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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盐(175)

作者:灰山妒 时间:2021-08-27 09:06 标签:NP 年下 HE 狗血 虐恋

  曾经白皙无暇、连一道伤痕都没有的皮肤上纹满了青黑色图案,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狰狞恶鬼从腰腹处层叠盘踞,背后的恶鬼纹身攀过肩膀伸出利爪,仿佛要从皮肤更深处抓取什么。
  而唯一没有被恶鬼占满的左侧胸膛,端端正正的纹着三个字——
  许俊彦。


第177章
  我盯着安德烈的刺青看了很久,心情微妙,大概类似于爱干净的家庭主妇看到孩子弄了满墙壁母亲节涂鸦,以及半夜惊醒时发现猫咪蹲坐在床头嘴里叼着老鼠等待奖励。
  无力,好笑,又有些微不合时宜的感动。
  “怎么突然想到去纹身?”
  他向我走来,身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恶鬼面孔离我更近,然而在如此鲜明的冲击下,安德烈的脸越发显得美艳出尘:“想了很久。”
  我抬手拂过皮肤上的墨色字迹,无比庆幸自己把签名练得字迹俊逸,多少冲淡了名字纹在别人身上的尴尬感:“你弄成这样,妈妈肯定要不高兴。”
  “我早成年了。”他撇了撇嘴,“她怎么想关我什么事?”
  “痛不痛?”
  安德烈摇头,我示意他穿回外衣,他乖乖照做:“不痛。再说哥哥和我的是一对,我很开心。”
  “我也有?在哪里?”
  我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件事的记忆,但问得很平静,仿佛自己没有在失忆时被任性妄为的弟弟随意摆布。
  他瞪大眼睛,比我还要惊讶,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哥哥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
  我和安德烈对视几秒,看他没反应,伸手自己解开睡衣。他愣愣的看我,表情凝固时像个漂亮单纯的洋娃娃。
  其实很好找,在我小腹偏下的位置,结的痂已经脱落了大半,露出线条流畅的刺青。图案很美,于苍白的皮肤上绽放出隐晦的色情。
  荆棘裹在不知名花朵间,层叠环绕着中间的名字。
  Andrei。
  我轻轻抚摩过那个纹身,半天没说话。安德烈反倒慌了,上来握住我的手腕:“哥哥觉得怎么样?”
  “好看。”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开心就好。”
  他咬着嘴唇,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不放心的说:“哥哥,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通情达理的解释道,“你给我纹身前肯定问过我意见,但是我得了心因性失忆症,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你。这不是你的错,怪我没来得及说清楚。纹都纹了,只有接受,难不成我还能打你一顿?”
  “失忆症?经常发作吗?”
  “最近挺频繁。”我苦笑了下,“之前摔坏了头,可能有些后遗症,在慢慢恢复。”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动了动自己的腿,虽然动作艰难滞涩,但能缓慢活动是个不错的兆头。
  前段时间认不出字的状况也好转许多,这具残破却顽强的身体凭着一点生存本能,到处修修补补,勉强支持到今天。
  “别乱动。”安德烈拦住我的动作,金色额发遮住眼底神情,我听到他语气关切,声音柔软,“我知道你躺久了不舒服,等明天让医生来检查后再下床,好不好?”
  “别用哄小孩的语气。”
  “知道啦,哥哥。”
  我顺从的躺下,并不是因为被他说服,而是之前注射入我血管的针剂开始发挥作用。意识逐渐昏沉,再次陷入昏睡前我心想这小子哪儿来那么多药?两只手臂上的血管都青紫了,全是针孔,他还当我没看到。
  医生说可以做复健,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艰难的拄着拐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安德烈先紧紧盯着我,生怕我跑了,后来意识到我这副一瘸一拐的样子,估计还没出别墅就能被捉小鸡似的捉回来,他才放弃了盯梢的幼稚行为。
  能下床以后,我对外面的情况掌握得多了一些。不过没见到妈妈派来的管家,帮我复健的是几个外国女人,个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站在那里就很有威慑力。
  安德烈说是保姆,我跟着尹文君玩过挺长时间的射击,这几个女人手心的枪茧比俱乐部的教练还厚。但他这么说,我也当做真的保姆看待。
  她们听得懂中文,只是说得不好,除了基本几个词汇常常答非所问。我换了其他语种依次尝试,有一个对西语有反应,我便加大力度和她打好关系,结果第二天这个女人就被安德烈解雇了。
  他对我的一举一动都过分紧张,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我黏在一起,外出回到别墅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在哪。
  我全盘接受,甚至花了很多心思安抚他。比起不断被注射来路不明的药物,过度掌控欲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安德烈长得好看,撒起娇也赏心悦目。
  他不主动要求做爱,大部分时间只是让我躺在怀里给我读书,或者和我一起画画。妈妈、杨沉、宋城等人的存在被我们刻意忽略,维持着这种彼此心满意足的平衡,我和安德烈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弟。
  这些天我想明白了很多。自私残忍,任性妄为,我行我素,他用从妈妈身上学到的特质对抗她,我和刺青一样,都是信手拈来的一把锋利长刀。
  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叫我难受,换作以前,我肯定要东想西想一大堆然后把自己折磨得够呛,什么亲情的意义,我在安德烈心里的位置,妈妈对我的看法。现在我能很平淡的一边抱着他一边走神,压根不放心上。
  没有必要纠结,人注定要和外界力量斗争,煽情一点的说法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安德烈的劫是苛求完美的妈妈,宋城的劫是不被家庭所容的梦想,杨沉的劫是永远不懂得爱和珍惜。
  那我的劫是什么?
  阳光落在安德烈身上,将发丝眼睫照耀得近乎透明。他抬眼看我,眼里像含着一汪碧蓝湖水,波光粼粼,淡蔷薇色的嘴唇抿出一个浅笑,脸颊上有甜甜的酒窝。
  圣洁,美好,只要顺遂他的心愿,他可以成为梦中的金发天使。
  “我没想到真的会有这样的日子。”安德烈蹭了蹭我的脖颈,依恋的呢喃,“就像做梦一样。哥哥,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再也不用回那个讨厌的家。”
  我笑了笑,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夕阳把绚烂的光洒满天际,最终变成一颗赤红的心,摇摇欲坠的挂在边缘等待被暮色吞噬,看起来撑不住了,只好认命。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我的劫从始至终没变。
  尹文君来的时候悄没声息,我正脊背冒汗的往前一步步挪蹭,握着扶拐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忽然闻到一缕烟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回头一看是他倚在门边,明明长着张清俊文雅的脸,故意做出懒洋洋的姿态。
  “怎么不说话?吓我一跳。”
  “我怕呼出口气会把你吹走。”他点评道,“瘦成这样,很有病美人的味道。”
  我对尹文君的信口胡扯无语了几秒,能将一个面无血色如同幽灵的男人说成病美人,不愧是他。旁边照顾我的女人过去把烟掐了,这回轮到他吓一跳:“搞什么?!”
  “禁烟,我是病人。”我瞥了他一眼,继续艰难的迈腿,“安德烈怎么会让你进来?”
  “作为他的合作伙伴,我有权在这里进出。再说这房子还是我抵押给你妈妈的,最后到安德烈手里,变成你在住,真够缘分。”怪不得尹文君年纪轻轻就有资本搞投资创业,原来是把自己的房产卖了。他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许俊彦,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点神经质?”
  “没办法,他们追求利益到魔怔的地步。”我说,“你见过这种情况下的正常人?”
  “和我家一样,个个斗得堪比乌眼鸡。”他笑了笑,“蘑菇弟弟,咱们俩才像一家人,可惜生错了地方。”
  “这话别让安德烈听到,否则他又要发疯。”
  虽然心知尹文君称不上什么好人,奈何他笑眯眯的样子亲和力太足,自来熟的夸“保姆”气质独特做事认真,然后支使她端茶倒水。那女人离开房间,我也松懈下来,坐着和他随口闲聊几句,他顿了顿:“你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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