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第一航海家(39)
雷茨泪水涟涟,轻轻捏住顾季的下巴:“那你给我亲一口。”
顾季愣住了。
他看着雷茨俊美的脸庞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竟然不知被什么驱使着,缓缓吐出一句:“行。”
雷茨俯身吻上来,肆意吮吸着他的唇瓣,长驱直入让顾季完全无反抗之力。顾季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倒在雷茨怀里。
可恶,自己明明是一条直男……
直到顾季满脸通红,雷茨才将他放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顾季抬眸看去,雷茨的眼睛里全是满足的惬意,完全没有任何哭过的样子,刚刚的委屈巴巴、伤心欲绝、泪水涟涟好像是幻觉一般。
雷茨想了想道:“我要吃烤鱼。”
看着雷茨变脸如翻书,一秒恢复傲娇小鱼的姿态,顾季在心中暗叫不妙。糟糕,他忘了雷茨有说哭就哭的本事了。
看来只不过博他可怜而已,纯情小顾惨遭骗吻。
顾季再次感受到人鱼是一种绝对高智商的生物,能把愚蠢的他耍的团团转。
他在船尾架起支架,任劳任怨开始烤鱼。雷茨抱着尾巴坐在火炉边,轻轻唱起歌。
顾季没再有眩晕的感觉,但却觉得紧绷的精神都舒缓很多,浑身好像如沐春风一般。他好奇的问雷茨:“不同的歌会有不同的效果吗?”
雷茨点点头,随口换了一个调子。顾季瞬间觉得胸口一痛,示意雷茨停下来。
婉转的音调重新响起,不适的感觉也就此消失。
顾季叹为观止,没想到雷茨不仅是战士还是法师,除了狂暴抽人大尾巴以外,还有丰富的读条,能刀人也能奶人。
“那你是通过歌声操纵海怪的吗?”顾季十分好奇,雷茨还有没有召唤师职业。
“一般不是。因为直接威逼利诱就行。”雷茨好像响起了什么,皱眉问顾季:“人类不都很害怕海怪吗?怎么把羊鱼烫成这个样子,现在它还裹着纱布在家躺着呢。”
顾季语噎:“那它为什么要往锅里游呢?”
雷茨也说不出话来。
在这个凉风习习的夜里,一人一鱼共进夜宵。顾季小心翼翼的问雷茨能不能再给他搞点海怪来刷分,但雷茨很遗憾的表示附近的海怪全被榨干了,再也揪不出一只。
不过雷茨道,等阿尔伯特号行驶到其他海域,就能找到新的海怪。
第二天一早,乘客们惊喜的发现海怪全部都消失了。正常的社交活动终于恢复,船上又回到了惬意自得的状态中,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几天后靠岸。
顾季更是要把前几天少睡的觉补回来,但躺在枕头上,才发现虽然身体万分疲惫,但精神却亢奋的怎么也睡不着。他成功在海上失眠了。
“我给你摇一摇?”阿尔伯特号建议道:“就像母亲摇晃孩子那样。”
随即,阿尔伯特号就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玩起了海盗船。船舱里喝酒的各位纷纷被酒泼了一脸,以为遇到巨浪连忙逃出来。
顾季裹着小被子要被它摇吐了:“停停停——”
“好吧。”阿尔伯特号停下肆意的摇摆。
第二个尝试治疗顾季失眠的是雷茨。
雷茨的治疗显然比阿尔伯特号更见疗效。他唱起轻柔的安眠曲,顾季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一片眩晕感涌上大脑,但却并不觉得难受。
接着,他便感到自己枕在雷茨的大尾巴上,脑后一片软软的触感。嘴唇上好像覆盖了什么湿润的东西,轻轻舔着他的唇瓣……
嗯,催眠效果不错,就是催眠师的职业素养不高。
顾季连着被占了几次便宜,内心逐渐走向释然。在雷茨心中,他大概也只是个好玩的玩具罢了。只要不被哔——,亲亲抱抱又能怎么样呢?
五天之后,阿尔伯特号来到越前国—敦贺。
越前国位于北路道,有敦贺港这一绝佳港口,与宋国和高丽商人进行贸易。大多数宋国商人往日本贩货,就在这个地方进行交易。
顾季站在甲板上,听阿尔伯特号一字一句汇报现在的数据:
“宿主顾季,年龄19岁。状态:良好。”
“海船阿尔伯特号,年龄:-603岁。状态:破破烂烂。”
“积分:1100。”
“剩余续航卡:31天。”
“船上货物:丝绸3箱(1箱进水)、瓷器3箱、药材一箱、鲎血半桶。铜钱500贯(总资产1500贯)”
“航海物资:食物5箱,淡水5箱。(建议尽快补充)”
顾季心中叹一口气,虽然听上去有点寒酸,但比起刚刚到永安港时,已经富裕许多了。
阿尔伯特号缓缓靠岸。11世纪的敦贺并不如泉州繁华,但也颇有异域海城的风情。咸腥的海风吹拂着渔民们的小船和岸边的木屋,远处繁华的集市也可以依稀听见人声鼎沸的。
他下船前往大宰府。
宋日之间并无官方贸易,私人海上是航行于这片海域的运货者。顾季只需要前往大宰府交上税负,接着就可以在城中买卖货物,还有专门的居住场所。
还没下船,王通戳戳顾季:“你看那个人有没有点眼熟?”
顺着王通的手看过去,顾季看到站在岸边的一位日本武士。他皮肤黝黑、高高大大,正皱着眉头朝这边看过来。
顾季确信,原主绝不认识什么日本武士。可是……
“我也觉得他有点眼熟。”顾季心跳突然快了一些,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先下船吧。”
一行人慢慢走下阿尔伯特号。在顾季踏上陆地的时候,那武士也向他们走来。他拦在顾季面前,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道:“打扰,你们见过王君吗?”
凑近来看,才能看到武士的皮肤很粗糙,像是在海上风餐露宿贯了的样子,脸上还有两道划痕。
“他是哪位?”顾季在大学时为了读文献,是学过日语的。不过此时他顿了顿,还是用汉话道:“宋国人吗?”
“王氏二公子。”武士皱眉,比划出两根手指头。
顾季面上波澜不惊,但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震。
“你是说从泉州出发的,王氏的船队?”顾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我们在10天前遇上他们。当时王氏的船队触礁沉没,全船只救上来几个人,王二公子不幸遇难。”
回头指了指救上来的几名客商:“只救上来了他们。”
那几人纷纷站出来。大家都知道王二少爷是怎么回事,但毕竟王二差点把他们全害死,所以没人在这时候戳穿顾季的谎言。
武士瞠目结舌。他的目光在几名商人之中转一圈,顿了顿沉声道:“请问,有找到王君的尸体吗?”
“我奉我家主人之令来寻王君。既然王君斯人已逝 我理应禀报主人祭奠。”
顾季没有把头颅挂在房梁上的爱好,尸首是由张长发处理的。而王二的尸首留在船上只会腐烂,因此早早就被众人扔进大海,现在恐怕已经被鱼群撕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海船遇难,尸骨无存。”顾季做出沉痛的表情:“我们没找到王二公子的尸体。”
武士愣在原地。除了错愕之外,凶神恶煞的一张脸上闪过诸多情绪,让人不禁怀疑王二到底在越前国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倒不是顾季所关心的。他更关心自己为什么看着这武士莫名其妙的眼熟。可还没等顾季发问,就看那武士一抱拳:“打扰了。”
随即大步离开。
他既然走了,顾季也就放下好奇心,回头表情严肃的看向众人,凌厉的眼神中比了个口型:“大家统一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