群人吃吃喝喝闹了一会儿,赵金娘最后朝他们确认:“你真的晚上住棚子里,不住在家里?”
“嗯!”赵淩肯定。
赵金娘想着村里面晚上没什么不安全的,再说他们还真的都会几手拳脚,说道:“晚上要是睡不着,觉得冷了潮了,还是回家里来睡。别生病了。”
“好!”赵淩继续仰头看着赵金娘,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赵金娘没好气地轻轻掐了一下他的鼻尖:“臭小子,就会装乖。”实际上主意大得很,决定的事情谁说话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