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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区日落(49)

作者:血河 时间:2022-11-24 10:20 标签:强强 HE 救赎 推理悬疑 刑侦

  余霆:“…………”
  “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我对你…是不是真的有那种冲动。”
  余霆的心口忽然咯噔一下。
  黎纵的声音冷静地在耳边响起,但就是因为太过冷静,在这样宁静的深夜里,反而显得呢喃多情:“有人跟我说只要真心喜欢,即便撞了性别也无所谓,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我只知道我好像特别紧张你,比对任何人都紧张。”
  余霆:“………………”
  “在过去的三十三年里,我尝试过跟女人交往,也和女人相过亲,葛新祖给我安排过的女人一套九九乘法表都算不过来,可我就是对谁也提不起兴趣,看谁都像同一张脸。”
  余霆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床板许久没有眨眼。
  黎纵微微放松手臂,声音轻如耳语:“曾经还有人告诉我,当两性在一起时,如果彼此相悦,大脑就会产生很多类激素,其中会让人意乱情迷、产生愉悦感的激素叫苯基乙胺,他会让你迫切地想和对方在一起。”
  黎纵的声音缓慢而有磁性,带着气泡般的颗粒感,混着余霆体内的酒精一点点地发酵。
  黎纵的怀抱变轻了,余霆可以轻易掀开他的手臂,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推开黎纵睡到钢丝床上去,可他没有。
  黎纵在他身边闭着眼睛,喃喃地说着:“我从来没有迫切地想要和谁在一起,我甚至努力去喜欢过那些还不错的女人,时间一长就觉得累……”
  黎纵顿了顿,轻笑一声:“我曾经还怀疑自己是有什么情感障碍,导致我的大脑不能分泌苯基乙胺,我都打算好要孤独终老了。”
  余霆感觉到黎纵的下巴抵在了他的肩头:“可是我看到你,就想靠过来。”
  余霆轻轻吸了一口气,在黎纵看不到的地方,他重重地皱了一下眉,像是在和心里的什么情绪作斗争。
  黎纵嗅着余霆吐息间的清甜酒香:“我身边有那么多的人,唯独你能左右我的情绪,你知道那晚在尊皇秀看到你时我在想什么吗?”
  “……”
  “我很害怕,我怕你和鸡哥是一伙的,如果你还和毒*藕断丝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黎纵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了一声轻而又轻的叹息。
  他最怕的其实还不止这个。
  黎纵在缉毒一线冲锋了整整十年,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命悬,写下过无数次遗书,每一次的战毒行动都会有战友从眼前倒下,他痛心,惋惜,内心深处却为那些热血的英灵感到自豪,可是在他以为余霆也将化作英灵的那一刻,他只有心痛
  那种痛,前所未有。
  所以他失控,他惶恐,他被逼得发疯,他叱骂余霆,将内心所有的恐惧借着愤怒发泄在了余霆的身上,他甚至完全忽略了他和余霆还处在一种多糟的境地里。
  事后他懊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恨不得立刻见到余霆,向他道歉,向他赔罪,想听见余霆说原谅他,想看到余霆心平气和的笑容,想要和余霆和解。
  可是余霆走了。
  他们的心结还没解开,余霆就从眼前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去见谁,即使千山万水,即使风雨交加,即使精疲力尽也要向他奔赴而来。
  也许这就是苯基乙胺。
  也许这就是马国宏说的面对面也会有的“思念”。
  黎纵一直不敢确定自己的心,他从綝州出发到见到余霆的这十四个小时,是他最最煎熬的时间,他哪怕被毒*重重包围,下一秒就可能一命呜呼都没有那么煎熬过。
  一切的答案都在见到余霆的一瞬间揭晓了。
  他之前都想好了怎么指责余霆不告而别,怎么骂他,怎么教训他,可那些在心里彩排了无数遍的台词,都在见到余霆第一眼时尽数灰飞烟灭了。如果非要形容那时的心情,就是开心、安心。
  这种陌生的悸动既新鲜又刺激,黎纵像发现什么新大陆,在一味放纵自己的同时又小心翼翼。
  他不确定自己对余霆是什么,那种感觉又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他临时决定,一时兴起,完全出于冲动,爬上了余霆的床。
  “余霆,我想抱着你睡。”黎纵凑到他脸颊边。
  这是他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余霆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冷色的白,颈间温热的气息飘散在空气里,黎纵咽了口口水。
  鉴定完毕,他就是对余霆有特殊冲动的。
  但是余霆却冷冰冰地说:“不行。”
  黎纵绷着脖颈,跟自己斗争了半晌,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起身下床,躺回了他的钢丝床上。
  骤然失去了黎纵的体温,身边的被窝逐渐冷却,余霆仰面躺在床上,月光落进他的眼底,如静水深流。
  他静静地望着上铺的床板,不知在想些什么,时而轻缓地眨一下眼,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扭过头看了一眼钢丝床上的人。
  黎纵正弯曲着膝盖,背对着他躺着,身上盖着薄被,已经许久没动了,大概是睡着了。


第35章 “可能你比较显老。”
  余霆一夜难眠,他似乎想了很多,也似乎什么也没想。
  他不知道黎纵的出现对自己来说究竟算不算一场意外,在黎纵爬上床的那一刻,他有强烈的欲望要推开黎纵,但当黎纵真的走了,那心里竟有些难以掩喻的空虚,就像一个紧紧裹在被子里的人,突然被迫暴露在了空气中,胸口空得难受。
  他清晰地记得身旁的余温是怎么一点点冷下去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虽身处深渊地狱多年,但内心也并不是从未有过光明,即使已经被无所不在的瘴气侵蚀殆尽,但它真的曾经短暂地存在过。
  可是很遗憾,他终究成不了黎纵那样的人。
  余霆注定要被那些连骨带筋的过往桎梏一生,黎纵的一腔热血用错了地方,到头来除了悔恨什么都不会有。
  他和黎纵的关系不该变得那么复杂。
  余霆竭力迫使自己去冷静思考,他专心去听大山的虫鸣,感受枕头上尚未完全散去的阳光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抚什么不自控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浅浅地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被关在一间金属打造的房间里,穿着中山服的男人将冰冷的针头扎进他的皮肉,不知名的液体从针管流进他的体内,而他感觉不到一丝痛苦,只有四面冰冷钢板墙映着他惨白扭曲的面容和不断痉挛抽搐的身体。
  眼前的画面飞速切换,他将自己铐在浴室的钢管上,任由自己发疯、尖叫、抽搐,在客厅、厕所、卧室、车厢里,他一遍遍用头撞向坚硬的物体,用刀尖划破自己的皮肉,烟头,皮鞭,铁链,电击……那些场景犹如雾里看花,又有如实质。
  余霆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
  他望着眼前的木质床板急促地呼吸着,足足半晌才颤动了一下睫毛,艰难地从熟悉娴静的环境中找回安全感。
  天光已经穿破云层,清晨的山雾飘进窗垣,清冷的空气在熊清理打了个转。
  余霆眼前一片灰,他重重地抹了把脸,望向空荡荡的钢丝床,隐隐听到院外传来猪叫食的声音。
  黎纵被一线战警严苛的生物钟早早叫醒了,但比他起得更早的是农民。
  黎纵起床的时候陈家二老已经上山采茶去了,厨房的大锅里煨着玉米馒头,桌上放着鸡蛋和酱菜。
  圆圆吃过早饭,打着红领巾在猪圈门口,教黎纵喂猪。
  “先把宰碎的红苕藤刨到竹篼里,撒上玉米糠,像这样搅拌均匀,”圆圆撅着屁股,肉嘟嘟的小手在竹篼里一阵搅扒,“这样就可以倒到猪槽里了。”
  怀孕的母猪一把咂嘴一边发出“昂昂昂”的声音,黎纵学着做一遍:“这样就可以了吧?”
  圆圆一点头,背起扔在木凳上的书包:“我要去上学了,爷爷奶奶要很晚才能回来,需要你帮忙去割猪草。”
  黎纵眉头一皱——割猪草?
  “就用这个。”圆圆指了指地上的背篓和镰刀,“我出门了,再见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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