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玄幻灵异>

皇城记事(ABO)(13)

作者:祁小九爺/祁小九爷 时间:2018-06-14 13:12 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与他背对而立的迟熙言,在那个惊心动魄的对视之后就再没能平静下来,本就约等于没有的球技,心不在焉之下更是捉襟见肘了,球没打到几下,就光顾着满场跑着捡球了。
  在又一次接漏了球之后,迟熙言追着球跑到场边。那球忽忽悠悠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才慢慢定住不动,他刚准备上前捡球,就有另一只球忽地从他从侧后方飞来落在他脚边,小球跳了几下,在他的那颗球旁边稳稳地停了下来。
  迟熙言下意识地转头,顺着球飞来的轨迹望回去。
  “嗨!能帮我捡一下那颗球吗?”明子熠站在挡板边,明亮的眼睛里闪着灼灼的光芒,鬓角里掩藏着的汗珠晶莹透亮,整个人都是发着光一般的闪耀夺目。他就站在那里,微带着笑意,扬声对迟熙言道。
  像是怕被烫到一般,迟熙言慌乱地转开眼,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两步,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球。
  他没有问地上那么多球为什么明子熠非就要那一颗,也没有像旁人那样捡了球就随手抛回去。迟熙言微微低着头,手中握着那颗白色的塑料小球,回身走到挡板边,在明子熠身前停下。
  “谢谢。”明子熠绽放出一个欣喜的笑容,从迟熙言手中接过球,手指擦过迟熙言的手心,擦出一串滚烫的火花。
  迟熙言觉得自己被这扑面而来的烈焰点燃了。
  他匆忙收回手,转身往自己那张球台跑去。他攥紧了自己的手心,攥紧那一抹火热温度,也攥紧了那张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小纸条。
  那天晚上,明子熠收获了一个忐忑期待中的陌生号码。
  而自那天之后,迟熙言收获了一个明子熠。


第18章 第 18 章
  明子熠这些天确实如迟熙言猜测的那样拼了命地训练,不止是为了麻木身心,也是想把日子过成睁眼训练闭眼睡觉的最简单的轮回,好让自己忘了今夕何夕。最好是等到哪一天被告知日期时,才忽然发现,哦,原来那个日子已经过去了。
  他从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更明白不去面对不代表它就不用发生,但他还是本能地想要回避,因为他发现他并没有外人以为的强悍,每每只要一想起那个日子要发生的事情,他都剜心一般的疼。
  可惜的是,在与迟熙言相关的事情上,他所有的运气,似乎都在初见时用光了。
  为期一个多月的封训中,总共也没几个休息日,偏偏太子大婚那天就是。
  休息日自由活动,队员们可以外出。一帮闲不住的年轻人被关了好些日子早就按捺不住,三五成群地约了出去玩,玩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可以出去放放风了。
  乔松准备去市区的超市扫荡一番零食,顺便再去逛逛街看场电影什么的,照例在头天晚上问了明子熠去不去,没想到竟然又被他回绝了。明子熠说他不想出门,就在宿舍补觉。乔松有点担心,觉得他最近都不太正常,老是独来独往的不说,还心事重重的阴沉得吓人,本来有心拖他出去散散心,但看着他那灰败的脸色和乌青的黑眼圈,到底还是没勉强他,随他去了。
  明子熠是真心想补觉的。他这些日子虽然天天累到沾床就能睡着,可睡得却不踏实,分明已经睡下了,却总觉得自己还是有意识的,但着微末的意识不足以支撑他真的思考什么,就是恍恍惚惚的,然后一恍惚就恍惚到了该起床的时候。这二十天折腾下来,饶是他这样精力充沛的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晚上睡前,他把窗帘拉严实,在门外贴了张白纸写上补觉勿扰四个大字,又把闹钟的电池卸掉,检查了一下确定不会再有什么发出扰人的响动的东西后,才上床拉起被子蒙头睡觉。
  他需要好好睡一觉,最好能把明天一天给睡过去。
  可天总是不随人愿。这一夜,明子熠睡得甚至不如之前那些天安稳。
  他不停地做梦,先是梦到自己在五洲运动会上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还没等他难过,接着又梦到迟熙言死了,倒在他怀里浑身是血,就在他绝望得要死在梦里时,迟熙言又活了过来,举着一把匕首,一刀捅进他心窝子里……
  就这么颠三倒四地梦着,一直到门外传来一阵阵开门关门人来人往的走动声,再到这些走动声都散了场、门前重归寂静。
  明子熠用被子捂着脑袋,不想起,却又再睡不着。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终于烦躁地一把掀开被子,直挺挺地坐起身来。他在床上呆坐着,直到听到挂着前面墙壁上的电视传出声响,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把遥控器拿在了手里,不受控制地开了电视。
  “……嘉礼的临轩醮戒和亲迎礼将会进行全程转播……”
  电视里,衣着庄重又不失喜庆的主持人正喋喋不休着即将进行的太子大婚典礼。他们的婚礼还没正式开始,主持人还在介绍着婚礼流程。明子熠放下遥控器,没有再调台,他知道今天不管调到哪个台,看到的都会是同样的情景。
  “皇太子殿下正移驾至正殿太极殿……”
  太极殿内,太子一身玄衣纁裳的冕服,持圭跪于御座之下。
  身着通天冠绛纱袍的皇帝端坐于上,面露欣慰地殷切醮戒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
  太子浅笑着,恭敬喏道:“臣容珩,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这就是迟熙言以后要过的生活吗?明子熠心头一揪,他的宝贝儿以后就要和这个一脸道貌岸然假得不能再假的男人在一起了,用余生表演着别人期待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皇太子殿下将至毅诚公府亲迎皇太子内君。毅诚公府位于宫城东不到两公里处,由成宗皇帝赐予毅诚公氏,公府距今已有两百多年历史,在这两百多年里,曾先后从这间府邸中迎出过三位皇后、帝君……”
  在皇室卫队前后开道护卫之下,太子乘舆车出正和门,换乘辂车,行至毅诚公府。
  太子下车,于公府正门前东侧西向而立,道:“容珩奉制亲迎。”司礼官入府通告,导引毅诚公出迎于大门外。毅诚公立于门西侧,向东对太子躬身一拜,太子答拜。
  司礼官引二人步行入府。毅诚公内君正候在内院正阁之中,毅诚公由西侧台阶登上阁中,太子从身后的执雁者手中接过一只被锦帛缚捆住的大雁,由东侧台阶步入阁内,将大雁奉上,俯身再拜。
  太子礼毕起身后,侍者将身着青色绣五彩翚翟纹褕翟礼服的太子内君引入阁中,低眉顺眼地立于毅诚公内君左侧。毅诚公注视着即将成家的幼子,训诫道:“戒之敬之,夙夜恪勤,毋或违命。”毅诚公内君微红着眼眶,浅笑着温言训诫道:“勉之敬之,往承惟钦,夙夜无违宫事。”
  侍者将太子内君送上舆车,行至府门后再降舆换乘。太子亲自揭帘拉开车门,扶太子内君登辂车。起驾回宫。
  迟熙言穿着这样老气横秋的衣服一点也不好看,那暗青的颜色映得他脸色苍白,明子熠不错眼地盯着电视屏幕。明子熠有些生气这摄像为什么要这么清晰,让迟熙言眼底的惆怅都无处遁形。
  明子熠本以为自己是会怨迟熙言的,可直到现在,也依旧还是只恨容珩,而没有办法怨他。明子熠恨容珩无能,分明都和迟熙言结婚了,却还不能让他爱上,不能给他最无忧无虑的纯然的幸福。
  事到如今,明子熠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他爱到根本怨不起来,只希望他能快乐,哪怕那快乐,是由别人带给他的。
  “皇太子及皇太子内君将由正和门入宫。正和门的中门,作为帝、后、储君及储妃的专属御道,在时隔二十多年后,将再次迎来它的又一位新主人……”
  辂车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两旁是夹道欢呼的观礼民众,车上的太子于太子内君面带得体的笑容,挥手向民众们致意。
  迟熙言与明子熠说过,希望以后结婚不办婚礼,去市政厅注册登记领个证就好,如果两个人都有空闲,那就去旅行庆祝,如果没空也没关系,反正日后长久厮守,有得是时间补上。迟熙言觉得,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情之所至自然而然,没必要办个仪式给旁人看。
  明子熠看着那辆驶向宫城的辂车,心如刀绞地目送着他的宝贝儿踏进一个华丽的牢笼,从此都要活在别人给他框定的轨迹之下,在无法纵情随性了。
  “皇太子将携皇太子内君先至奉先殿,祭拜先祖……”
  肃穆的大殿内依次供奉着天家历代先祖的神龛,太子与太子内君并排跪于殿内。
  他的宝贝儿,到底成了别家的人了……
  晚上,乔松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回了训练基地,进了宿舍楼,在走廊里遇上也刚从外面回来的明子熠。明子熠背着球包,头发上还染着点没干透的湿气,一副刚运动过的样子。
  “小明你又加练?怎么不打电话喊我回来?今天有人留在基地吗?谁陪你练的?”乔松追上前去,一探头却看到明子熠那张看着就像快虚脱的脸,他吓了一跳,连忙又问,“你不是补觉了吗,怎么脸色更差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去队医那儿看过了吗?不行赶紧去医院,别硬撑着。”
  “没事,就是没睡好,老做梦。闲着无聊就去力量房练了会儿,没练球。”明子熠不甚在意地应着,走到自己宿舍的门口,打开门。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这样不行,没等比赛呢你就得先把自己给熬垮了。你没看老关最近都看着你不准你自己瞎加练了嘛,且不说这样效率如何,万一再伤了,那才更完蛋。”乔松也不回自己宿舍,跟着明子熠进了他的房间,继续说道,“而且再说得难听点,不是兄弟不相信你实力啊,反正咱都好几届没拿到这块金牌了,就算万一你失了手,也没人真会怪你的。你才二十岁,机会多得是,要懂得可持续性发展,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放轻松点。”
  明子熠没理会他说什么,至拎过他手里的袋子,坐到床上自顾自地翻起来,一边翻一边问道:“买酒了吗?”
  “啥?别瞎问啊,给老关听到了教他以为我私藏酒精饮料,他得弄死我。”乔松一脸警惕地瞪着明子熠,“你要酒干嘛啊?”
  “喝点酒好睡觉。”明子熠把几大袋零食往床上随手一扔,垂着头笑道,“尚有多少工作,失眠亦有罪。”
  乔松被他悚得一阵恶寒,但联想到他之前的异常,隐约有了点猜测,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心事?”
  明子熠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他就垂着头坐在床上,略有些长的头发挡住了灯光,给他的半张脸都笼上了阴翳。半晌,他突然开口道:“今天是太子大婚呢。”
  “我知道啊,”话题跳转得猝不及防,乔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今天还在购物广场的大屏幕上看到转播了。怎么了?”
  “你说,迟熙言跟他,会幸福吗?”明子熠问道。他知道乔松给不了答案,但还是像想求个安慰似的问道。
  “迟熙言?你是说太子内君?他怎么……”乔松说到一半,嘴里的话猛然打了个磕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明子熠不可思议地说道,“他……他……!我`操!你特么不会是……还喜欢他吧?!”
  “喜欢不喜欢的,还有什么区别吗?”明子熠说。
  “操!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轴呢!”乔松瞪着明子熠半天,叹道。他叹着气拽过随身带着的背包,翻了一会儿掏出两罐啤酒,“本来想跟你一人一半的,算了,都给你了。”
  明子熠接过啤酒:“谢了兄弟。”

[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