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11)

　　他拿起扫帚，正准备动手打妻子。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请问家主可在？”
　　宁大全丢下扫帚，赶紧跑过去回答对方：“我就是宁家的家主！是不是太后派你来的？”
　　对方摇回答道：“有人让你到城东十三巷子小酒肆见面。”
　　宁大全觉得肯定是宁太后的安排，马上出门。
　　跑了半个时辰，总算来到了城东的十三巷子。
　　找到那家小酒肆，宁大全走进去。
　　“妹妹，我来了！”他高兴地喊。
　　酒肆的老板带着他走进后院。
　　宁大全没看到宁太后，只有王总管，皱着眉头问：“你是谁？我妹妹呢？”
　　王总管微笑着向他行礼：“国舅。老奴是司礼监掌印。太后娘娘不便出宫，所以派老奴前来与国舅见面。”
　　一听这是个太监，宁大全顿时眼神轻蔑，不高兴的问：“太后娘娘为何不直接让我进宫？”
　　王总管解释道：“因为宫中眼线杂多。几位顾命大臣不想让国舅与太后娘娘联系上。所以，太后娘娘只能暗中联系国舅。太后娘娘有很多话，让老奴转述给国舅，请国舅坐下，老奴慢慢说来。”
　　宁大全坐下来，王总管弯下腰为他倒酒。开始转述宁太后的话。
　　听完之后，宁大全不悦地说：“所以她现在已经是太后了，却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做事？她不听那几个顾命大臣的话又如何？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王总管眼神深邃，没想到这个宁大全倒是懂得不少。看来国丧期间，那些谋士教了宁大全不少东西。
　　王总管垂着头，默默给宁大全倒酒，没有回话。
　　宁大全盯着他，忽然问道：“东西呢？”
　　王总管疑惑，抬头看向他，不解的问：“不知国舅要什么？”
　　“少给我装不懂！太后派你出宫见我，肯定给了好东西让你带给我！你是不是私吞了！”宁大全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王总管面色一顿，摇头说道：“太后娘娘的确没有给老奴东西。”
　　“还敢骗我！等我见到太后，一定让她狠狠惩罚你！”宁大全不信。宁太后能拿得出上千两银子替娘家还债，肯定给了钱财让这个太监带出宫交给他。宁大全认为王总管私吞了这笔钱不给他！
　　多少年没有见过这种无赖的人了，王总管气笑了，站起来告诉宁大全：“太后娘娘虽然有俸禄，可俸禄是按年发的。来年才会得到。上个月替宁家还债的人是老奴。老奴效忠太后，知道宁家有困难，所以才会私掏腰包拿出这笔钱替宁家还债。没想到竟然被国舅误会。”
　　宁大全不敢相信。这个太监竟然这么有钱？他忽然问道：“你方才说你是司礼监什么职位？”
　　“司礼监掌印。”王总管居高临下的睨视他。
　　宁大全惊讶，司礼监掌印！这是负责保管传国玉玺的太监！有了传国玉玺，想颁布什么圣旨就颁布什么圣旨！
　　一改之前的态度，宁大全连忙倒了一杯酒，站起来递给王总管，笑容献媚地说：“原来是司礼监掌印！方才多有得罪，真是抱歉！还请公公不要放在心上！”
　　王总管淡淡一笑，接过了酒杯，对他说：“国舅是太后娘娘的兄长，老奴效忠太后娘娘，咱们就是自己人，何必见外。”
　　见这个太监没有生气，宁大全松了口气，笑呵呵的说：“王公公手里既然有传国玉玺，那不如写一道圣旨，让我当禁军统领。”
　　真是好大的脸！这么贪心也不怕吃撑了！
　　王总管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奴倒是想帮国舅，可此事却帮不上忙。”
　　宁大全不满地说：“你手里有传国玉玺，只要在圣旨上盖章，我就能当上禁军统领！你怎么会帮不上忙？莫非你不想帮？”
　　摇了摇头，王总管告诉他：“涉及兵权，都需要拿出虎符，才能发号施令。老奴手里没有虎符。”
　　宁大全愕然，这件事那些幕僚倒是没有跟他说过。他追问道：“那虎符在谁手里？”
　　王总管再次摇头：“先皇在时，虎符一直在先皇手里。先皇遇刺，驾崩匆忙，并未交代虎符的事情。所以，虎符在哪，老奴也不知道。”
　　王总管伺候了先皇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虎符在哪。但是这件事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那些虎符，他要替小皇帝保管好。等小皇帝将来亲政后，再把虎符交到他手里。
　　“怎么可能！”宁大全惊讶，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先皇驾崩的时候会没有交代清楚。
　　王总管叹了口气，认真地言道：“先皇被护送回宫时已经毒入五脏，就连继位人选，都是六位顾命大臣挑选。若不是陛下出生及时，这江山不知道交到了哪位藩王手里。其后就是几位大臣商讨选哪一位妃嫔来抚养陛下。定下抚养人选后，先皇连给陛下取名都没有说清楚就驾崩了。的的确确没有交代虎符的事情。”
　　宁大全将信将疑，烦躁地问：“那我怎么样才能当上禁军统领？”
　　王总管好奇问：“国舅为何非要当禁军统领。禁军统领虽然位高，但是议政权力却不如文臣。”
　　当然是因为当禁军统领能够掌管京师三十万禁军。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兵权！比那些文臣厉害多了！要不然历代皇帝为什么一直把兵权握在手里，不允许文臣碰兵权？
　　等他掌管了三十万禁军后，有了这么大的兵权，那些文臣还敢轻视宁家吗？到时候宁太后也能在朝堂上发言议政了！而他身为宁太后的兄长，可以在背后为她出谋划策！
　　这些心思，宁大全不会告诉王总管。哪怕这个太监愿意效忠宁太后，但终究是外人。可以利用，但不能完全信任，还是得防着点才行。
　　宁大全哈哈尬笑，回应道：“我想着当了禁军统领，就能经常跟太后见面了。所以想要这个官职。”
　　你怎么不把自己阉了送进宫里，那样你们兄妹就能一同待在宫里了。
　　王总管呵呵一笑，根本不信宁大全的话。他缓缓言道：“禁军只听从陛下的命令。而禁军统领又由陛下直接任命。这件事老奴实在是帮不上忙。”
　　宁大全改口问：“我何时才能见太后？”
　　知道这人不信任自己，想跳过他与宁太后见面。王总管告诉宁大全：“国舅执意要与太后见面，倒是有办法。只不过需要委屈国舅了。”
　　“快说！什么方法？”宁大全激动的问。
　　王总管说：“扮成宦官随老奴进宫。”
　　宁大全不信任王总管，但是宁太后是信任他的。这对兄妹两谈完事后，宁太后肯定会询问他的意见。到时候王总管自然会知道宁大全跟宁太后说了什么。让这两人见一面也无妨。
　　宁大全觉得有些受辱，脸色微沉。他问道：“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入宫？”
　　王总管摇头，解释道：“实不相瞒。几位顾命大臣交代过老奴，不得让国舅入宫与太后娘娘见面。老奴得罪不起他们，又要效忠太后娘娘，故而只能暗中为你们通消息。国舅如今没有官职，手中没有权力。那几位大臣想要对付国舅轻而易举。还是低调一些，莫要让他们发现了。”
　　宁大全冷笑一声，低声骂道：“那几个老家伙如此防着我们宁家，怕我们宁家干政。等日后我掌握大权，一定要将他们赶出朝廷！让他们悔不当初！”
　　“国舅考虑得如何？可要扮成宦官随老奴入宫见太后娘娘？”王总管问他。
　　为了大事，宁大全觉得暂时委屈一下自己也是能忍受的。他点头说：“好！我扮成宦官随你进宫！”
　　王总管让随行的宦官跟宁大全换了衣服，带着他进宫。
　　今日小桌子在宫里帮王总管盯着宫中的事情，听说王总管回来了，跑去长乐宫见他。
　　顾旸正在翻身，宁太后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王总管有没有见到她大哥，跟她大哥谈得怎么样了。
　　“太后娘娘。”
　　倏地，门口传来王总管的声音。宁太后回神，转头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