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煦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挨个查了他们的滞留信息。
　　四个都是有羁绊的鬼，人界滞留这么久，算是典型的投胎困难户了。这要是能给一道送走，业绩直接能上几个点。
　　想到白捡了四个单子，陆煦心情便愉悦的不得了，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带点热情：“需要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F4当下摆手：“不用不用，我们都认识您的。”
　　“那就好。我看你们在人界停留的时间不短了，有想上路的想法吗？”
　　陆煦刚刚洗过头发，微卷的刘海垂下来，配上干净的蓝白色套装，清爽帅气，乍一看带着邻家弟弟一般的亲和力。
　　比起西南死神部那些西装革履、神情冷峻的死神们，陆煦显然更容易获得“客户们”的信任。
　　察觉陆煦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贺星华当下举手点头：“陆煦大人，我其实也挺想投胎的，但是站上舞台的愿望还没实现，我们根本走不了。”
　　他的队友跟着点头，显然也很无奈。
　　陶英博的神色带着郁气，对着陆煦哭诉：“我也不想一直困在这里，可是想到我的歌还署着别人的名字我就觉得死不瞑目。”
　　充分了解客户诉求是签单成功基础。
　　陆煦边听边点头，先是问道贺星华跟他的两个队友：“上了舞台就能走？”
　　三只鬼你看我，我看你，而后同时对着陆煦点点头：“上完舞台就能走。”
　　陆煦转而又问陶英博：“要回署名权就上路？”
　　陶英博点头：“嗯，要回署名权我就上路。”
　　“OK，这是客户资料登记表，你们确认下信息，没问题的话我就接单了。”
　　死神App是个非常人性化且智能化的工作软件，死神们除了可以抢新单也可以自己发掘历史遗留单。
　　像是公寓F4 这种情况，虽然是在西南部死神部的辖区，但是他们没有登记在案陆煦便也有营业权限。
　　“陆煦大人，你真的可以帮我们？”陶英博语气当中带着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陆煦。
　　贺星华他们把陶英博当风向标，态度也是犹豫不决。
　　陆煦对此不以为意，只是轻描淡写来了句：“你们知道死神部业绩第一是谁吗？”
　　贺星华举手：“我知道，就是陆煦大人你！”
　　“那你知道死神部客户满意度第一是谁吗？”
　　贺星华又举手：“还是大人你！”
　　要知道陆煦在鬼界可是有着超高人气，像是小白姐姐那帮鬼姐妹全都是陆煦迷妹。每次地府搞年终总结汇报工作，小白姐姐立刻就会分享到鬼友圈帮着陆煦搞宣传，还不忘让他们这帮还没投胎的帮着打五星好评。
　　可以说陆煦在鬼界就是能力跟人气的代表，想想他那出色的业绩单，贺星华瞬间释然：“陆煦大人，我信你。”
　　说完他就在自己的信息确认表上签了字，算是第一个表明态度的。
　　其他人三个见状也跟着签了字，至此达成了合作关系。
　　一下预定了四单，起码这个周的业绩算是保了底。
　　“对了，你们谁知道那个女鬼去了哪里？”
　　“大人你说的是那个吊死鬼吧，”贺星华摇头，表示他们并不熟，“那个女鬼是最近几天才来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陶英博也在一点附和：“对，不是常驻鬼，说不定昨天知道你来吓走了呢。”
　　陆煦想了下，好像确实只昨晚见了最后一次。
　　反正不是急单，倒也不必太在意。
　　陆煦便暂时揭过不想，专心为新客户做了规划安排：“既然决定离开就为了这个目标好好努力，可不准再鬼哭狼嚎吓唬生人了啊。”
　　阳间跟阴间本来就是两个世界，陆煦希望死者安息，也不希望生者恐惧。
　　“我们再也不敢了。”公寓F4连忙举手发誓，“那么大人，我们以后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活动了吗？”
　　他们在公寓里住了这么久，忽然被禁足自然不习惯。
　　陆煦也不勉强他们：“只要不扰人，其他你们随便。”
　　“太好啦！”
　　“所以我们可以去看他们练习了对吧，我好久都没跳舞了，早想活动一下了。”
　　陆煦从仓库出来的时候，公寓F4就跟在他身后，想着去到舞蹈室活动一下。
　　结果刚走到拐角，迎面遇到了从导演室里出来的季修年。
　　陆煦侧身，自然而又礼貌打了招呼：“年哥晚上好。”
　　“晚上好。”
　　这是季修年第一次见陆煦放下刘海，只觉得他年龄似乎是真的很小。
　　蓝白色的运动装穿在他的身上，青春气息铺面而来。
　　到底跟陆煦不熟，季修年也只是客气回应问好。他的视线越过陆煦往后看，正好落在了F4身上——前面三个年纪看着不大，外貌也很出众，只是长袖长裤明显有些不合时宜。后面那个花衬衫年级看着比着其他人要大，怎么看也不没有男团学员的样子。
　　季修年只觉得他们四个长的有点眼生，不由问了一句：“你们四个是哪个班的，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第17章
　　季修年自认记忆力不错，但凡见过面都会有印象。
　　然而面前这五个除了陆煦之外看着都眼生，不免多问了一句。
　　只是这一开口，倒把陆煦身后那四个吓了一跳。
　　“哥哥们，他问的是我们对吧？”
　　“好像是……”
　　“我的天啊，季修年他能看见我们！”
　　……
　　季修年本来就觉得这几个人哪里怪怪的，现在更是觉得不对劲儿。
　　什么叫做“他看得见我们”，这么大四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看不见才奇怪吧。
　　等下……
　　季修年视线再次落在F4身上，那种违和感越发强烈——
　　东城现在热的厉害，公寓不少练习生恨不得赤膊上阵。再看面前这四个人，长袖长裤穿在身上他看着都觉得热，可是他们身上半点没出汗。
　　视线往下，就见地上只有陆煦一个人的影子。另外四个别说影子了，脚都没有点地，
　　正常人不会没有影子，正常人也不可能克服重力飘着走……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季修年瞬间觉得呼吸变重，头皮都跟着有些发麻。
　　公寓F4 的反应比他好不了多少，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做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看见，也不知道现在是该逃还是要灭口才对。
　　季修年大脑有些混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奇怪的东西，可是一下来四个，真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好不容易从这四个“人”身上移开视线，季修年不免问道陆煦：“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打从遇见季修年开始，陆煦就一直饶有兴味观察他的反应。
　　看的出来突然见鬼的季修年此刻正陷入震惊情绪，明显还不是很习惯这种状态。
　　陆煦心理大概做了判断，听到季修年问自己，转而换了个迷茫表情：“啊？年哥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还有我是A班的你是知道的吧……”
　　眼前的男孩表情带着三分无辜七分茫然，显然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那四个“人”明明就站在他的身后，可是他却半点没察觉。
　　季修年这刻才发现陆煦根本看不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不免陷入沉默。
　　“年哥，你没事吧？”陆煦说话的语气当着关心，像极了一个暖心的后辈。
　　“没什么，我搞错了一点事，跟你没关系。”季修年尽量不去看那四只，也不想吓到陆煦所以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候，导演室的门忽然再次打开。
　　范增打着电话出来，一眼就看着了站在门口的陆煦跟季修年，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两个还不去休息，站在这里干嘛？”
　　你们两个……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