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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厄(139)

作者:杨溯 时间:2021-11-02 10:09 标签:仙侠修真 年下 恐怖

  她冷不丁冒出一句:“穆知深,我得爱上你。”
  穆知深显然愣了一下,耳根子更红了一些。
  “嗯,我知道。”穆知深说,“我要为家人守孝,在成亲之前,我们有三年的时间。”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如若你愿意等的话。”
  “成亲之后,最好能生个孩子出来。”喻听秋摸着下巴思忖。
  穆知深白皙的脸颊染上了胭脂似的绯色,他垂下眼帘,“嗯,男女皆相宜。”
  喻听秋很高兴,有了穆知深,兴许她的大道指日可待。
  “多谢穆师兄,”她拿起个糖饴塞进嘴里,“那我就不客气了,今日起在你这儿闭关,每日送早晚两餐予我便好。”
  穆知深摇摇头,说:“二娘子,该道谢的人是我。”
  喻听秋端着碟子的手一顿,腮帮子塞得包包鼓鼓,像只松鼠。
  “穆家堡里,谢谢你帮我阿母找回了神智。倘若没有你,或许阿母即使走到人生的终程,也解不开心里的死结。”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欹斜的花枝,语调平稳安和,“还有,你的那些道理很特别,我很喜欢。”
  “……”喻听秋觉得他在婉转地说她胡说八道。
  其实她想多了,穆知深是个端正的君子,从来不轻易说谎。他说欣赏她,就是真的欣赏她。他有时想,如若阿母像喻听秋一样洒脱,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纵然罪孽的根由是爷爷从中作梗,然而说到底,阿父的情曾给阿母救赎,却也让她堕入了深渊。
  想那些已经无用,举目四望,风中飘红,一片枯寂。如今他孤身一人,或许履行爷爷同喻家定下的婚约,亦无不可。他可以像喻听秋一样努力,在三年后之前,爱上这个秉持歪理一往无前的女孩儿。
  两个人之间又没话说了,谈情说爱,首先得有话聊。喻听秋有些坐不住,撑着下巴端详穆知深,眼前的男人沉静内敛,像一把收入鞘里的名刀。他一身黑衣,连刀鞘也是黑色的,浑身上下唯一一抹淡淡的艳色,便是他唇瓣上浅淡的朱红。
  “左右闲着没事儿,不如……”喻听秋思量了半晌,提议道,“我们亲个嘴儿试试?”
  寂静,只有院子里风声飒飒。
  穆知深沉默片刻,道:“前院还有家务,二娘子自便,知深告辞。”
  ————————
  “我喜欢你大爷!”
  百里决明一个头槌,砸在裴真脑门子上。裴真没想到百里决明会突然发难,未曾躲避,额角立时红了一块儿。百里决明挣脱他的束缚,连退好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心脏简直像只鹞子,在腔子里扑棱翅膀乱蹿。
  原来他的猜测没有错,师吾念就是裴真,裴真就是师吾念!仿佛山崩海啸蒙头而来,他想完了完了,这两日的糗相全被这小兔崽子看了个分明,他把自己埋进土里要死要活,还绑着裴真的发带绑了那么久。没脸面见人了,他情愿自己再死一次!
  那边厢裴真捂着嘴,一手撑着墙,似乎是竭力忍痛的样子。
  “你别装啊我告诉你,”百里决明看透他了,“天天骗我,把我当傻子哄,埋伏我身边这么久,你真能耐!”裴真倚在墙边,埋着脸看不分明神情,百里决明看他一直捂着嘴,气道,“还装!我撞的是你的脑门子,你捂嘴干嘛?装可怜没用,是个男人就同我打一场!”
  裴真没有回话,百里决明看见他的身子一寸寸低了下去,指缝间汩汩流出粘稠的鲜血。
  百里决明愤怒的表情凝固住了,视野里只剩下那鲜红的血。血珠子断了线似的,一滴滴砸在地上的青石板上,碎成铜钱大的血渍子。百里决明忙奔过去,接住他无力站立的身子,掰开他的手看,满手都是血。
  “你怎么了?”百里决明的声音在发飘,“裴真、裴真!”
  怀里的人脸儿煞白,独染着血的唇瓣艳若桃李。裴真靠在他的胸怀,气若游丝地重复着一个字。百里决明贴耳听,他在说:“药。”
  “什么药?”
  百里决明一手半抱着他,一手搜他的兜。荷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找到一个小瓷瓶,里头就装了一个金黄色的小药丸儿。百里决明看着这药丸子,忽然想起来,裴真在穆家堡说他沉疴缠身,命不久矣,他要学百里决明服下老材香,成为鬼怪,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他那个时候还是师吾念,师吾念对百里决明来说是个半道儿上捡来的便宜儿子,名义上是父子,其实根本没多熟,百里决明虽然为他感到同情和可惜,却并不往心里去。
  百里决明怎么会想到,师吾念就是裴真?他说的那个意中人,难道就是百里决明么?
  “药……备好……”裴真艰难地开口,“若我撑不住,给我服下。”
  “服你个头。”百里决明气极,“你以为当鬼怪很威风?”
  活泼泼一个年轻儿郎,是生了什么病,成这般模样?百里决明心里头被谁扼住似的,疼得他喘不过气儿来。他把药丸收回荷包,将裴真扶起来拍他后背,让他把血都咳出来,免得噎住。然后将他打横抱起,路上抢了匹路人的马,飞奔回家。
  一路疾奔,终于回到城郊府邸,一进门便往院子赶。鬼侍们早就回来歇着了,瞧见百里决明抱着自家郎君,没闹清楚这两人在干嘛,愣在原地好半晌。
  “还愣着干嘛?”百里决明怒气冲冲,逮着初二问,“过来我问你话儿,他是什么病,平时吃什么药?”
  初二看见裴真窝在百里决明怀里闭着眼,一张脸雪白,跟纸人儿似的,立时明白裴真是犯病了。初二不确定能告诉百里决明多少实情,结结巴巴道:“郎君小时候落下的旧疾,每回犯上来没别的法子,只能干熬。止疼的草药头先头吃了几年,现在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裴真是最讲究的人儿,什么时候都要整齐漂亮,现下疼得在百里决明怀里低低呻吟,精致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干熬?这得受多大罪?问鬼侍没用,百里决明将裴真送回屋。鬼侍们拥着他回房,他将裴真放在榻上,为他掖好被子。他让人打水来,将裴真嘴角的血迹擦干。
  折腾了一会儿就已经晚上了,夜色像一块黑色的幕布从天心打下来,四下黑魆魆的。鬼侍们守在门口听吩咐,房里只留百里决明一个人看着。还没回家的时候裴真尚且能说句完整话儿,现如今是一句话都说不了了,他疼得神智恍惚,浑身上下冒冷汗。
  请大夫也没用,裴真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他没法子,别人也不会有法子。
  百里决明给他擦额上的薄汗,苦涩道:“我说你,你是不是怕我打你,所以弄出这样的戏码吓我?你看你这样儿,跟我徒弟来天葵似的。”
  直到后半夜,裴真发了一身汗,才悠悠睡去。百里决明从房里退出来,问门口的鬼侍:“他到底什么病症,总有个名头吧?”
  鬼侍们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了初一。初一无言半晌,道:“郎君少年时遭奸人暗害,经脉深处被度进**牛毛针。因着这根针,郎君时不时就要受针疾之痛。”
  百里决明咬牙切齿,“谁这么狠毒,老子弄死他!”
  “当年害过郎君的奸贼都被郎君惩治过了,前辈不必再追究。只是……”初一拧眉,“今次郎君吐血,乃是数年来头一遭,恐怕是那根牛毛针刺破了哪处经脉。”
  针疾加剧,意味着裴真离大限又近了一些,鬼侍们都愁云惨淡。初二开口安抚:“郎君现下气息平缓,应该没有大碍,想必不是什么要紧的经脉。”
  “你们主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百里决明拧眉问,“银针入脉,什么人这么恨他,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待他?”
  鬼侍们面面相觑,皆闭口不言。
  初一拱手道:“百里前辈,郎君的事儿,您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这些鬼侍个个嘴上上了锁似的,怎么撬都撬不开口。百里决明只好作罢,回房里看裴真,他睡得熟,安安静静,有些憔悴,像一朵蔫巴的白昙花。印象里的他从来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何曾有过如此脆弱的时候?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能留着一根针呢?那针随着血行周转,迟早有一天会出大岔子。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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