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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记事(ABO)(3)

作者:祁小九爺/祁小九爷 时间:2018-06-14 13:12 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章谨被迟熙言突然的动作晃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儿子瓷白的后颈,方才贴着屏蔽贴的地方被撕扯的动作激出一片粉红,而那本该微微涨出的柔软腺体上,不出所料地烙印着清晰的带着血迹的齿痕。
  那牙印咬得霸道凶狠而又缠绵,虽然已过去一天多的时间,却还是惨烈到近乎血肉模糊。腺体的位置整块红肿着,反复的啃咬让破口边缘毛毛躁躁难以贴合,血红的嫩肉上翻起了泛白的破碎皮肤,层层叠叠破败不堪,分明是上一个还未愈合,下一个就迫不及待地又抢占而来。活像是想要生生撕咬下一块肉来,将人吞入腹中。
  这牙印看得章谨心尖一颤,想要摸一摸儿子伤痕累累的后颈,却又怕碰疼了他。
  迟敬秋离得略远,看不清迟熙言颈子上的情况,但此时也不需要再多问什么,从迟熙言身上悠悠地渗出的信息素逐渐充盈了整间书房,昭示着未言明的一切。
  迟熙言的信息素是近乎于沉香的气味,幽香静谧醇和,夹带着点点若有似无的香甜。
  而毅诚公爵家族向来与皇室关系亲密,太子容珩更是迟敬秋夫妇看着长大的,他的信息素的气味,这房间里的三个人也都再清楚不过。那是仿佛雪松与柏木的略带清凉凛冽的木质清香,与容珩这个人一样,貌似冷清疏离,实则稳重可靠。
  但现在整个房间里的气息,却是沉香被烈火焚噬后的激烈景象。本该由文火慢慢熏蒸的沉香,一时间禁不住太过猛烈的灼烧,在暗藏的香气被全然熏腾而出之余,也余下焦糊的废墟,和缭绕着火石硝烟气息的盛极而衰的颓唐。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半晌,迟敬秋开口问道。
  迟熙言缄口不语。
  “好,既然你没有要解释的,那就听我说。”见迟熙言无可辩驳,迟敬秋说道,“阿谨,和周医生联系一下,尽快带他去清洗标记。小心一点,务必保密。”
  没有无用的责备与追问,只抓住了当务之急,对此做出最为理智应对。
  她一如往常的喜怒不形于色,唯有语气中的些微几不可察的沉重泄露了她心情。
  “不用。”迟熙言抢先答道。
  他身上的信息素融合得彻底,对方的气息深刻在他的血液骨髓,任谁闻到都会以为他们已经最深彻紧密地结合了。但他自己却很清楚,他并没有被完全标记,只消一个月,或许都等不到后颈的牙印完全愈合消失,这刻骨的缠绵便会烟消云散,再也抓不住一丝他们曾经血肉交融过的证明。
  不知是该觉得可笑,还是该觉得庆幸,兴许是仰赖自幼加之于身心的教导吧,即使他在最忘情的时刻竟都还残存着丁点理智,还记得不能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不能让家族因自己而蒙羞。
  迟熙言忽然生起些自暴自弃式的悔意,早知道就在意乱情迷时随他标记自己算了。
  如果自己被他失手完全标记了,说不定自己早就向家里坦白,虽然在身负婚约时与他人完成完全标记也很糟糕,但总好过现在。
  “不用?你是想带着这个标记和太子结婚,还是说还在做着不结婚的白日梦?”迟敬秋误解了迟熙言话里的意思,眼风一扫,视线凌厉地刮着迟熙言,“你要清楚,你是毅诚公爵家族的人,日后也会是皇室的人。你生来就享受着贵族的待遇,最优渥的物质条件,最精英的教育,以及最无上超然的地位。这些都不是白白给你的,他们来自于民众的爱戴与国家的需要,身为贵族,就应当符合民众的期待,并且成为国家形象的表率!你享受着这一切优待,就必须负担起相应的责任。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盛怒之下,迟敬秋的信息素一不留神就冲出了些许,她连忙控制住情绪收敛一些,却还是有一些飘散到迟熙言那边。迟熙言没了屏蔽贴保护,骤然被这积威甚重的alpha信息素一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说不出话来。
  “你信息素注意一点!”章谨连忙侧身挡在迟熙言面前,护住小儿子,对伴侣说,“好好说话行不行,不要用信息素压人。”
  被章谨这么一打岔,迟敬秋的怒意也降下去了几分。只是儿子这次做下的事情实在出格,怒气一减,反倒涌起了浓重的失望。
  “我会去向陛下和太子请罪。在婚礼前,你必须去把标记清洗掉。”迟敬秋对儿子淡淡地说,“这个婚礼一定会顺利举行的,至于以后你和太子之间如何,那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下场,你自己承担,毅诚公爵家族不会再偏帮你。婚礼前的这段时间,你就老实在家里呆着,也收一收心思,不要再想那些不该想的。我知道有些事情问你你也不会说的,所以我也就不问了,但是你也该明白,我不问,不代表我就查不到。”
  迟熙言心中一凛。
  他发现他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他太晚才看到婚讯,以至于一时间慌了神,只妄想着如何能阻止这场婚事,却忘了自己对家里隐瞒了多少事。
  经过这一通折腾,他也渐渐冷静下来。两全其美早已是不可能的事,而自从把事情捅到父母面前,就更是自己把自己挤到了一个更恶劣的局面。现在不仅仅是这场婚事的问题,还非常有可能要暴露了那个人……
  迟熙言其实很清楚,当婚讯正式公布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正如母亲所说,符合民众的期待,做好国民形象的表率,那是他们不容推脱的责任,他该有为此而付出的觉悟。
  但是他不能把那个人拖下水,不能拖累那个人因他而受牵连。这是他的底线。
  “我……”
  迟熙言想表态自己不会让婚礼在自己身上出意外,也坦白自己并没有被完全标记,以此换取母亲的谅解,不要去追究那个人是谁。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打断。
  迟熙言看了看门口,暂且停下话语。
  迟敬秋见状,也先搁置对话,走过去拉开书房甚为隔音的厚重木门,只见管家站在门外。
  “什么事?”迟敬秋问道。
  “大人,太子殿下到访。”


第5章 第 5 章
  “大人,太子殿下到访。”
  太子?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迟敬秋心中一沉,这真的不是个好时机。
  虽说她直言要为迟熙言的事向皇帝和太子请罪,但那也是要在等迟熙言把标记清洗干净之后。知道背叛是一回事,直观地感受到背叛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让太子闻到迟熙言现在身上的气息,赤`裸裸地真切体会到他的未婚夫被旁人标记了这个现实,那必然会落下永远无法消解释怀的心结,而迟熙言婚后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好过。
  虽然迟熙言做下了这样的事,她也放话以后家族都不会再偏帮他,可到底他还是她心爱的小儿子,纵使再气再恨,也不忍心真的把他往绝路上推。
  “请太子在客厅稍等一下,我稍后过去。”迟敬秋对管家说道。
  她得先把迟熙言安排好,至少不能让他们现在碰上面。
  “太子是来找我的吗?”未等管家应下,迟熙言抢先插话道,“母亲,让太子过来吧。”
  迟熙言在进家门之前给他发了信息请他助自己脱身,估计一下时间也正好差不多。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不是打电话而亲自赶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家中,甚至不能确定他对这场婚事所持的态度,以及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但迟熙言此刻能视为盟友的也只有他。只有他能帮自己去抹掉那个人的存在感,让那个人成为可有可无的部分,不要因此而被追究责任。
  “你还有脸见太子?”闻声,迟敬秋倏地转过身怒视着迟熙言,她竟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儿子这般不知轻重。
  “母亲,让他过来吧,他知道……”
  迟熙言话未说完,就被轻敲在半敞着的木门上象征性的敲门声打断。
  “很抱歉公爵大人,未经您的允许就擅自到您的书房来,请您原谅。”
  门口高大挺拔的年轻alpha收回敲门的手,不失礼数地道歉道。
  “容珩哥!”迟熙言见盟友出现在门口,立马绕过迟敬秋,奔到他身边。
  容珩望着迟熙言,深邃浓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让迟熙言看不懂的晦暗神色。眸光中的情绪太过复杂难懂,迟熙言下意识地一顿,忽然忐忑起来,心头一揪的同时又想要探个清楚。可那眼神中的情绪来去匆匆,来不及探究就又转瞬即逝了。
  迟熙言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样似仓皇、似愤怒、又似悲伤脆弱的神色,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容珩的眼中呢。
  “怎么这么粗心?屏蔽贴没贴也不知道。”容珩微微垂下眼,迎上前一步,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揉了揉迟熙言软滑的头发,温暖干燥的大手顺着发丝滑落到后颈,轻轻地抚了一下,又撤回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omega专用的屏蔽贴,撕开封膜,就着将迟熙言拥入怀中的姿势,熟练地把屏蔽贴贴上他的后劲,“还在敏感期呢,就这么敞着,不难受?”
  容珩太过坦然淡定了,恍若一切都是尽在掌握无比正常,正常到让迟熙言觉得不太正常。
  是他提出完婚的,是他一面帮自己遮掩着过失、一面又瞒着自己推进着婚事。迟熙言清楚,自己应该有所提防,他或许另有图谋,或许并不能全然放心依赖。可当那从小就习惯了的大手抚上自己的脑袋,又拥自己入怀,还不忘替自己遮盖上羞愧难堪的裸露时,迟熙言忍不住又一股脑地涌上了本已平息了的委屈和害怕。
  迟熙言破罐破摔般地把头埋在容珩的肩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抱歉地冲他笑了笑。
  看着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饶是颇有城府波澜不惊的迟敬秋,也不由地心生出不小的震惊。
  太子究竟知不知道迟熙言做了什么?
  如果像她所想的那样,太子也是被迟熙言隐瞒欺骗了,那么乍一闻到这明显不对劲的信息素,怎么还能这么从容淡定地置若罔闻?
  可如果太子之前就知道……
  不,如果知道,他怎么可能还心甘情愿地替迟熙言打掩护呢?他是要置自己的脸面于何地,置皇室的脸面于何地?
  “都先进来吧,别杵在门口了。”
  章谨也察觉了事情似乎还有隐情,但无论情况如何,都还是要谨慎低调处理,于是连忙出声提醒。
  管家乖觉地退下,替他们关上书房的门。
  四人重新落座,封闭的房间里无人开口说话,一时间只剩下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
  “太子啊,我原本以为,一切都是熙言不知轻重,你只是磨不过他,才纵着他、惯着他、替他打掩护的。我知道你一向宠他,他说什么你允什么,是他不识好歹,反倒渐渐有恃无恐了,胆子大到开始瞒骗你,终才犯下大错。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是他的过错,他理当受罚,”迟敬秋打破寂静,先发制人,“但是现在看来,太子你似乎也很不懂事!”
  “岳丈教训得是,是容珩不懂事,容珩知错了。”容珩也不反驳,上来就先态度端正地认错。一边应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抓过身旁的迟熙言紧攥着的手,掰开他的指头包在自己掌中,不让他掐他自己,“只是岳丈所说的‘打掩护’,容珩不知指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认的哪门子的错?”迟敬秋质问道。
  “请岳丈明示。”容珩不卑不亢地应道。
  “你先说说,昨天熙言在哪里?”迟敬秋抓住最不容辩驳的细处问道。
  容珩稍稍偏过头望了一眼迟熙言,见迟熙言极小幅度地点点头,答道:“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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