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第一航海家(300)
顾家主子少,顾季脾气又和善,做活的也都挣着往顾季家涌。
站在门外等了半晌,顾季终于打开门。他面色略有苍白,歉意想向王诚笑笑。
现在腰还疼着。
王诚立刻道:“大人安好。我给您打包票,最拔尖的人都在这儿了。”
他带来了几百人,整整齐齐排在院子中。嬷嬷、小丫鬟、洒扫仆役、马夫车夫、门吏厨子……衣着一新,垂首等顾季挑选。
“嗯。”顾季揉腰从椅子上坐下来,淡淡道:“每个院子都挑几个人去……春娘娟娘快定下婚事了?去挑个陪嫁丫头吧。”
春娘娟娘红着脸谢过顾季。
她们在家中没有自己的丫鬟,有时被其他贵女耻笑……陪嫁的名号是假,顾季只是找名头送给她们而已。
顾季又耐人寻味的看了雷茨一眼:“其他的娘子决定吧。”
鱼鱼震惊。
顾母和顾念已经前去挑人了。顾母挑的都是些朴实能干的丫鬟婆子,顾念挑人却挑看着机灵的,甚至还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
眉头一皱,顾母开口想阻拦,却被顾季止住。
另一边,鱼鱼正缓缓咬牙站起来,决定履行自己掌家之职。
顾母暗嗤一声。
汉话都说不明白,看她怎么管家!
理财之鱼
“夫人这边请。”王诚何其敏锐, 引着鱼鱼走去。
早在来顾季家之前,他就听说顾季的娘子是番邦人,好像还是什么公主。那么此人管家必然没什么经验, 正是显出他贴心的时候。
王诚已经准备好向鱼鱼推销几个人了。
“夫人您看,秦氏是刚刚从北边逃荒过来的, 在高门大院干过十几年;还有您看那边——”
鱼鱼做了个终止的手势,示意他闭嘴。
王诚立刻不说话了。
雷茨神色凛然,鹰一般的目光扫视着待选的仆役们, 翠绿色的眸子好似摄人心魄, 每个和他对视的人都低低压下头去, 浑身颤抖。
雷茨问:“我先挑管事。”
王诚忙不迭:“是, 是。”
鱼鱼平日里和顾季说话,多多少少都带着些撒娇的味道。但当他严肃之时, 即使淡淡几句话,其中也透着森森冷意。王诚不敢多嘴,立刻带出来二十余人给雷茨选。
雷茨缓慢拖着步子,从他们身前挨个走过去。
上上下下把人看一圈, 鱼鱼突然拍了拍几人的肩膀,示意他们出列。
出列者面面相觑, 竟然足足有五人。
鱼鱼点点头。
王诚暗暗吃惊:“大人,您看就依···夫人的意思?”
一般人家有五名管事还算正常,但据他所知顾家一共才四人,更无田产商铺, 管事多了反而容易生乱,
顾季却毫不在乎点点头:“随他去吧。”
他倒觉得鱼鱼自有一番想法。
雷茨快速的挑了三十人出来, 安排到宅子各处去干活。他挑人似乎只有在乎合不合眼缘,从未过问仆役的来历过往。只是挑厨子的时候, 他特地问谁会做甜食。
五名厨子齐刷刷举手。
鱼鱼全部收入囊中。
所有仆役全部挑选完毕,王诚请他们去看车马。顾季被雷茨折腾了一夜,实在不想动,干脆让雷茨和顾念去。
没过多久,两人领着几架车马回来了。
不仅架着车,顾念还抱了只毛茸茸的小狗,捏着黑色的小爪子,搂在怀里亲亲抱抱。
从前家里养过看门狗,但在顾念小时就去世,之后她再没有宠物。
“它叫什么?”顾季逗弄小狗的鼻头。
“踏雪。”
顾念轻声道。
小狗眼睛亮亮的,浑身毛色漆黑,只有四只宽宽的小爪子套着软软白袜,耳朵轻轻耷拉下来。
“小娘子眼睛最尖,那狗贩子一筐小狗,就看准了这只。”王诚随口奉承:“瞧着壮实的身架,长大了肯定是条好狗。”
顾念非常受用。
雷茨从小狗背上摸了两把,也要求抱过去玩。顾念咬咬牙,不放心的将宝贝递过去。
鱼鱼提起狗狗的后颈皮:“不是妖精。”
顾念莫名其妙:“我的狗狗怎么会是妖精?”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顾季把小狗还给妹妹,让她先回去歇着,顺便让贝斯特过来。
等到他们离开泉州,宅子里大概就剩顾母一人。他打算把贝斯特交给顾母养,既能给她做个伴,也能保护安全。
左手拎着贝斯特,顾季和雷茨去见顾母。
午时,出身贫寒的顾母却没有午休的习惯,正看丫鬟们缝缝补补做些活计。
听到雷茨的脚步声,她不耐烦回头。
“码头上捡的小猫,娘拿去养吧。”顾季将贝斯特放到顾母怀里,“免得跟着我在海上颠簸了。”
贝斯特摇摇尾巴,踩着顾母的大腿:“喵~”
它已经知道自己的饲主即将换人,面前能干的奶奶显然比顾季靠谱。
快来摸摸猫吧喵~
顾母还挺喜欢猫,尤其见贝斯特漂亮粘人,顺手就提起来:“公三花啊?”
惊讶溢于言表。
还是只小废猫。
贝斯特:“……”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顾母又瞟雷茨一眼,小声嘀咕:“猫和人都是一路货色。”
鱼鱼没转过弯,顾季却立刻意识到顾母在嘲讽鱼鱼无嗣。瞬间他想起了自己喝下去的那些冤枉药。
正巧顾母问:“媳妇,郎中开的药,你都让他按时喝了没有?”
雷茨乖乖道:“嗯。”
但顾季不喝不怪他。
顾母打量他两眼,又重重叹口气。
郎中告诉她顾季没什么大碍,又喝了药,那估计还是媳妇的问题。
“人和猫似的。”她不冷不热说了一句。
奈何雷茨和贝斯特都未曾解其深意,顾母一拳打在馒头上。正当她心里咬牙之时,顾季冷冷道:“母亲,您就别操心了。”
他可不想再喝药了。
儿大不由娘。
顾母撇撇嘴,瞪了眼雷茨道:“媳妇,我没见识,可你掌家就要有样子,就要让这个家安宁!”
“若是你做不到,就别怪我管你。”
她不是没想过掌家。毕竟哪家的老太太听儿媳妇的?但她也知道自己见识浅薄上不得台面,儿子不会同意。
但她都想好了。
等到雷茨搞得一团糟,雷茨就自然要听她的安排。
雷茨点点头:“那是当然。”
做不好事就把工作让给别人,天经地义。
顾母目光灼灼。
她就等着雷茨犯错!
在顾母面前立下军令状,鱼鱼毅然决然拉着顾季回到小院中,正式履行自己的职责。
“家里有多少钱?”雷茨问。
顾季轻声道:“阿尔伯特号?”
“系统为您保送数据中……”
“金银折算后,铜钱共五万三千五百二十贯。”
“与不动产共同计算,约七万零六十八贯。”
顾季如实告诉雷茨:“哦,还不算嫁妆。”
鱼鱼愣愣,似乎才意识到还有嫁妆那么一回事。
“首先将所有钱分成四份。”雷茨拿出纸张比比划划:“开春后造新船的资材;买货的成本;成立船行的储备;家中日常花用。”
鱼鱼的思路非常清晰。
“造哮天号用了五千贯,两艘运输船稍便宜些,就也算六千贯;开春后两艘船出海,货款补给就算两万贯;船行要租钱人工钱……就算五千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