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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辞半阙踏歌行(107)

作者:无韵诗 时间:2022-11-04 10:34 标签:强强 甜宠 武侠 权谋 双向奔赴

  “我说了,天亮自会放开你。”杜颜真干脆闭了眼,脸颊贴着他的头顶,打算就这么抱着他睡。
  “天亮我父亲来了,你就跑不掉了。”风无忧满面怒容,试图说服他,“他若要杀你,我可救不了你。”
  “他杀不了我。”杜颜真不为所动,用力将风无忧搂得更紧些,似抱着万分心爱之物,慵懒地在风无忧耳边道,“听话,快睡~若再言语,勾得小爷不能自抑~小爷就在椅上把你办了……”
  风无忧感到他那处硬了起来,直直地戳在自己臀部,立时噤声,羞恼不甘地靠在他胸口,气得脸通红。
  “嗯,乖。”杜颜真奖赏似地又在风无忧脸颊亲了一口,手掌轻柔地来回揉着他麻木的双膝,低声道:“我就是想保护你,公子别嫌我小,我会长大的。”
  风无忧满腔怒火被这句话一刺,渐渐散了去。但堂堂云章公子何时被人这样算计过,风无忧看着他,冷静地问道:“杜颜真,你说自己生于战乱,长于京城,但你这身功夫可不像宋晓云亲传。”
  杜颜真歪头一笑:“我说宋将军将我从战场救下来,可没说武功乃她所授。”
  风无忧看着他,心生警惕:“你不过十八岁,武功境界只在易筋境,为何被你点了穴,我却冲不开?你师承何人?”
  杜颜真睁眼看着他,明亮的双眼如弯月,满脸委屈地道:“公子不信任我,却想要我最大的秘密,好不公平啊!”
  风无忧不吃他那套,冷脸道:“我父亲可是逍遥境,正气歌诀乃至九重天,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搬简单。我若是你,就躲得远远的。”
  “我也很害怕你父亲,”杜颜真怯怯地道,随即搂着风无忧又在他脸上啃一口,满足地笑道,“但没办法,他儿子太诱人了。”
  眼见风无忧又要发怒,杜颜真不敢再耍嘴皮子,笑道:“公子放心吧,我从小浪迹江湖,别的功夫没有,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风山长抓不住我。至于我师父,他老人家乃隐世高人,不能告诉你。”
  风无忧见他油盐不进,气极懒理他,睁着眼思绪万千,发愁明日怎么从父亲的盛怒之下,救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小命。
  夜静且漫长,风无忧浑身是伤,又无法动弹,被杜颜真抱着身上暖和,渐渐忍不住困顿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风无忧被门缝里的光刺了眼,醒来发现自己倚在椅背上,杜颜真早已不见。
  他动了一下,发现穴道早已解开,登时松了一口气。周身的伤都不痛了,他撩开衣袖裤管,伤处都已上了药,被布条细细缠绕包扎好。
  门“吱呀”开了,风无忧转身,只见刺眼的光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自己的父亲风闻征。
  “逆子,你知错了么?”风闻征冷着脸扫视他,背着手站在门外。
  风无忧苦笑了一声,侧身而立:“父亲,孩儿昨日已回答过您无数回,孩儿不知错在何处,父亲执意认为孩儿错了。要打要罚,也打罚完了,可以放我出去吗?”
  “常乐!”站在风闻征身后的方天瑜低声喝斥,“休要胡说,快给师父认错。”
  风无忧充耳不闻。
  “逆子!”风闻征气得发抖,咳嗽一声扶着门框,伤心欲绝:“不许给他吃喝,给我塞上马车,回书院!”
  风闻征说完转身便走,方天瑜见他脚步踉跄,无奈地瞪了风无忧一眼,摇头追他师父去了。
  两个书院弟子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挟持着风无忧,半拖半拉将他塞上门口早已备好的马车,出了客栈往韦庄城而去。
  方天瑜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接下来分别是风闻征和风无忧的马车,后面跟着数十个骑马的弟子。长长的队伍走在街道上,马车驶过车轮声响亮,出了城门,向城郊驶去。
  杜颜真和小童一大一小站在城门口望着扬长而去的队伍。小童伸手抹泪,委屈地道:“我想回书院,可公子不让我跟去。”
  “书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家公子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杜颜真皱眉,撩起衣角给他擦泪,见小童哭得那般委屈,又改口哄道,“好了,别哭了。我送你回书院,成吧?”
  小童抬眼看着他,双眼微红,可怜巴巴地道:“杜公子,你能把我家公子救出来吗?”
  杜颜真伸手摸着自己那没毛的下巴,故作沉吟:“这个嘛……老子管教儿子天经地义,只怕你家公子不肯跟我走。”
  “我看是你没本事吧。”小童满脸丧气,毫不犹豫似戳穿了他。
  “谁说我没本事!”杜颜真嘴硬了一句,随即心虚地看着前面的队伍,里面高手如云,最小的弟子都比杜颜真年长,更别谈风闻征与方天瑜这两个绝世高手。
  风无忧说得没错,书院要捏死他真的跟捏死蚂蚁一样。杜颜真要从他们手里抢人,简直天方夜谭。
  他“咕嘟”咽了口唾沫,拉着小童悄悄跟了上去:“要救你家公子,只能智取。”


第76章 惊险阳春楼
  风无忧靠在马车厢里,整整一日水米未进,饿过头反倒不觉得饿,只是嘴唇干得起皮。迷迷糊糊中听到弟子与掌柜交涉的声音。
  掌柜声音很熟悉,是韦庄城自家开的客栈,看来今晚要在此歇息。风无忧直起身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嗓子似要冒烟,吞咽都困难,但他不能开口向父亲讨饶,承认父兄做得对。云章公子吊儿郎当,底线甚低,但不是没有。
  “常乐,到阳春楼了,稍后跟师父服个软,别再惹他生气,听到没?”方天瑜在马车外低声嘱咐。
  “多谢师兄关照。”风无忧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便下车。
  方天瑜担忧地看着他,见他神色如常,稍稍放心,连忙去照顾风闻征。
  风无忧在阳春楼有自己的房间,但掌柜照风闻征吩咐,将房内吃食和水都撤走了,只给他留了一床被子。
  风无忧看着光秃秃的桌子,苦笑了一声。屋里连洗漱的热水都没有,一向洁癖的风无忧却丝毫不在意,钻进被子蒙头就睡。
  他打定主意,无论风闻征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屈服。“除非打死我。”黑漆漆的被子里,风无忧想着。
  “咚咚咚”有人敲门。不是父亲便是方天瑜,风无忧懒得应声。
  “常乐,开门,是我。”果然是方天瑜。
  “师兄,我睡了。”风无忧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道。
  “你去给师父服个软,他年纪大了,别让他生气。”方天瑜在门外不死心地劝道,“再说你一天没吃没喝了,不饿吗?只要你认个错,便不用受罪了,你何苦硬撑呢?”
  “师兄看着我长大,不知我有洁癖吗?脏事,常乐宁死不为。”风无忧懒懒地道,“师兄快走,别打扰我梦山珍海味。”
  门外重重一声叹息,接着便是远去的脚步声。风无忧探出头来,双眼空空望着帐顶,饥饿感又汹涌袭来,肚子“咕咕”直叫。他只得咽唾沫,干涩的嗓子里像有粗粝的沙子,疼得难受。
  此刻若有一碗清水多好。
  突然想起昨晚那个不约而来的少年,他的音容笑貌顿时浮现眼前。风无忧面露微笑,心道:“若是他今晚能来,定要他给我带壶水。”随即念头一转,“不,他若前来,我定要好好试探他一下。他功夫太古怪了。”
  这么一想,风无忧又坐起来,将被子堆在床头,倚在被褥上闭目养神,以免困顿过度睡过去。正昏昏欲睡,忽然听得房顶上一阵细微响动。他立时警觉直身,摸出被褥下的玉骨扇,做出防御姿势,警惕地盯着房顶。
  “卡啦”屋顶瓦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黑暗中,屋顶一块瓦片被人移走,冷月的光从那处漏下。风无忧凝神屏息,只见一个人影从孔里探头往屋里看,看那歪歪扭扭的辫子,必是杜颜真无疑。
  “公子~”杜颜真悄声朝屋里喊,没听到风无忧回应,又将周围瓦片揭开,形成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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