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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西堂(10)

作者:千杯灼 时间:2025-06-09 14:53 标签: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权谋

  秦诏一顿,“父王要见我?”
  “是,秦公子,请随小的入殿。”
  秦诏不作声地紧了下袖口,又低头瞧了一眼鞋尖,见那漂亮的燕宫纹样半点灰尘都没沾上,这才放下心来,缓步随着人进了殿。
  骤然的香风暖雾。
  如燕珩身上裹挟的气味儿,秦诏心口一紧,忽然顿住了。
  隔着一道帷幕,那悠闲靠在榻椅上的帝王开了口,“秦诏?”
  “是,父王。”
  “站这么远作什么?”燕珩略含几分不悦,“既来请安,偏又惧怕寡人?”
  “知道父王不喜打扰,故而不敢靠前。”秦诏往前走了几步,直至越过帷幕,清晰地看见那张风华绰约的神容,“父王仁慈可亲,秦诏不敢惧怕。”
  燕珩嗬笑,听出那点口是心非。
  “不敢惧怕,那便还是怕了。”燕珩道,“素闻你胆大妄为,寡人还以为……你这小儿,不知道生死畏惧呢。”
  “父王仁慈,因而可亲。父王乃九国五州的王,威严可敬。”秦诏抬眸,忍不住盯着人细细看,“故而才……”
  那话没有说全,因看的专心,便顿住了。
  他从不曾见过这样冰雕玉琢似的高贵人物儿,这样铺排奢丽的威严风度。华服凤裘,珠冠玉带,衬着人都黯然失色;比如谪仙,又多添人世风流。
  那人拨了拨指尖,秦诏便乖顺跪到跟前儿去了。
  燕珩眉眼还算柔和,轻问道,“哪儿来的莲花?”
  秦诏仰面答话,“回父王,此花名为卫莲,生于卫国南城,无谓季节,只要搁在温暖之处,便可生发根芽,长成莲花。因怕宫里冷清,故而献给父王。”
  “哦?卫国……”
  燕珩脸色微变,紧跟着轻笑。
  这位帝王因政事的缘故,敏锐的察觉到了端倪,故而不等人反应,便抬手掐住人的喉咙。
  那凤眸微眯,是略带威胁的湛然杀意。
  秦诏猛地憋红了脸。
  骤然的呼吸困难,阻遏的喉咙和清晰痛意,挤在人漂亮的手掌底下。因喘不上气,两湾湿润的春水,便落在眼底。
  但出乎意料的是,秦诏没敢挣扎,只是乖乖闭上眼去。
  终于……
  燕珩松了手,冷哼,眉眼间的冷意变化不明显,“倒是巧,卫国的莲花,竟到了你手里。”
  秦诏似困惑般,红着双眼答道,“回父王的话。是卫公子说有这等奇罕花儿,我请托了公孙大人和相宜大人与我带来的。此物花费昂贵,是、是我……”那声息压得低低的,略含委屈,“是我将亡母的金簪置换,才得了这两三朵。本想着给父王讨趣,没成想,竟惹您不悦。父王不喜欢,日后,秦诏再不送了便是。”
  燕珩:“……”
  龙目泛红,那两汪泪,乖顺挂在睫毛上,泫然欲泣的委屈硬被憋回去,倔强的不肯掉眼泪,偏那瘦削的面容,将少年的傲气打磨的可怜。
  垂眸,顿住。
  那么一瞬间,燕珩觉得,自个儿多少有点儿疑心深重了。
  凭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少年,才来燕宫多久,怎么可能跟卫国有纠葛?……几瓣莲花讨好自己,却差点换来杀身之祸。
  更何况,秦诏本来也没打算进殿求情,是自己突发兴致,方才召见的。
  一时理亏。
  向来铁石心肠的人,终于冷冷的挤出一句话。
  燕珩:“别哭。”
  秦诏憋住,红着眼不敢吭声似的,只盯着他看。
  燕珩略微不悦,“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寡人欺负你似的。不许哭。”
  秦诏称是,开始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嘴上却道,“父王仁慈可亲……”
  燕珩被气笑了。
  这小儿!
  ——叫你不许哭,哭的倒更起劲了。
  那日,秦诏被撵出殿门外后,燕珩到底是冷哼着说了句,“什么父王,他叫的倒也顺口。亏得有心,日后,就准他到外殿请安吧。”
  踏出金殿,无人处。
  秦诏微微勾唇,淡定的将两行热泪擦掉,微扬起下巴。那笑意渐浓,眉眼却仍冷漠而锋利,就连神色,都沉的不似少年人。


第8章 出戏游
  赵卫屯兵相争,才过去十三日,便吞掉了一座城。
  纷争之处,百姓流离,唯有燕宫暖春如故。别处的血流成河与纷扰,丝毫不曾扰了这位帝王赏雪的兴致。
  “才一座城。”燕珩自苑中转过小径去,才悠悠笑道,“未免小气。于寡人而言,尚不足以果腹。只是那卫王,总是来信,一日胜一日勤的向寡人求情,令人厌烦。”
  身边人不敢答话,只得守着人趋步随行。
  越过小径长庭,有两道窄园门,再穿行一段路程,便是阆苑;有卧松、云梅,再添舞伎伺候;本是赏雪烫茶的好去处,却没成想,才走近,便有嘈杂的闹声自那后头传来。
  吴敖的声音夹着怒意,“妘澜,休要再说,待我回去奏秉我父王,定要打的你们落花流水,要你妘国割地告饶,好好与我赔罪。”
  德福刚要开口,燕珩抬抬手,示意他安静。
  倒不是他有意想听八卦,而是那“割地告饶”四字,若非吴王挑唆,这小儿必是不能知晓的。
  八国之臣,有狼子野心,恨不得做梦都想侵吞周遭领土,倾轧缠斗以扩充国力,与他平起平坐。
  当年,他们敬畏燕正,不敢表露分毫。如今,燕正一死,更是无所顾忌,恨不得将燕珩除之后快,好免了贡税、窃了燕地。
  嘴上不敢说,未必心里不敢想。
  那妘澜答道,“放屁,凭你也配。也不看看你脚下踩的什么地儿?”
  吴敖抢话道,“现今燕王不管事儿,任赵国狂吞了一座城,你岂不知,今日卫国的下场,便是他日你妘国的下场。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免得步了后尘。吴赵交好——待我回国秉明父王,定要你们好看。”
  妘澜嗤笑,“呸,你这草包,休要在本公子面前,大放厥词。”
  吴敖不依不饶的追上去,“你别不信,燕王就算想管,也未必有那样的魄力。卫国连卫小娘子那样的人物儿都送来伺候他,不还是无动于衷?依我看,不是不想管,是不敢管……”
  拉扯吵闹声渐远,再细碎的话音便听不见了。
  德福忧心朝人看去,却在那张脸上瞧见淡淡的笑容。
  燕珩神色不变,吩咐道,“今日赏雪,备下寡人最爱的茶来。哦,再有……许久不吃云松糕了,也叫人一齐做了送来。”
  德福称是,又问:“吴公子失礼之甚,可否要……”
  燕珩并不理会,兀自越过园门入内殿去了。
  这几日风雪乱吹,入目萧瑟清白,旁人觉得冷清,可燕珩却颇得自在。越是无尘,将那乱红轻绿压成荒芜,越是称了这位帝王的心。
  就连晨间都晚了些时辰,才起。
  恬淡,悠闲,慢条斯理地饮茶,审阅折子。
  这日,燕珩偶尔抬起眸来,掠过那一碗莲,才发觉旁边又多斜出来一株梅花。碗里红尖儿的花瓣一日开的比一日丰盈,那盏沁润刚好的龙凤衔珠却凉了下去。
  燕珩便问,“何时来的?”
  仆子不知所以,便听德福答,“回王上,还是往常的时辰,只您这几日倦的厉害,秦公子不敢打扰,只奉完茶,侍弄打理两支花草,便悄声告退了。”
  偶尔是红梅衬那雪白;间或是金蕊映那赤瓣。一碗莲、一枝梅,便是这殿里唯一的葳蕤生气。
  燕珩不喜花草,却没出声,更未曾叫人将那两簇多余的艳丽撤下去……他偶尔想起那小儿红着眼眶吃屈的模样,为那“亡母”二字,到底忍下了。
  因想起这茬,燕珩沉默片刻后,又道,“让公孙渊,把那金簪送进宫里来。”
  德福不知所以,“王上说的,是哪处的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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