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205)
“好笑啊,”薛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刘越博说:“陈则眠,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
陈则眠:“……”
经历了那样一场神奇而诡异的官宣后,陈则眠决定近十年内不会再参与任何二代圈的聚会了。
程紫伊听说陆灼年回来后,专程设宴邀请他和陈则眠吃饭以示感谢。
自从陈则眠在机场替她出了一次头,经纪人张堃消停了好几天,再查到陈则眠身份后,更是见面就点头哈腰地和她道歉。
程紫伊提出要跟欢愉传媒解约,张堃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会去和公司商量。
“我是一定会解约的,”程紫伊悄悄告诉陈则眠:“欢愉传媒已经烂透了,借着孵化网红的名头选妃,给艺人灌酒下药,我算是命好,对那个药物成分过敏,吐了投资人一身,又高烧到39度才逃过一劫。”
陈则眠眉梢蹙起:“都这样了还没人报警,他们是有什么把柄在公司手里吗?”
程紫伊缓慢地点了点头:“公司拍了他们的照片和视频,谁敢报警呢?而且吃了小金丸以后,神志不清醒,在视频里看起来都很主动,是你情我愿的样子,说不清的。”
虽然照片和视频一旦发布到网络上,很快就会被网警定位封锁,流传开的可能性不大,但设身处地去想,哪怕只有一个人看到,都是对受害者的伤害。
所以受害者投鼠忌器,施暴者却肆无忌惮。
欢愉传媒这套肮脏的交易链,已经形成固定的运作模式——
以打造明星网红为诱饵将人吸引过来,挑选出漂亮合适的猎物,选定目标下药,送到富商权贵的床上,被拍下不雅照片和视频。
在照片和视频的威胁下,受害者无力反抗,只能沦为钱色交易的一环。
有的受害者为了防止自己照片泄露,甚至会化身加害者,不仅帮助公司遮掩,还会规劝新的受害者不要把事情闹大。
想要彻底逃离淫窟,只能傍个金主专属一人,或者混到娱乐圈顶层获得影响力,再花钱买回自己的不雅视频,解约逃脱。
隐藏在纸醉金迷下的黑暗令人震惊。
陆灼年垂眸不语。
欢愉传媒公司内发生的一切,与二十年前的瑶台阆苑案几乎如出一辙。
孙局也说过,当年有人漏网潜逃。
这个人掌握着违禁药品秘方,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在瑶台阆苑的废墟上,建造了一座新的人间鬼蜮。
陈则眠父亲会在瑶台阆苑案收网当日失踪,大概率是身份暴露或者遭到了背叛。
掌握秘方的人是否会知道陈则眠父亲的消息呢?
冥冥中,命运的巨轮悄然转动。
陈则眠同他父亲一样嫉恶如仇,气得直捶桌子:“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就这么无所顾忌,肆意妄为?”
程紫伊垂下肩膀:“这种丑闻一旦沾上就洗不掉,艺人是公众人物,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人敢拿自己做赌注,以卵击石。”
她也想过站出来指认,可这个决定不光会影响她自己。她可以承受谩骂、面对质疑甚至干脆退圈,可是其他人呢?
如果那些视频因为她对抗公司而泄露,她万死难辞其咎。
程紫伊无助地红了眼圈,哽咽道:“我是不是很自私,明明知道有人受到比我更深的伤害,却不敢发声、不敢阻止,只借着你和陆少的影响力独善其身。”
陈则眠看着程紫伊,很认真地对她说:“这不是自私,你只是没有办法。”
程紫伊眼泪夺眶而出:“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报警肯定是要报的。”
陈则眠直截了当:“但我们出手要快,必须一击即中,如果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警方就把相关人员都及时控制起来,照片和视频外泄就不会有时间外泄。”
程紫伊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那怎么才能及时把他们控制起来,那么大一个公司,如果没有关键证据,警方也不可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审问啊。”
陆灼年仿佛预感到什么,转眸看向陈则眠。
陈则眠说:“我可以想办法接触你们老板,设法从中取证。”
陆灼年猜测落实,霎时心绪纷乱。
二十年光阴如梭似箭,因果在这一刻绕回起点。
所有了解内情的人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陈则眠,希望他免担宿缘、远离危险。
可他终究还是捡起了父亲遗落的剑,以身为刃,一头撞进了错综复杂的过往中。
第116章
听到陈则眠要去欢娱传媒取证,程紫伊第一反应就是不行。
“这太危险了,”
程紫伊惊愕失色:“我经纪人见过你,不仅知道你是游戏公司老板,还知道你和陆少交情匪浅。”
有这样的身份和关系在,就算他们相信陈则眠是想当明星玩玩,也不可能在太岁头上动土,硬是冒着得罪陆少的风险也要对陈则眠下手。
这太不现实了。
陈则眠笑了笑:“表妹,你这是关心则乱,自己说得都前后矛盾了,如果他们出于陆少的原因不敢对我下手,那我不可能有危险。”
程紫伊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可是他们要是不敢潜规则你,你又怎么取证呢?”
换个人听到这儿估计已经生气了,陈则眠却没有,只是反问她:“为什么你觉得我取证的方式只能是让他们潜我,而不是假装和他们玩到一起去潜别人呢?”
程紫伊猛地瞪大眼睛,茅塞顿开:“原来还可以这样!陈则眠,你真是太聪明了!”
装作猎物只能在最末端任人宰割,纵然反击也只能抓到想对他下手的人。
而只有和猎人们混在一起,才能摸清整个交易链运行的每一个环节!
程紫伊陡然反应过来自己错得离谱,立刻向陈则眠道歉:“对不起,我太笨了,都没有想到还能这么操作。”
陈则眠说:“没关系,你只是没想到嘛,这有什么可道歉的。”
陆灼年突然开口,一针见血道:“她道歉不是因为想不到还能这样,而是因为想不到[你]能这样。”
程紫伊面颊微微涨红,顿口无言。
陈则眠神经很粗,没听懂陆灼年在打什么机锋,也没觉得程紫伊有何冒犯之处。
可陆灼年却很严肃地纠正道:“程紫伊,陈则眠本身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不是我的附庸。”
程紫伊点了点头,再次诚恳致歉:“对不起,陈则眠。”
气氛忽然变得凝重。
陈则眠轻轻撞了下陆灼年的肩膀:“怎么了?干嘛忽然这么凶。”
陆灼年:“没什么,只是在更正认知问题。”
陈则眠有点没听明白,歪了歪头:“认知?”
陆灼年言简意赅:“如果是我说去取证,她肯定不会想当然地认为,我会用她刚才以为的那种方式取证。”
这次陈则眠听懂了。
在程紫伊潜意识的逻辑里,陆灼年不是可以‘被潜’的对象,而陈则眠是。
她明明知晓陈则眠是游戏公司的老板,又有京圈太子爷陆灼年作为靠山,并且从闺蜜口中得知了‘陈则眠战斗力惊人’的信息。
可她仍是在用弱者的逻辑代入陈则眠。
却不会把这个逻辑代入陆灼年。
所以即使并非有意轻视,可事实上,她还是将陈则眠放在低位、放在了猎物的位置。
陆灼年在这个问题上寸土不让,重申道:“我和陈则眠是一样的,你不该这么想,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陈则眠拽了下陆灼年的衣服:“算了,算了,说点别的吧,你认识欢娱公司的高层吗?”
陆灼年心平气和:“先回家,这件事比你预想中的复杂,我们得从头谈。”
陈则眠不怕陆灼年反对,就怕陆灼年找他谈话。
因为反对还可以阳奉阴违,可谈话却会让陆灼年摸清他接下来的计划。
那连阳奉阴违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灼年实在太聪明也太敏锐,关键还特别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