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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冲喜(14)

作者:一只大雁 时间:2021-11-30 10:46 标签:甜文 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延景明家中兄弟和睦,他不明白二皇子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温慎之想了想,今后他与延景明荣辱一体,而今朝中局势如何,延景明多少也该知道一些,温慎之便坐在延景明身边,笑吟吟同他道:“他想当太子。”
  延景明不明白。
  他将此事代入自身,想若是自己要夺走阿兄西羯大王子的地位……他觉得不可理喻,也有些不可想象,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小声念叨:“太子有神么好。”
  温慎之微微一怔,像是想不到延景明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唇边笑意更深,同延景明道:“很多人都想当太子。”
  延景明更想不明白了。
  他想,太子应当是皇帝的儿子,而他方才所见的,应当就是大盛所有的皇子了。
  刚才那几人中,除了二皇子有些不合群之外,其余几名皇子……延景明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
  那么依他所想,叛逆的只有二皇子温徽守,想同温慎之争一争这太子之位的,自然也只有二皇子温徽守。
  温慎之显然也并未想要延景明弄明白。
  他令宫人上来收拾桌上碗碟,而后便转头问延景明:“可要去消消食?”
  他方才可见延景明吃了足有数人饭量的食物,一人打败了大盛所有皇室血脉,吃了那么多东西,显然需要消消食。
  延景明也点了点头,又问:“泥们不是有宵禁吗?”
  京中有宵禁,如今闭门鼓已响,他二人当然不可上街。
  只不过,温慎之要带他去的地方,其实还在东宫。
  “往后你要在此长住。”温慎之道,“总该四下熟悉熟悉。”
  他带着延景明在东宫内稍微转了转,昨日大婚,延景明只清楚二人休息的寝宫在何处,今日又知晓了花园与吃饭的地方,除此之外一概不知,待闲逛起来,他才发觉大盛的太子东宫,好像都比西羯的王宫要大。
  他感慨大盛富庶,着实远超西羯,一面同温慎之绕过花园拐角,到了温慎之的书房。
  如今天子身体有恙,温慎之的病反倒是比他要轻上不少,因而朝中事多由温慎之与忠孝王温恭肃代管,温慎之一日中总有大半时候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他领延景明进了书房,随便延景明四处好奇观看,自个倒是先找了把椅子坐下歇息。
  延景明绕过桌案,正见桌上还铺着一副画了一半的山水图,那笔势恢弘,极为精妙,看着便像是名家之作。
  延景明不是中原的文人,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只觉得这幅画画得真好看,他喜欢极了,只可惜这画还未画完,他便移开目光,又朝着书案另一侧看去。
  温慎之的书桌有些微乱,除了这张画了一半的画纸外,还堆了不少画稿,延景明看温慎之并不介意他翻看,便拿起几幅一一翻过,一时还难以按捺住心中激动,问:“介都是泥画的吗!”
  他那目光之中满是仰慕,令温慎之心中难免有了些自矜之意,道:“是。”
  延景明不由更敬佩温慎之了。
  他表达不出自己对文化人的敬仰,更不好意思说自己除了随温慎之学汉话之外,他还想学一学画画,他又翻开一张图纸,这画上的画面更为精细微妙,好像还换了种画法,连其中的风韵都变了,像是半遮半掩——
  延景明举起手中的画,有些不解,问:“介是什吗?”
  温慎之抬头,一看,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那画上轻纱柔幔,有两人怀抱交缠于一处,虽未曾过多裸露,其间春情却不言而喻,好似艳而不俗,呼之欲出。
  温慎之看着延景明好奇目光,觉得今日这一件事……他或许很难成功解释过去。
  他可见惯了大场面,又怎么能败在这等事情上。
  温慎之面不改色开了口:“是摔跤。”


第11章 我有一个朋友……
  延景明认真看着温慎之,用力摇了摇头,认真笃定道:“这不素摔跤。”
  他见过摔跤,摔跤绝不会这样绵软无力般抱在一块,他也同阿兄学过摔跤,这绝不是他所见的任何一种摔跤的姿势,这两人这样搂抱着,没有半点防备,那谁都可以轻易将对方撂出摔跤场。
  再说了,这画上虽说是委婉了一些,可延景明总觉得……他应当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
  他仔细思索,终于灵光一现,想起自己究竟在何处见过类似此画的东西。
  这不就是他在阿兄床头见过的那种书吗!
  西羯民风远比中原开放,也并不忌讳谈论床笫之事,这类型的玩意儿,延景明早已见过了许多次,他丝毫不觉有异,更不觉得书房内出现一张秘戏图是什么奇怪之事,他甚至已将那图画放下了,原想再展开下一张画轴,温慎之却又一次开了口。
  “这的确不是摔跤。”温慎之轻咳一声道,“此物在中原……应当唤作秘戏图。”
  延景明停下手上动作,认真点头。
  温慎之已觉得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延景明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瞒不过延景明,想着自己主动承认那是什么倒还更干脆一些,可他又想,两人说是已经成婚了,可实际也不过方才认识几日,若他直言这都是他的画作……
  他担心延景明会觉得他是个下流坯子。
  温慎之只得轻咳一声,摇扇掩饰尴尬,一面道:“我有一个朋友——”
  延景明:“奏是泥寄几吧?”
  温慎之:“……”
  温慎之竭力解释,道:“这是他寄存在我这儿的画作。”
  延景明:“尊的不是泥画的吗?”
  温慎之:“当然不……”
  延景明:“可风格和介幅、介幅都很像哎。”
  温慎之:“……”
  他以为延景明不懂画,应当看不出其中差别,更不能认出这几副画均出自一人之手,可不想延景明好像还颇有些绘画天赋,不过几眼,他便已笃定几幅画作应当都是一人所画,而延景明左右寻找,也只在画幅之侧瞥见了一枚印章,留了作画之人的名字。
  「玄光」
  延景明眨巴眨巴眼睛,搜刮自己并不算多的汉字知识,迟疑念叨:“……丝瓜?”
  温慎之险些一口茶呛着,咳了半晌,出言纠正:“是玄光。”
  延景明挠挠脑袋:“玄瓜?”
  温慎之:“……光。”
  两人大眼瞪小眼,反复尝试了数次,延景明才终于成功念对了这画上的名字,道:“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他的画?”
  温慎之死不承认,竭力辩解回答,道:“玄光先生是京中有名的画师,我收藏他几幅画,也并不是什么奇事吧?”
  延景明:“……”
  延景明觉得温慎之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他认真点头,道:“窝也喜欢这些画。”
  说罢这句话,他便将手头的画卷重新卷好,用心欣赏起了后面几幅画。
  温慎之支着下巴看他,便见延景明微蹙双眉,认真翻看桌上的画,时而感慨一般举起画作同他示意,那副欣喜不已的模样,几乎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世宝藏。
  他庆幸来中原和亲的是延景明,而不是其他人。
  ……
  天色已晚,他二人总该早些休息。
  温慎之明日要去上朝,天亮便要起身,他不敢怠慢,同延景明回了寝殿,两人还是照昨日一般同床歇息。
  只不过昨日两人各自紧张,仅是褪了在外层层叠叠的礼衣便躺下了,而到了今日,他二人好像又熟识了一些,于是各自换了寝衣,一道躺在了床上,还未入眠,延景明已换了个舒服姿势,提出了这些日来他心中最大的疑惑,道:“泥……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温慎之微微一怔,只是摇头,道:“我并不清楚。”
  何止是他不清楚。
  太医院对他的病忌讳颇深,更是束手无策,治病的药已换了无数回,他的身体反倒是越来越差,他的病症也着实奇怪,无因而起,也不是急症,最大的症状,就是一日比一日乏力。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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