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135)
不要说陆灼年不知道他想怎样,他自己都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想怎样。
陆灼年看着陈则眠:“是我哪里得罪了你吗。”
陈则眠说:“没有。”
陆灼年又看了陈则眠两秒,说:“你必须得回盛府华庭住,这事没得商量,等身体养好了,想去哪里我都不会管。”
陈则眠正要开口说什么,病房房门忽然被敲响三下。
陆灼年没有应声,垂眸看着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则眠说了声:“请进。”
推门声响起,郑怀毓怀抱一束鲜花,缓步走了进来。
郑怀毓身后,竟然还跟着沈青琬。
陈则眠略微惊讶:“你们认识吗?怎么还一起来了?”
郑怀毓把花放在床头:“我是来探病,在护士站正好遇见了沈小姐。”
沈青琬这次没有带小蛋糕,而是带了自己炖的牛奶木瓜炖银耳。
她洗手盛了碗木瓜银耳:“木瓜健脾养胃,可以缓解消化不良,炖着吃效果最好,你尝尝。”
陈则眠受宠若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沈青琬含笑道:“听闫洛说你病了,他本来想亲自看你,我让他好好上课,替他过来看一眼。”
陈则眠接过碗,先说了句‘谢谢’,然后又说:“是的,他马上高考了,正在上冲刺班,每节课都很重要,我一会儿跟他说一声,只是做个检查,没有什么大毛病。”
陆灼年似是头疼,撑手抵着额角,一直没说话,看到沈青琬过来,起身将床边的座位让出来:“你坐。”
沈青琬有点惊诧地看向陆灼年,说:“会长您坐就好,我说几句话就走。”
陆灼年淡淡道:“你们慢慢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陈则眠看着陆灼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从前陆灼年是不会放他和沈青琬独处的,可这次陆灼年不仅把位置让出来,还找借口避了出去,仿佛专门给他们制造机会似的。
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和陆灼年说‘你回盛庭华府,我回陆宅’的时候一样,好像在特意和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陈则眠不喜欢这样,不自觉蹙了下眉梢,端在手里的木瓜银耳也没喝。
郑怀毓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陈则眠和沈青琬同时看向他,沈青琬没说话,陈则眠问他:“咋了。”
郑怀毓风度翩翩,优雅地在单人病房里来回踱了两步,最终走到窗边,屈指弹了下窗台上的鱼缸:“哎呀,你看这个鱼多傻,只知道水在震,却不知道是外面有人敲鱼缸。”
沈青琬侧头看过去:“这个鱼好漂亮。”
郑怀毓温文道:“这是孔雀鱼,流行的水族观赏鱼之一,杂食性小型鱼种,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好养、漂亮、性情温和。”
沈青琬被绚丽多姿的鱼尾吸引过去,好奇地观察着鱼缸:“鱼还有性情呢。”
郑怀毓斜倚窗台,垂眸看着沈青琬:“有的鱼捞出来会蹦跶,孔雀鱼被捞出来只会乖乖躺在你手里,还会吐泡泡。”
陈则眠既觉得郑怀毓话里有话,又觉得郑怀毓在招蜂引蝶,赶紧把沈青琬叫回来,和她随便聊了两句学校里的事情。
B大近来讨论度最高的事情就是留学季了。
沈青琬也很想去某个著名音乐学院做交换生,她的绩点符合要求,专业成绩在全系也是名列前茅,但却因为父亲有犯罪记录,失去了交换生评选资格。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沈青琬有些遗憾,但并不愤慨。
“我可以从现在开始攒钱,等到大四去那边读研也是一样的。”
沈青琬像一株藤蔓,纤柔但坚韧,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前一阵刚还清我爸的欠款,家里现在也没什么钱。”
郑怀毓也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沈青琬:“我有朋友在那边读书,认识不少教授,到时候可以给你写推荐信。”
沈青琬讶然道:“真的吗?”
郑怀毓点点头:“真的,我大学就是在加州念的。”
沈青琬惊喜万分,和郑怀毓交换了微信,说:“没想到今天来探病还能遇见贵人。”
郑怀毓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贵人,他只是认可了沈青琬的颜值,也将其归纳入自己的种群。
所有人都认为郑怀毓招蜂引蝶,但他其实只是在找找同类。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美丽的生物能得到很多优待,但同时也面临着许多危险。
郑怀毓很幸运,除了漂亮还拥有优渥的家世,他会用自己拥有的资源,尽可能帮助种群中的其他人。
没人相信一个帅气多金的纨绔子弟,会有如此单纯的好心,不求回报地帮助别人,于是,郑怀毓风流多情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二代圈。
无法避免的是,在郑怀毓帮助同类的时候,总会有很多人喜欢上他,让他十分苦恼,然而每每揽镜自照,郑怀毓又非常慷慨大方地原谅了那些人——
也不能怪她/他们喜欢自己,他也很喜欢自己。
不过原谅归原谅,但郑怀毓还是会把喜欢上自己的那些人,默默开除出他的种群,并且从此远离他们。
因为‘喜欢’这件事对漂亮的生物而言,本身就意味着危险。
譬如开在枝头的美丽花朵总是容易遭到攀折,大多数人的喜欢都片面且肮脏,充满了占有和毁坏的欲望。
他本来以为陆灼年对陈则眠就是这种欲望,但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又发觉陆灼年并没有在‘折’,而是在‘养’。
当然也有在‘钓’。
而且漂亮小鱼似乎已经动摇了。
只是傻鱼还不知道。
陈则眠对陆灼年的关注,体现在很多方面,郑怀毓无需多加列举,只听陈则眠和沈青琬聊天就能窥见端倪。
既然提到留学季,话题自然而然地绕到了陆灼年身上。
对于陆灼年拒绝留学这件事,不仅他们本系的人十分惊讶,连外系的人都有所耳闻。
“大家都以为他会去留学的。”
沈青琬微微倾身,低声和陈则眠分享八卦:“在我们学校,学生会会长大二下学期去留学是传统,我们几个副会长本来以为陆少会出去留学,都开始明争暗斗抢着晋升会长了,没想到他忽然说不去了。”
陈则眠用勺子戳着碗里的木瓜,样子比几个副会长还要愁:“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多好的机会,要是浪费了……”
要是浪费了,是不是后面很多剧情都不会发生了?
沈青琬倒是隐约猜到陆灼年不去可能和陈则眠有关,但人家自己都不说,她当然不会多嘴乱讲,只是安慰陈则眠:“陆少心里有数,你先养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陈则眠笑了笑:“我真没事,还麻烦你跑这一趟,还给我炖了这么好吃的牛奶木瓜。”
沈青琬看了眼碗里被戳得稀烂的木瓜:“好吃吗?”
陈则眠不假思索:“好吃啊。”
沈青琬眯了眯眼睛:“你还一口都没吃呢,陈折。”
陈则眠:“……”
沈青琬下午还有课,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郑怀毓很绅士提出送她下楼,还说要顺路送她回学校,沈青琬推脱了一番,郑怀毓却说这自己是陈总的秘书,理应替陈总把人送回学校。
不知为何,陈则眠每次看到郑怀毓,都不自觉地幻视对方是一只蝴蝶精或者一株水仙花,美丽又易碎,还香喷喷的熏人,和刘越博、叶玺之流完全不同,是既不能打也不能骂。
陈则眠有点不知该怎么和郑怀毓相处,见他有要走的意思,赶紧小声跟沈青琬说:“你快让他送你吧,他身上的香味熏得我总想咳嗽。”
沈青琬忍不住笑:“行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个人走了好一会儿,陆灼年才不紧不慢地回到病房。
他没有问陈则眠他们都聊了什么,也没有坐回床边,而是坐在了靠墙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