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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78)

作者:湛烟 时间:2022-11-21 10:02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励志人生

  直到他的面孔终于从黑色里挣脱出来,他看着江识野英挺的脸被昏黄的灯勾勒,瞬间清醒了好几度:“你哪儿找到的?”
  “……就柜子里随便翻到的。”江识野说。
  “这我以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岑肆轻描淡写道,揉了揉头发。
  霎那间江识野心痒痒的,被他闭口不提的情愫。
  他想开口,想问他很多问题。
  但这需要一些准备和酝酿。
  在这愣神的空隙,岑肆又坐到他旁边。
  秋千椅很久没承受过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吱呀的声音,划破夜色。
  “拿来,我给你弹弹。”
  江识野一愣:“你会弹?”
  岑肆笑一声,笑得倦懒。江识野觉得他像只猫。
  但他以前明明更像猎豹来着。
  “毕竟我是我妈儿子。”
  岑肆拿过琴颈,把吉他架到大腿上。
  “但弹得很垃圾。”
  吉他长,秋千椅窄,他们挤在一起,吉他尾端还是贴着江识野的身体,不好放手。
  岑肆左右调整不好姿势,干脆让江识野微侧着坐一点,双腿抬起,伸长压到自己大腿上。胳膊又绕过江识野的胳膊,手再搭到琴弦。
  于是江识野的腿撑着琴,他手拿着琴,他们黏在一起。
  像两株缠绕的藤蔓拥着一棵树干。
  “好久没弹了,上次弹还是19……嗯,你让我想想怎么弹的啊,53231323?”
  一听他这报号码式念指法,江识野就知道,这人应该真是初学者。
  然后琴声真响起来时,他发现岑肆谦虚了。
  不说很厉害,但也绝对不是垃圾。像那种校园时代的男生苦练一个月登台表演的水平。
  木质音色跃跃欲试又小心翼翼,不疾不徐在耳畔跳跃,昨晚——哦不,19岁的晚上,雨滴往下坠落时,也是这种声音。
  岑肆边弹边说:“小时候我妈教我和我哥乐器,我哥是钢琴,看我坐不住,就说教我吉他,但我确实是不感兴趣,也没天赋。我小时候玩过很多东西,画画高尔夫赛车什么的,直到13岁摸击剑,才有一种‘啊对了’的感觉。”
  他的声音倦倦的,像是给江识野讲,也像是自言自语:“14岁时我就决定要当职业击剑运动员了。我妈看我多半不会再摸吉他了,就想送到一个老琴行里,我妈性格怪,首先觉得吉他要经常弹,又说什么把吉他送到茫茫人海找个有缘人很有意思,有种送盲盒的感觉,果然音乐艺术家不是我能理解的。结果那天我们还没到琴行,我上了个厕所,她就把吉他送了。”
  他冲江识野笑了笑,“其实我当时有看到你的样子,你那条疤很显眼。而且我妈还说,你长得比我帅,很有音乐天赋,真想当自己儿子。真他吗气死我。”
  江识野也笑了:“那你眼力还挺好,我都没看清你。”
  “嗯。”岑肆依然缓慢弹着,轻轻呼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天意吧,你注定会是她的儿子。”
  江识野一愣。
  心皱得更紧了。
  确实,如果没有那把吉他,他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未来是什么,抑郁还是暴戾,多半会成为一个小易斌——他本来就和易斌长得四分像。
  岑肆不想讲太多自己妈妈,心里难受,又问:“你是因为那把吉他,才开始学音乐的吗。”
  “是。”江识野看着他拨弦的手指,也不知不觉开启了话匣子。
  “也不是学吧,就自己瞎摸索。我小时候……”他寡言少语,也只有在岑肆面前,才会说很多,“我和我舅舅一起住,他是哑巴,家里没声音,就很压抑,乐器就像有个人和我说话一样。”
  在有自己的“二手吉他”前,江识野就经常在网上看各种乐器,很渴望,只是苦于没钱,买了个小口琴。
  江识野喜欢声音,传到耳畔的声音。
  不孤独。
  岑肆侧头看他一眼,点头:“嗯,我懂。”
  又问:“但你也会键盘,那是啥时候学的来着?”
  以前总关注自己,一直没来得及问你。
  “键盘……家里其实有架很烂的电子琴,我最开始以为是我舅舅的,但他没摸过。后面我趁他不在时自己研究,发现它已经坏得无法修了……但琴键还在,可以跟着按。”
  岑肆笑了:“所以你一直是在没有声音的键盘上学的键盘。”
  江识野揉了揉后颈:“很傻逼吧。”
  “不,说明你是天才。”
  这句话像个封条,瞬间封住了江识野好不容易开启的话匣子。
  他不傻,以前也觉得自己在音乐方面是有点儿天赋的,吕欧他们也经常夸。
  但学音乐多费钱,也多难赚钱。
  江识野太穷了,他是靠着易斌微薄的残疾人补助金过活——说来易斌这人虽是个疯子,对江识野不好,但在钱方面却并不变态。
  易斌作为浑浑噩噩的无业游民,当然也穷,但似乎也没那么穷。江识野至今都不知道他买酒的钱是哪儿来的。
  而他的残疾补助金一直都是让江识野去领,江识野花。
  他从不要。
  当然也不会多给就是了。
  就是因着这,江识野对他舅舅也没有很恨,这也是为什么以前每次填紧急联系人名字时,他都能义无反顾写下“易斌”的理由。
  但那笔钱归根到底还是很少,负担了家里的水电,负担了江识野的学费,负担了江识野的人生。
  很苦,很狼狈。
  江识野常常觉得自己灰头土脸,又用最自卑的自尊伪装,在音乐里寻找出口。
  而岑肆这会儿竟然说:
  “以前他们夸我击剑是天才,你是音乐天才,我们确实挺配。”
  江识野说不出话了,指尖都有些颤抖。
  走神地突然想起,18岁丢手机那次,岑肆在他的紧急联系人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概是看江识野表情挺忧郁,岑肆又说:“我给你唱个歌吧。”
  “……好。”
  “你别笑我。”
  “我不会。”江识野勾了下唇角。
  于是岑肆深呼吸一口,慢慢开口。
  Fly me to the moon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岑肆音乐天赋堪称负数,很认真专注地唱歌,也有一点儿跑调。
  但就这一点点,反而变成了一种独特的版本和注脚。慵懒爵士风的经典,他唱得谨慎,所以很轻很低,声音显得很有磁性,带着疲惫昏沉的倦音,温柔到陌生。
  江识野皱起的心突然就碎成了泥。
  岑肆曲起的手臂胳膊肘刚好抵着江识野的肋骨,摩擦着,滑着,像一种节奏踏板。江识野看着他的侧脸。19岁的骄恣倾数在那眼下的阴影里消失不见,但还是好看的。
  让他第二次心动的那种好看。
  “In other words……”岑肆唱到这右手突然一顿,嘀咕,“这儿和弦怎么按的来着——”
  他还没说完,江识野的右手代替他按住了琴品,正确的和弦,接着唱,“In other words,hold my hand。”
  岑肆嘴唇微张地看着他。
  江识野继续唱。
  In other words
  darling,kiss me
  江识野声音本就好听独特,微微压低显得又有点烟嗓,配合着吉他,像星星碾成砂,慢慢在肌肤上滑,卷起一层无法抵御的浩瀚酥麻。
  如果说岑肆的声音是磁性,他的声音就是无可置疑的,性感。
  岑肆轻轻笑了。
  左手继续拨弦,右手离琴,任着江识野按琴品,加入:You are all I long for,(你是我心心念念的渴望)
  All I worship and adore(我的敬仰和我的爱)
  在安静的阳台,在不知时间的夜晚,他们两人的声音卷在一起,像缠着的胳膊交叠的腿。两个男人的声音,自带低沉混响。唱的是《带我飞向月球》,声音也确实凝结着月光。
  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换言之,让我们坦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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