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第一航海家(286)
解不开,还不好意思喊哮天号帮忙。
但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两只手绑住,他几乎被半吊在了床头,浑身难受却动弹不得。燥热几乎侵吞他的思维,顾季只能在床上如干涸的鱼般挣动,无意识的叫着雷茨的名字。
他家鱼鱼怎么还不来····
当雷茨从窗户中翻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悄悄来到顾季身边,轻轻就把缠住的双手解了下来。
顾季顺势扑进鱼鱼怀里。
中途救援
整整一夜, 顾季都睡不安稳。
雷茨先是把他的手从幔帐上解开,哄着他酿酿酱酱了许久,等到顾季受不了要哭着爬走的时候, 鱼鱼又把他的手系回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系了一下, 却捆得这么紧,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顾季上半身被吊在床上,两条腿在被褥间软绵绵的挣动着。很快他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剩, 只能嘴里一边骂着, 一边不自觉往雷茨怀里凑, 疏散身体中的热意。
春色满怀, 任凭鱼鱼为所欲为。
天明时分,顾季实在折腾不动了, 才算作罢。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仰躺在软软的床褥中,顾季连挪动手指头的力气都不剩了。
“把那些药都扔了。”顾季咬牙。
昨晚不是雷茨动手脚,那么罪魁祸首就只有顾母请郎中开的药了。
如果顾母知道, 她儿子喝一次药,就要被某条鱼哔——
顾季捂住脸, 不敢往下接着想。
鱼鱼拿来包好的药材,颇有些可惜:“真就这么扔海里去?”
“不然呢?”
“····污染环境。”雷茨小声道。
他遗憾的看了药包一眼,将它凌空丢出窗外。丢下的药包竟然引起了一群鱼的争夺,在海面上泛起白色漩涡。
鱼鱼给顾季端来一碗粥, 等到他吃了点东西又躺下歇着时,才悄悄从卧室中离去。
步入船长室, 他给了哮天号一个赞许的眼神。
“请不要客气。”
宣纸上出现工工整整两行字:“我只是在力所能及时把主人捆起来,防止他伤到自己罢了。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从未注意一概不知。”
雷茨非常满意:“之后等着我联系你——”
“嘭。”
正当一鱼一船秘密交涉时,窗户突然被强行顶开,什么东西掉了进来。
“雷茨?"一声尖叫从地板上发出。
在哮天号崭新的地板上,正躺着一只有几分陌生的诡异生物。
它长着毛茸茸的山羊脑袋,小脸吐着粉红色的舌头,脑袋顶着两只角。身体却是一条银灰色的大鱼,正在地板上打滚。
“羊鱼?”雷茨兴奋的把他捞起来:“你伤养好啦?”
哮天号担心妖精识字,手忙脚乱将字迹丢进火盆。
曾经在日本海被下火锅的羊鱼,终于养好了脸上的烫伤,结束了三年漫长的纱布生涯。如今捞起来一瞧,竟然还是只清秀可爱的小羊。
它吐出嘴里叼着的熟悉纸卷:“你们家顾季呢?”
片刻后,顾季见到了羊鱼和新到圣旨。
先揉揉羊鱼的小脑袋,再打开圣旨,顾季的表情却逐渐凝重。
大概在五天前,赵祯发出了圣旨,而圣旨的内容也只有一个。
爱卿别来汴京。
不是因为汴京突发灾难,或者有人想要谋害顾季·····而是方大人被绑了。
一个多月前,方大人奉旨去登州处理刚刚偷渡来的银子。他本计划着年前回到汴京,再把妻女从泉州接来,一家三口在汴京过年。
奈何方大人去了就没回来。
来到登州的第四天,方大人离奇失踪。
登州知府还没来得及找人,就接到了消息:敦贺方面对此次绑架负责。如果想要方大人活着回去,就让赵祯派人去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
登州知府不知道,但他把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汴京。接到奏报的刹那,赵祯便心如明镜——怕是有人发现银矿之事,要对他们发难了。
只思考了一炷香的时间,赵祯就给顾季写了旨意。
暂停回京述职,自行领海舟去救人。
赵祯也并非难为顾季,只是不管从时间还是实力上来说,顾季都能更快接到消息,并且组织救人。他随信寄来了地方协助调用海舟的手谕,让顾季自行定夺。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朕给你提供最大支持,爱卿赶紧去救人吧。
读完信件,顾季陷入沉默。
“海舟从哪找?”
雷茨和羊鱼面面相觑。
“算了。”顾季摆摆手。
北宋根本没什么正规海军,拿赵祯手谕寻海舟,基本等于从零征发沿海小船。
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放弃找海舟,顾季先凝神思索,将明白事情经过捋明白。
源公子发现了银矿的猫腻,恍然惊觉被赵祯偷家。他首先切断银矿和港口的交通线,保证不会再有更多白银外流,接着就要向赵祯追讨已经被运走的白银。
他必然向登州送去了探子·····沿海地区本就人员复杂,混进去可太容易了。方大人秘密行事,身边人员单薄,一时不察刚好撞在探子的枪口上,干脆被人绑了去。
绑走方大人可能不是源公子的本意,但源公子必然拿方大人为交换,咬下来一块肉。
“这封信是五天前发出的。”顾季思索:“再加上从登州送信到汴京的时间····如果是八百里加急,也不会慢。”
鱼鱼得出结论:“除非船沉了,他们不可能回到敦贺,肯定还在海上漂。”
那么——
追!
下决定之后顾季迅速到船长室画出可能的航线,推测对方可能的位置。雷茨拿到地图后召集海洋生物,光撒网搜索敌船。顾念暂时领大副的指责,所有水手都被从午睡中叫醒,进入战斗状态,炮舱检查就绪。
顾季撸着羊鱼柔软的毛发,目光凝重。
“哥,必须留下一艘船。”顾念气喘吁吁跑到船长室。
顾季点头。
他们可以海上追逐,但要是和旅客、商人们解释清楚却很难。更何况哮天号和阿尔伯特号航速不同,哮天号去追有十成十胜算,但以阿尔伯特号的速度,风险就比较大了。
“系统。”顾季轻声唤,看着眼前虚拟屏幕升起:“更换旗舰。”
“宿主啊!”
阿尔伯特号哭天抢地。
“你跑得太慢了。”顾季耐心解释:“我带着哮天号把人截回来,然后就换回来,还是你做旗舰,好不好?”
哮天号淡定道:“已经做好一切旗舰交接准备。”
阿尔伯特号不敢置信:“你就这么抛弃我——”
“这家伙刚刚出生,它知道怎么打仗吗?”
“乖。”顾季慢慢哄:“你就按原计划走,我们过几天就回来了。”
在阿尔伯特号的嘶鸣,以及哮天号得意的冷笑声中,旗舰在系统上完成更换。
阿尔伯特号成为哮天号的从属船只。
“哥,要不要和方夫人送个信?”顾念的声音将顾季从阿尔伯特号的痛哭声中抽离。
他走上甲板,看到远处阿尔伯特号哀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