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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之将(156)

作者:猛猪出闸 时间:2025-04-14 18:33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轻松 甜宠 搞笑 宫廷 权谋

  “哦,吃牛肉面……走吧,我刚刚肚子疼。”楚翊若无其事地起身,仿佛无事发生,又恢复为清雅绝尘如芝兰玉树的皇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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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策起效了。
  某富商举办的泅水比赛广经宣传,开始报名后的第三天,乔四喜当场认出一人。翌日,又指认出另一人。至此,凿船者悉数落网。
  分别审问后,其中一人供认,那雇凶凿船的艄公就住在翠屏城外一间半新不旧的小院。他见对方出手阔绰,曾起歹心尾随,又因胆小未能下手,故而知晓住处。此外一概不知。
  楚翊和叶星辞带人摸过去,早已人去屋空。屋内除家具外所有生活物品,全都放在大铜盆里烧成灰了。
  又找到屋主盘问,得知租屋时间晚于自己这一行人抵达本地的日子。根据屋主对租屋者外貌的描述,又仔细辨认了画像,他们这才发现,原来那艄公,就是由推销游船的人易容改扮。
  屋主说,那人叫张三。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化名。至此,线索断了。张三可能跑去了任何地方,也许已经渡江,遁逃至齐国境内。
  “他奶奶的!”叶星辞失落极了,一脚踢翻地上的大铜盆,灰烬散落一地。他喘着粗气,在木屋里踱步,又去踹墙,震得棚顶灰尘簌簌而落。
  “还是有收获的。”楚翊叹气道,“幕后之人想在影响最小的情况下,致我于死地,甚至只派了一个人,还要靠易容来切换身份。因为参与者越少,就越安全。不然,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地雇一队杀手行刺。假如我们没能绝处逢生,那这看起来就是一场意外。反过来想,为何要制造意外?因为,若我死于谋杀,他或他效忠的人,就会成为首个怀疑对象。”
  叶星辞静下心,顺着他的话推理:“这个他,不是庆王,就是庆王的某个拥趸。”
  楚翊黯然道:“但愿是后者。”随之陷入沉思,冷风从大敞的屋门灌进来,鼓动素色袍袖,好像连衣服也盛满了心事。
  叶星辞皱眉盯着被自己踢翻的火盆,和一地黑灰残烬,先用枪尖拨弄,接着蹲下去仔细翻看。
  那些燃烧后纠结成球的,是易容道具,胡子头发之类。灰白色,黏连在一起的细软灰烬,则是棉布衣物。黑色的鳞片状灰烬,是燃烧后的纸张。他猜,其中包括那人的旧路引。天下之大,一个人若决意销声匿迹,想找到他就难了。

第153章 借水行舟的苦情戏
  “这是什么东西……”叶星辞继续翻找,发现一块已经炭化的木片,巴掌大小。它漆黑,散发着呛人的烟熏味,但仍保有原来的形状。长条状的六边形,边缘的镂刻隐约可见。
  像某种腰牌,令牌或者牌九。
  他拿给楚翊看,楚翊说辨不出是什么,先收着。而后从袖中掏出绣有柳条的帕子,“来,把这破玩意儿收到我的破手帕里。”
  “你——”叶星辞明眸一瞪,嚷嚷着把帕子还回来。
  “逗你的,我哪里舍得!”楚翊垂眸嗅了一下手帕,小心纳入袖中,说出思考结果,“抓不到人,可我们两口子也不能白落水一回。既然揪不出幕后黑手,我就给自己脸上贴金,把险情变成优势。水淹不死我,我就借水行舟。”
  叶星辞挠了挠鬓角,表示没想明白,满脑都是那句“我们两口子”,甜得脑浆都要变蜜水了。
  “等回到府衙,我会公布,已查明结果。”楚翊朝门外院里候着的一干差役瞥一眼,揽过王妃的肩膀,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要谋害我的,是一个反对新政的狂徒,已经投江伏法了。一来,翠屏府可以结案,不必再承受来自朝廷的压力,为了我而耗费人力物力。二来,皇上、吴大人和朝野诸臣都会心疼我,敬佩我。为了家国大计,皇九叔差点英年早逝,多么可敬可怜。三来,百姓也会爱戴我。我为国为民死过一次,单这点,庆王就比不上我,除非他也去死一死。最后一点,此事传开后,李青禾试行新政也会更顺利。”
  温热的气息,如夏日熏风拂过耳畔,字字珠玑。叶星辞脑筋飞转,瞬间反应过来,兴奋地跺脚:“没错!那些地主豪绅,就算有心破坏,也绝不敢造次。因为,他们怕自己被当成谋害王爷的逆贼同党。”
  他再度对“丈夫”的韬略心悦诚服,这双慧眼,除了辨不出男女,似乎能看透一切。苦头都吃了,不如就来一场顺势而为的苦情戏。把苦难为己所用,变成金子贴在脸上,磨成利刃拿在手里。
  “好,就这么干,老子不能白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叶星辞咬咬牙。
  楚翊打趣:“没白走,你不是在地府吃饭了吗?”
  “别提了,吃一半就被撵走了,地府的人一点都不礼貌。”叶星辞笑了笑,随即担忧道,“可是,这不是欺君罔上吗?外面这么多人,都知道我们扑了个空,到哪去找什么‘狂徒’。”
  楚翊悄声密语:“你的马跑得快,等会儿出了门,你就这样……”
  叶星辞了然,勾起嘴角说了句“看我如何旺夫”,便大步出门,飒爽地飞身上马。他环顾四周,紧接着眉心一蹙,马鞭遥指前方:“那是什么人?逆贼朝江边跑了,快追!”
  他纵马飞驰而去,神驹雪球儿撒开四蹄狂奔,如一道白色幻影,无人追得上。
  待众人跨着自己的平庸坐骑赶到江边岸滩,叶星辞便指着微澜的江面,面不改色虚构道:“那厮投江了,他的马也跑了!我看清了,就是那艄公!临死前,他还叫嚣,想破坏新政。只要王爷出事,本地官场震动,新政就搞不成了!”
  罗雨信以为真,狠狠一勒缰绳,在马嘶中满腔激愤地低吼:“他死了算他走运。不然,我要把他的肉一块块撕下来!”
  “王爷是为了让百姓减轻负担,多收地主的税,才被人记恨,遭此一劫。”叶星辞愤慨地高声说道,面颊被湿冷的风刮得微红,“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王爷为了苍生,可是真的险些溺亡啊!”
  一番话,差点把衙门的一干胥吏差役都感动哭了。楚翊也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命这些人在城中大力宣扬此事——王爷是为了苍生黎民才遇险。
  一人传十,十人传百,百人传来了一把万民伞。
  这伞是大年三十当天,由城里数位德高望重的耆老一同送到府衙。红缎泥金的巨伞形如华盖,最上一层绣着“才高行洁”,第二层是“国家股肱,天下栋梁九贤王”,最下层则绣满了本地绅耆士庶的姓名。
  楚翊微微仰头,望着这把万民伞。阳光正盛,伞帷在他俊美的脸庞投下半透的摇曳的影子,而万民的姓名,则更深地刻在他脸上。时而闪过一个“王”,时而闪过一个“李”。
  他眼底潮起湿红,眸光颤动。虽然他演了一场顺势而为的苦情戏,但他的的确确为本地除了水贼,消了人丁税,改了田赋,办了实事。做这些时,他没奢望能得到这样一把伞。
  “喂,你该不会要哭鼻子吧?”叶星辞在旁小声调侃,也欣喜万分。
  楚翊有点腼腆:“才没有,风吹的。”
  叶星辞也抬头,瞧着伞上密密麻麻的姓名。
  他第一次见到书里提到的物件,就像见到了传说中的珍宝。原来,百姓真的会送给他们爱戴的官吏“万民伞”。行端表正,踏实办事,真的会得民心。
  随即,他又感到失落。父亲是封疆大吏,镇守边关治军有方,没得过万民伞。太子勤政为民,也没有。子民不感激他们吗?还是大齐不流行送伞?抑或是,大齐的万民过得不好?
  他心里难受了一下,又泛起迷茫,因为他不知道。
  从前,他的生活范围局限于东宫和家里,不了解民生。真正深入民间,直面民众的冤屈、疾苦、悲欢,是在这里,在北昌,而非故国。
  “贤王如山,稳重巍峨,不畏风雨。贤王如江,浩渺无边,奔腾不息。似明灯照永夜,狂风荡尘埃。大海纳百川,金乌耀万物……”领头者慷慨激扬地朗诵颂文,夸张的赞誉听得楚翊有些难堪,额头冒了汗。谢过之后,他高擎万民伞回到住所,立即展开空白奏纸,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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