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第一航海家(267)
顾季撩开帷幔,一席鎏金的赤色嫁衣、镶嵌红宝的金凤冠映入眼帘。
他有点迷茫。
这条鱼到底给自己准备了多少婚纱?
听到顾季来了,雷茨蒙着红帕子转头,示意顾季给他揭开。
红绸落地,鱼鱼翠绿色眸子中闪着潋滟的光,黑发挽成髻梳在脑后。唇上点着媚人的朱砂,脸颊微红。他俯身向顾季吻过来,肆意的揉搓着顾季的两片薄唇,也染上些微红。
恍惚间,顾季竟然有些心神荡漾,腰也越来越软。他艰难的将雷茨推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们肯定在外面闹洞房。”
雷茨向舱门看去,外面凑在一起的几颗小脑袋无所遁形。
他从床头边的抽屉中拿出一只小布球。这红绸球上绣着鸳鸯戏水的纹饰,精美非常。
“这是什么?”顾季好奇。
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雷茨将布球塞进了他嘴里。
“呜呜呜呜!”
球的大小刚刚好和口腔贴合,一看便知是量身定制。顾季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呜呜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挣扎着被雷茨拖上床。
半推半就的被雷茨褪下衣衫,丝绸被褥很快凌乱不堪,金线绣的鸳鸯摩擦着娇嫩的皮肤,顾季想叫却叫不出来,只能任由鱼鱼掌控。被毫不留情的拽住脚腕,他向前挣扎,被褥下硬硬的东西却硌了他一下。
顾不得推开雷茨,顾季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枚枣子。
四下环顾,很快在床褥间找齐了剩下几样。
顾季虽然说不出来话,但还是将枣子在雷茨面前晃了晃,目露疑问。
又不能生小鱼,为何还要讨这个彩头?
他怀疑雷茨根本都不知道婚礼习俗的具体含义。
雷茨舔舔嘴角,接过枣子塞了进去。
顾季此时才知什么叫给自己找罪受。他被雷茨折腾的浑身绵软,只能任由雷茨为所欲为。后来口中的锦球被唾液打湿,竟然不经意间吐了出来,顾季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船员们听到什么声响。
情到浓时,他只能一叠声说“不要”,接着声音又趋于细碎。
当顾季一丝力气都没有时,他被雷茨压在床上,一根皓白的腕子伸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季受不住,咬了上去。
血腥味和异香沾染到舌尖,顾季连忙想要抽身,却被雷茨牢牢禁锢住。天旋地转之间他几乎昏死过去,等他意识稍微清醒一些时,顾季发现自己瘫软在床褥中,肩头被雷茨也咬了两个小伤口。
他舔舔嘴角,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几个月来尝到的,似乎都是雷茨的血。
“你给我喝了——”
手指抵住顾季的嘴唇。
“从此我们会在一起。”雷茨描画着顾季嘴唇的形状,黑发散落在床铺上:“永远不分开。我可是连着喂了你一个月,才完成法术。”
“它有什么作用?”顾季敏锐道。
雷茨道:“共享寿命。”
顾季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还有什么?”
“没什么。”雷茨含糊不清,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死了,你也会死。"
顾季眨了眨眼睛:“对于我也是同样?”
雷茨挣扎下,点点头。
顾季捂住脸。
事情有些多,让他甚至反应不过来。海妖的寿命长达两三百年,自己居然能活这么长····还有共享寿命也太扯了吧?雷茨中途死亡的概率很小,不过人类的生命脆弱无比,他死掉连累雷茨的概率可就大多了。
鱼鱼真是的,怎么做如此草率的决定·····顾季头痛欲裂,又心疼鱼鱼,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以后我要留在你身边。”雷茨开始提要求:"如果你把我扔了,那我就不能保护你。"
“好。”
“回到泉州就不用办婚礼了。”鱼鱼畅享未来幸福生活:“我怕你母亲的心脏受不住····不过宋国的敬茶和请安也就免了。你到四十岁肯定也不会有孩子的,但你不能纳妾。”
“你要经常到水下来看我,不然我会很孤单。如果你看谁不顺眼,就把他扔下来让我吃掉。”
顾季打破他的幻想:“建在水下的是宅邸,不是监狱。而且大概回去的时候还没建好。”
“金屋藏鱼”的幻想无情破碎,雷茨揉揉脸,决定还是抱着顾季睡觉。由于他们折腾的太晚,两人直到第二天正午才起床,引来船员们揶揄的眼神。
顾季只好拼命保持仪态,不让大家看出自己走路步伐中的异常。
“郎君醒啦。”瓜达尔看他下来吃饭,将他拉到旁边:“我们船上来了一个人。”
瞬间,顾季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海上突然来了个人,不亚于鬼故事。
“谁?”
“见过的。”瓜达尔领着他过去。
暖融融的阳光中,长身挺立的背影映入眼眸。
是明澄。
回泉州啦
顾季迷茫的揉了揉眼睛, 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明澄?
逃离君士坦丁堡之时,瓜达尔告诉他,所有的海妖都已经回到大海。虽然物种对不上, 但顾季下意识认为明澄也必然在其中。顾季突然想起,昨日婚礼上似乎也没看见明澄。
他深吸一口气, 对瓜达尔道:“把雷茨叫来。”
看着瓜达尔跑走的背影,顾季走上前去。
明澄站在船尾处,似乎听到了顾季的脚步声, 他回眸浅笑:“还没向你们祝贺新婚。”
他穿着身青色锦袍, 遮住清瘦的身形和鱼尾。墨色的长发挽成一个髻, 又有丝丝缕缕垂落下滑到鬓边。明澄抬手撩了撩头发:"不请自来, 冒犯您了。"
“不不不。”顾季连连摆手,小心翼翼道:“您是····”
“我想回家看看。”明澄嘴角轻笑:“麻烦您送我一路了。”
“自从到地中海, 已经有三十年没回去了。见到明月之后,我才知道家乡已经物是人非。本来在君士坦丁堡就应和您说,没想到时机不凑巧,就只能在船上叨扰您了。”
恍惚间, 顾季想起米哈伊尔到访那夜,明澄欲言又止似乎想和他说什么。
之后风云突变, 从米哈伊尔验身开始,君士坦丁堡的政局就乱了套。之后阿尔伯特后迅速启航,顾季也就再没见过明澄····但关键点似乎在于,您老婆孩子还都在君士坦丁堡呢!
怎么就突然要跑路回家了?
顾季震惊的合不拢组, 半晌才磕磕绊绊问道:“海伦娜知道吗?”
明澄反问:“您认为,我必须要征得她的同意吗?”
顾季无言以对。
从某种角度来说, 明澄身为一条成年鱼确实有独自行动的权力。但是这样看来,怎么都像明澄抛妻弃子跑路, 还是趁月黑风高偷偷跑的那种。
他不敢妄议别人的家事,好在这时鱼鱼赶来,他便悄悄退了下去。
雷茨和明澄足足谈了一个时辰。
随后,雷茨决定从尊重父亲,将明月的舱室收拾出来给明澄住,顺路把他送到鲛人族地。
“我只能帮他到这里了。”鱼鱼沧桑的摆着尾巴:“要是海伦娜半路追上来要人,我也没办法。”
顾季震惊:“所以他们···”
不会明澄是逃出来的吧?虽然鱼鱼之前就说过软禁捆绑什么的,但顾季一直以为是夫妻间的情趣。
难道海伦娜真的做了些不可饶恕的事,以至于明澄只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