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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69)

作者:湛烟 时间:2022-11-21 10:02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励志人生

  岑肆没说话,闭着眼。
  好一会儿,他胸口终于不再剧烈起伏,脸色也好一点儿了。
  他曲起腿,手搭在膝盖上,缓缓睁开眼,竟又冲江识野扯着嘴角笑了下,仿佛是因刚拒绝的举动有些歉疚,又为自己此刻的状态有些窘迫。
  “我不需要人帮忙。”
  江识野依然觉得不可理喻:“这不是帮忙。”
  岑肆只一字一顿地重复:“我不需要。”
  江识野懂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你生病。”
  声音很淡,裹着一层忧愤的霜雪。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演什么身残志坚,挺傻逼的。”
  岑肆笑了,笑得有气无力,自我解嘲。
  他不再解释这个,只问:
  “你怎么知道这里,我以为你都忘了。”
  “……刚好这儿还记着。”江识野片刻不移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也靠着落地窗,和岑肆的腿一起伸长到地板上。
  “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来看看,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岑肆轻声说,每句话都带着倦意缥缈的尾音,又有些烦躁。
  他手扒拉了一下,“我手机呢,几点了。”
  岑肆手机被江识野大腿压着了。
  他拿出来,递给他。
  岑肆解锁屏幕。
  跳出来的界面江识野很熟悉。
  他刚刚在电梯间才看过。
  是那条弗朗索夺冠的微博资讯。
  岑肆面不改色地把它退出了,看了下时间立马就熄屏,闭上眼,缓慢呼吸。
  他不说话,江识野也不说话,但眼睛就盯着他,纯黑色的眼睛,像是黑洞,致人心盲。
  窗外的风景勾勒他们的肩膀,转瞬即逝的流光。
  岑肆又一次缴械投降,睁开眼,用一种格外轻松自得的口吻笑着解释:“我之前在看人怎么骂我。”
  那层薄凉的笑意让江识野心揪得更紧,皱起眉来:“为什么要看。”
  “为什么不看。”
  “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
  “你说解释什么?”
  啪,手机突然从手上滑落。
  岑肆猛然站起来,声音抬高:“我说?我他妈说什么?你让我解释什么?”
  他毫无征兆地爆发,本就苍白的脸煞白一片:“你说啊,江识野,你让我解释什么?”
  “我让你解释为什么退队!”江识野也站起来,面对面瞪着他。
  和岑肆不一样,他声音有中气,有锐利,像火山冰川奏响的怒曲:“你为什么要让别人这么诋毁你?说个因病退役很难吗?”
  岑肆立马笑了。
  “你让我说我生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笑得脖颈肌肉绷起,手臂青筋像脆弱的伤痕撕裂着,张牙舞爪地蔓延,“然后呢?”
  江识野一愣。
  “然后呢?让他们可怜我,惋惜我,还是心疼我?”
  岑肆舔了下嘴角,目光满是阴戾和讥讽。
  “那还不如让我死。”
  岑肆往前走了两步,光着脚踩在PVC地板上,很长的跟腱跟着抖动。“你知道这条路我走了多久吗。”
  江识野沉默地望着这宽两米的蓝色地板。三年前他和岑肆一起铺的地板。落地窗外是夜景,落地窗内是金灿灿的光明。三年后他们又站在这里,落地窗外是光明,他却站在了阴影里。
  运动地板应该承接姿势舒展的弓步,是什么命运才让它上面躺着一个生病的人。
  江识野眼眶没来由红了:“我知道你很不容易。”
  “你错了,我很容易。”岑肆表情寡淡,“他们都说我天赋异禀,注定要去拿冠军。我13岁学击剑,到19岁,从没输过一场正赛。”
  他表情越来越冷,眼眶却也红了,像桃花染了血。
  “其实我也不怕输,但我就是能赢。”
  落地窗外一架飞机掠过,留下一缕像飞鸟的云。江识野揪起的心一块块碎开,浑身无力。
  “我家没出过运动员,他们都很宠我;就算我不学击剑,从小到大谁不把我捧着?江识野,我告诉你,”岑肆转头,阴影没入眉弓,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带着一种独特的锋芒,“我岑肆生来就要俯视他人。我要人羡慕我,嫉妒我,也不在乎他们恨我,讨厌我,但我绝不接受他们怜悯我。我长这么大,不需要任何心疼,你明白了吗?”
  飞鸟云散了。
  听到这话,江识野的指尖都跟着他情绪发抖。
  他们说人世间三种东西不能隐瞒,18岁时江识野只想起两个,现在却想起了另一个。爱,贫穷,和咳嗽。但偏偏人最想隐瞒的也是情感,困窘和病痛。只因它们与自尊背道而驰。江识野当年不愿告诉岑肆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岑肆也不愿把身体状态公之于众,他知道他拒绝怜悯,他知道他生来傲骨。在这方面,他们很像。
  那喜欢也要隐瞒吗?
  “那我呢?”
  “什么?”
  江识野看着他,声音像是浓雾里影影憧憧的萤火,以最快速度在岑肆脑海里冲撞。
  “你不需要任何心疼,那如果是我心疼呢?”
  岑肆睁大眼,彻底怔住。
  差点儿因为这句话没站稳。
  良久,他才沙着嗓说:
  “你也不用心疼我,你失忆了,根本不知道——”
  嘴唇突然被堵住。
  江识野微抬着头,吻着他。
  指腹擦着岑肆的脸:
  “别说了,我心疼你。”
  说罢又去亲他。
  这是从他18岁那场恋爱以来,第一次在岑肆清醒时的主动。
  唇齿相逢,舌尖交缠,所有愤懑惆怅遗憾都在磨磨深吻里顷刻瓦解,只吞没灵魂,交换永恒。
  渐渐地,他们抵在落地窗上,江识野手环着岑肆的脖子,又语气含糊地唤他:“四仔。”
  “我想和你做。”
  得到的回应是岑肆掐了下他的腰,舌头像拱了火。
  然而。
  他没同意。
  江识野以前说谈恋爱像作曲,他喜欢Lento,慢板,每分钟52拍;岑肆受不了,他喜欢allegro,每分钟132拍的快板,这才超过了心跳的速度。
  在上段恋情里,每一步基本都是他主动,告白、接吻、做|爱,心焦火燎地,他不后悔,却也因无所顾忌和任性妄为酿下了错。如今,岑肆说着快节奏,其实一直是江识野在推着他们前进,口中说得畅快,真到这一步反而迟疑。
  他何尝不想让江识野心疼自己。岑肆每次去睡觉叮嘱江识野别来时,难道没想过他会偷偷推门吗。人挺贱的,又不想让他知道生病,又想让他知道,又想他余情未了,又不想他再爱上自己。在这个矛盾的侥幸心理里,他迎来了如今的局面。虽然高兴,却知道这段复合是畸形的。
  只是借着失忆占便宜罢了。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想及时行乐,可当他意识到江识野对自己的喜欢和上一段恋情如出一辙,并没有因为失忆减少时,他却无法义无反顾了。
  氛围不知何时就彻底变了,从压抑变成欲|火。岑肆虽不想做,但□□已经烧到了这一步,自然还是得采取行动让它偃旗息鼓。
  他们还是去浴室互相纾解。
  扯开岑肆卫裤抽绳时江识野手都在抖,觉得这尺度太大了,后面发现自己也挺无师自通的。整个过程默契到江识野脑海里滑过各种琴瑟和鸣又喷薄而出的意象,他忍不住舒畅地喘气,又压抑地闷哼。
  而岑肆竟然让他唱歌。
  登峰造极时,江识野告诉他:“我的歌都是写给你的,三年前就在向你告白了。”
  而岑肆竟然又说:“我知道。”
  ……
  江识野觉得岑肆流汗的样子分外性感,不是冷汗,而是运动后的热汗。那液体本身就像宣告主场的荷尔蒙符号。
  他盯着在喉结上跳跃的那滴,慢慢滑,慢慢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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